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离开村子?”
“……”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我望着那些源源不断爬来的蛇,想起村子里那些源源不断的爆炸,难以形容的情感涌动着,最后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即使再怎么傻瓜,我也知道做出这种事又和团藏大人大打出手后,我再也不能回到木叶了。
……
……团藏大人……
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我的眼眶又忍不住开始发热。
……团藏大人想要杀了我。
这个念头又一次出现时便在大脑里再也消失不掉了。
我下意识缩回黑暗,瘫在地上绝望的看着掌控身体的父亲。
父亲垂首望着我,他一言不发,眼睛的位置和大家一样都是两个沉默的黑洞,他的皮肤像是那个男孩一样是冷淡的苍白,只不过男孩消失了,所以现在我只能在他那张脸上看到那种冷漠的,不动声色的讥笑。
我沉默的望了他一会儿,突然忍不住再一次崩溃了。
“……你撒谎,团藏大人是喜欢我的。”
苦涩的感情就像是血一样流过了我的全身,我的舌头又好像伴随着大脑的刺痛重新灼烧起来了。
父亲不肯给我任何回应。
所以我便变得愈加难以忍受痛苦。
药师兜来找我的时我正像是鸵鸟一样躲在家人的怀抱里哭泣,父亲不想应付他,就又毫不留情的把我丢了出去。
那个白发男人跟我讲话时,我还沉浸在韵味的边缘,脸上是快乐的麻木,脑袋像是灌了水昏沉。
我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我真的一下子变得好听话。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镜在昏沉的光线中反着光,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过头来望我,见我还是瘫在地上任由蛇群环绕,顿了顿,就又重新走过来了。
男人靠近的谨慎,伸过来的手却很稳重,他手上环绕着查克拉,然后慢吞吞的,带着不明意味的试探划过了我的脸颊,然后割断了那些已经钻进我衣服下边的蛇。
父亲和家人们都冷淡的看着。
他们没有出手,我就又变得温顺。
药师兜握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时,手上的查克拉已经消失了,他牵着我穿过地道,光线越来越昏暗,又是土腥和潮湿,我回头去看,只能看到一片阴暗,垂下头,又不时能看到吐着蛇信嘶嘶滑过的细蛇,连通风口流过来的风也带着不明的腥味,我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好冷,因为我身上已经被血湿透了。
药师兜像是没发觉,又像是故意忽视,他没有给我时间打理,便直接带我去见了大蛇丸。
我模样一定很狼狈,毕竟连他都忍不住出言安抚我了。
啊,是安抚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听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团藏大人带来的情感过于深刻,这一次家人给予的快乐比曾经的每一次都要强烈。
他们侵蚀的太深。
他们对我恋恋不舍。
我只能一边茫然的掌控着身体,一边沉浸在兴奋中不能自拔,连大蛇丸的手抚摸上我的脸时还在精神中不停的战栗着。
药师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黑暗中。
所以大蛇丸的举动便愈加过火。
他抚摸我的脸,一下一下,动作缓慢又极具侵略性,
“宇智波……宇智波……”
他喃喃自语,视线阴暗又黏月贰,
“……真好啊……”
大蛇丸身形要比我高的多,所以他的唇舌印上我的侧颈时只能弯着腰垂首,冰冷的勾玉耳坠划过了我的脸,然后是他彻底笼罩下来的长发。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
也感受到了疼痛。
他咬的很深,举动简直像是动物,带着种古怪的迷恋。
我抬起双手搂住了他的脊背,然后仰了仰脖子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偷懒,只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会撕开我的脖子杀了我吗?
可父亲他们是不会愿意的。
我不知道大蛇丸在想些什么,但他之前咬下咒印的人一定都没我这么听话,因为我能感受到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和僵硬,带着跃跃欲试,按捺不住的杀意。
我一想到连一个拥抱都想要杀人便觉得他有点可怜,等回味过来,又突然觉得已经能下意识敏锐到发现这种念头的我也好可怜,就又忍不住在快乐中分出一点多愁善感眼泪汪汪,像是发泄一般自我哀怨又自我感动。
家人们在脑海中窃窃私语着肆意嘲笑。
大蛇丸在喉咙里阴沉沉,嘶哑的轻笑,带着股子嘲弄又带着股子不明意味。
他咬掉了我的肉,还吞下了不少我的血,像是他模样一样阴郁的查克拉在我的血肉伤口笼罩,聚集,然后消散。
咒印再一次失败了。
……
……
这具身体第一次出现x瘾症状时,是在和鬼童丸的对练,大蛇丸给我印不上咒印,又对我的身体恋恋不舍,便只能空出了房间,然后心甘情愿的拿自己的部下当成我的陪练。
说是陪练,不如说是单纯的虐杀。
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鬼童丸在父亲手中变成了玩具,他的六只手臂被父亲砍掉了四只,看上去终于不像个怪物而像个人了,在地上蠕动着挣扎,因为自己失去的手和再也用不了的秘术而崩溃着喊叫。
父亲立在一边冷淡的看着,他瞥了一眼台上的大蛇丸,看到对方望着自己的满意模样忍不住又绷起了脸。
