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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恶鬼贪婪

又再黑暗里颠簸了许久,醒了睡,睡了醒,偶尔在夜晚里被扔出去放风。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月,才望见城池的影子,慕容翡也在这时终于下令把他们放出来了。

许久没骑过马了,上马的一瞬间阚玉生汗毛直立。

这是相州。

慕容翡见他脸色发白,旋即想起他的身份,叹了口气,肯定道:“这里是相州。”

湘州之战,就是阚家十四口人丧身的战役,因为主战场在相州而得名。当年战败之后,佑宁帝将北境四洲拱手相让,其中就包括相州。

当年一战,死伤惨重,相州城也毁得彻底,如今遥遥望过去,依旧是一番落魄姿态。

慕容翡难得好心,宽慰他:“我自小也是听着镇关侯府的事迹长大的。我幼时生在相州,母皇那时还未登基,相州城的百姓很怀念他们。”

阚玉生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像是在说“这样你们都不管”。

慕容翡大笑,“人言可畏。况且夫人与我们有恩,于情于理我们也不会做抹黑她的事。”

那于情于理就该抓走她唯一的儿子了?

阚玉生一阵无语,扯了扯缰绳,让马头转向,从而远离慕容翡。

尽管是半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他也依然享受了阚家的余荫,就该承受别人的爱恨情仇,纵然慕容翡他们不是造成镇关侯府灭门的真凶,他们之间依旧隔着家仇国恨,难以释怀。

风沙迷了他的眼,他迎风落泪,满溢出来的泪水又被夏日蒸馏,才勉强没让他当众丢人。

过了城门,就能看清相州城的真面目。相州与长安大为不同,长安多弯绕,东坊西舍,九街十巷,像是胡乱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而相州城一进去就是条大道,宛若热情好客的阿姆,一开始就对你敞开怀抱。这样的相州,没能迎来客人,却招惹了恶狼和猛虎。

路上行人很少,偶有几家食宿还打着旗子迎客。

一行人走过半个城池,走进一间小院。许是太久没住人,小院很是破败,慕容翡吩咐手下先行进去打扫。

“就住这里?”燕九很是嫌弃。

慕容翡看出她是故意找茬,没搭理她。眼瞧着手下没弄坏院子里的东西,他很是怀念,“当年玺儿还没出生,母皇带着我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盘算起来,慕容翡出生时,相州还不是西楚的地盘呢。阚玉生皱眉,就算当时他还算不上皇子,总归也是天家血脉,怎会流落到异国他乡?

慕容翡没有那么好心去一个个解答他的问题,安顿好两人,派人严加看守着,自顾自地伤春悲秋去了。

看守的人只在门外,徒留门内三人大眼瞪着小眼。

慕容翡的态度实在奇怪,约莫着是晏青给他那块玉佩起了作用,燕九身上也许也有其他相似的东西,总而言之,他们不像是俘虏,更像是被请来的客人。

“这地方如今奇怪得紧。”燕九开口,很是皱了一番眉头。

“怎么说?”说东道西,阚玉生吃住在长安十年,压根没到过相州城。倒是燕九,上次庭审时听王家那个大少爷讲,是长在相州的。

燕九白了他一眼,“奴家以前在花楼时,记得这城里可有不少人呢。刚才一路过来,官人可看见街上有其他人?”

阚玉生嗫嚅一番,想举几个例子反驳,却发现一路上确实没什么行人,偶尔撞见几个,也是远远看见他们就避开,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王萱儿一脸担忧,作为自幼长在长安城里的大小姐,她对相州城也不太了解,只在幼时曾听其父谈及几次,说相州城是两国的贸易枢纽,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想来作为一座以商业和军事闻名的城市,就算遭受过重创,休养生息十年,也该逐渐恢复过来才对。

阚玉生反驳:“真要是出什么事了,慕容翡可能会不知道?”

“也对。”王萱儿点头赞同。

燕九却很是担忧,打开屋内唯一的窗户向外面看去,刚把手放上去,门口守着的大汉就凑过来问她想做什么,她端出刁蛮公主的劲头,嗔骂道:“透口气罢了!”

大汉撇撇嘴,又挪回自己站岗的位置,自由她去。

长安的天空惯有星子和月牙当空,同一片天空,换到相州城来,却什么都看不见。

“看出什么来了?”王萱儿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燕九斜睨她一眼,说:“看到秦公子了。”

“哦?”王萱儿来了兴致,“看到我什么了?”