父亲重创了鬼童丸,他没有杀他,因为他从来不在大蛇丸或者药师兜面前杀人,只有在那些人,那些像是崇拜神一样崇拜大蛇丸的人们按捺不住的,带着嫉妒和怒火率先找上门来时才会反击。
他杀掉他们轻松的就像是杀掉一只兔子一只狐狸,一击致命,然后轻轻松松扒掉尸体的伪装,身体的皮,把灵魂抽出,然后碾压,拖到脑海中与大家一同享用。
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此简单。
也只有在他们开始逐渐不再掩饰,选择在我面前揭开故事残忍的一角,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像是寄生虫一样扎根在这具身体的脑子里:
这个可悲的家伙在眼睛彻底转化完成的前一刻死去,然后更可悲的我在眼睛彻底转化完成的一瞬间降临。
一只眼睛汲取。
一只眼睛吞噬。
因为怨恨而聚集的灵魂还未等去往来生的彼岸便被彻底留下。
一半强求,一半自愿。
他们轻易舍弃了自由自我来生,也能更轻易的舍弃曾经的羁绊友情亲情。
弱小年轻不可控的灵魂被判定是废物,与敌人一同被当成了养料。
所以男孩与一部分家人消失了。
弱小懦弱轻易被驯服的锚点被判定是必不可少。
所以直到现在身为废物的我依旧被留下了。
从未训练过的头脑。
对过去一无所知的空白。
软弱的像是普通人一样的心性。
就连怨恨的迷茫抱怨都像是幼稚孩童的撒娇。
他们肆意玩弄我轻易的就像父亲肆意玩弄那些尸体,张牙舞爪着得意洋洋,稍微花点耐心诱导便能在我的体内留下每一句几乎算得上是命令的劝诫。
【你是我们的】
【你属于宇智波】
【痛苦吗】
【喜欢吗】
【所以听话吧】
【为什么不听话呢】
【你离不开我们】
【因为只有我们才能让你快乐】
【就让我们一起去杀了他】
【然后……】
【然后——】
安静的怀抱。
温柔的亲吻。
安抚的抚摸。
难以满足的侵蚀。
疼痛远去,思念远去,茫然远去,怨恨远去,愤怒远去,痛苦远去。
人影膨胀膨胀膨胀,他们聚集,争先恐后,然后一个个弯曲身体,探着头,像是驯服一只狗让我在他们的掌心颤抖。
最后依旧是他们硬生生举到我面前的东西。
是恍若真实的幻觉。
是念念不忘深入骨髓的痛恨。
仇人的脸。
仇人的眼睛。
仇人的身体。
我记住他。
我们记住他。
我恨着他。
我们恨着他。
我想要他。
我们想要他。
我忍不住再次被逼迫着战栗。
我茫然的描绘那人的模样,连尖叫都要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叹息。
精神似乎在被硬生生割成无数碎片,一半席卷着割裂我的血肉神经不停的喃喃自语喃喃自语喃喃自语我对团藏大人神经质般的执着爱慕,剩下的一半被我亲爱的家人们裹挟着硬生生塞进我的脑子我的身体我的每一个细胞不停的反驳着窃窃私语窃窃私语:
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宇智波鼬……
……
父亲对着鬼童丸甩出了苦无,原本是对准胸膛的位置,但苦无滑到半道便“当”一声歪在了地上。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突然不自觉颤抖起来的手,然后动作突兀停顿,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因为身体的反应第一次显露的如此诚实又如此的隐晦。
我几乎是泣不成声,颤抖着从他们的怀抱中爬了出来,血淋淋,湿漉漉。
我控制不住喉咙里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捂住了脸,瑟缩着身体,哽咽着想要丢下未死的鬼童丸。
我背过身,毫不吝啬的土旦露我毫不设防的脊背脖颈,我能察觉到他孤注一掷扑过来带来的阴风,也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迎着他手上的苦无利刃,迎上他的痛恨怨念,如此干脆利落的彻底死去。
可即使暂时没有了父亲和家人,我还有我可笑的亲爱的大蛇丸大人:
他在我转过身的那一刻,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瞬间用视线捕捉到了我的眼睛。
红色的,滴着血,扭曲的倒三角,畸形的万花筒。
短暂的停顿,然后他的脸开始在我的视线中扭曲,他又笑了起来,声音像是他的贪欲一样令人心生阴郁。
大蛇丸杀掉了鬼童丸,他咽气时还在不甘的绕过了我的背影盯住了大蛇丸。
“大……大蛇丸大人……”
他满脸悲恸茫然。
大蛇丸没有听见。
他把我囚在怀里,还没有拉近,双手便已经迫不及待扒上了我的脸,长舌探出,涎水滴下,带着凛然的渴望钻进了我的眼眶。
他小心舔舐着我的眼球,就像是舔舐什么垂手可得又无比珍贵的猎物。
他亲吻我的脸时我的骨头还在尖叫着团藏大人。
他亲吻我的锁骨时我的脑子里还在盘旋着宇智波鼬。
但他开始触碰我的肋骨,安抚我的胸腹,我眼前的一切便像是逐渐消散的镜花水月,我看到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闪闪发光,我被他身上的味道裹挟,然后被他的笑声蛊惑着毫无防备也毫无反抗。
只有脑子里是一片沸腾的混乱。
他们愤怒辱骂怒吼尖叫震耳欲聋。
我却忍不住抓着垂落的衣袖软下身,向后仰躺着瘫倒在血泊和泥泞中。
细碎的窸窸窣窣,大蛇丸慢吞吞覆了上来,动作无比容忍又格外游刃有余,我感受他的温度,然后再次忍不住把头搭在了他的颈窝,和他贴的更紧更近。
疼痛远去,思念远去,茫然远去,怨恨远去,愤怒远去,痛苦远去。
我静静望着鬼童丸死不瞑目的脸,望着他尸首升起像是蛇一般蠕动着靠近过来的嘶吼身影。
然后终于再一次抑制不住渴望和叹息。
我在对这种感觉上瘾。
我迷恋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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