燕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奴家看出你去了浊气,本是个精灵女子。”马车上蜷缩了这么多天,又连夜赶路骑马,早就累了。

“胡说八道。”王萱儿心虚骂道。

“奴家从不说胡话。”燕九自顾自爬到床上,就要和衣睡下,“雌雄阴阳自古就是挂了钩的,以小见大,天下就要大乱了。”

阚玉生无语看着两人斗嘴,这燕九很明显是在逗弄王萱儿,她要真有这夜观天象的能力,就该早早地给自己占卜一卦,尽力远离长安城的糟污事才对。

至于什么“天下大乱”,这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嘛。先是逼宫,又遇到这空城的怪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不对劲。

屋内就一张床,被燕九睡了,阚玉生和明面上还套着个秦公子名号的王萱儿就睡不得了,最后两人只能拜托看门的大汉找了几床褥子,躺在地上对付一宿。

不知是“床”太硬,还是最近的经历太离奇,阚玉生久违地做了个梦。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许是上辈子死得太突然,再加上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亲朋好友,这十年来他也没有梦见过自己的前世。倒是反反复复地梦到刚穿来的那一天。

梦里,他又回到了佑宁三年的除夕夜宫宴。

那一天,阚小侯爷冻死在皇宫的花园里,他来时,只觉得身体冰冷,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人发现,那人似乎也是个小孩,用了一番力气才捡起他。

他随着本能钻进那人怀里,冻得那人打了好几个激灵,却始终没放下他。

两个小孩就这么跪了一夜,宫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不知是得了哪家贵人的吩咐,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

等到黎明的第一抹金光照到他头顶,他迷迷糊糊听见那人喊菩萨救命。

他根本不是个六岁小孩,自然知道那人的请求有多荒谬,他想,怎么办啊,又要死一次了。

他恍惚感觉一股吸力,似乎是要将他带到某处去;他听到有人召唤他,他听到有人在念经。经书的内容他听不懂,却感觉浑身都随着那些语句而发疼。

他听到自己说:“即是最后一世,世人都说菩萨仁慈,为何偏偏不愿成全我。”

他听见有人动容:“众生平等。”

他听见有人骂他:“恶鬼贪婪!”

他想,如果真的有菩萨,请让我们活过这个冬天吧。

他彻底晕了过去。

梦中的他晕过去,现实中的他就醒过来了。

阚玉生自噩梦中被人叫醒,满身冷汗,只觉得浑身发凉,大有真回到佑宁三年冬的感觉。

没等他开玩笑讲出自己的噩梦,王萱儿先皱眉,伸出一只手掌抚上他的额头,“你发热了?脸色这么白。不应该啊,昨晚那个温度,我睡地上都嫌热,半夜还起来灌了半壶凉水。就这么娇气,连地板都睡不得?”

燕九也过来凑热闹。

只是没等两人研究出个所以然,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发出“嘭——”的一声,吓得人心慌。

“怎么了?”阚玉生皱眉。

大汉见他脸色不好,原本要往前冲的动作立马顿了下来,口呼“不好”,杀了个回马枪,又跑走了,只给三人留下一扇被撞得半脱落的门。

“到底怎么了?”阚玉生摸不着头脑,自顾自站起来给自己灌了盏茶水——总不能让两个女孩子伺候他。

喝下后,总算感觉缓过来了,这才探头出去找人。

门口原本围得严严实实的大汉不知所踪,唯留一个,也是远远站在院门口。

阚玉生朝他挥手,“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出门在外,叫大哥总没错吧?

那大汉一脸惶恐,连忙制止他的动作:“你别过来!你得瘟疫了你知道不!殿下已经差人去找大夫了,你先别急!”

瘟疫?他?

阚玉生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是王萱儿先急了:“你说清楚!什么叫得瘟疫了?!”她就说怎么一早上醒来就见人脸色苍白,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阚玉生还很冷静,毕竟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无非就是被噩梦给魇着了,绝对不是什么疫病。

不过,相州城里有瘟疫了?慕容翡他竟然不知道?

他眸中一闪,要么是这病来势汹汹,要么是这城里的官员瞒而不报,无论是哪一种,都够慕容翡吃上一壶了。

“等大夫来吧。”阚玉生闷声道。也不知道这相州城是为了躲瘟疫而空的,还是死绝了才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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