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
花花绿绿的一团飘过来,塞缪尔下意识眨眼、抬手,理了理领巾。
“觉得辣眼可以走。”
分明想捂眼,反应还挺快。
“唔……你泡了多久?”
他心情好,什么都没关系。
“谁知道呢,十五分钟吧。”
见没恶心到他,安启扑腾的脚沉下去,把自己挂在池壁上,假装她是一只被污染变异的福寿螺。
“我和安索的谈话都不止——”
“嗯嗯,那三十分钟。和你有关系?”
衣冠禽兽,穿得还挺齐整。
安启举止散漫,扬着下巴,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打量着岸上的塞缪尔。视线扫过他精致的领巾,微微分落的衣摆,在他露出的一小节雪白带着红印的脚踝上停留了片刻,表情微妙。
没有袜子。
那衣摆里若隐若现的奶白色……
“别仰着头,本来就跑得久,小心晕倒溺死在水里。”
塞缪尔靠近池边,伸手去拨安启的脑袋。
安启也不躲,湿乎乎的手擦过塞缪尔的衣袖,穿过他西装的衣摆印在热烫的腰腹上。很好,果然是空的。
塞缪尔脚一滑,差点没蹲稳。脸颊的肌肉差点没绷住,勾出一抹浅笑,稳住身体任她探索。
“你就这么去跟一个beta谈事?还要不要脸了,一点没有A德。”
好摸,之前只记得攻防了,没心思细细探索。
“A德?那是什么?”
塞缪尔一手捞着她的后颈不让她飘走,一手利落地解了扣子。
起伏流畅的线条彻底暴露在安启眼底。
她刚刚触上去的那点水痕正顺着平滑的肌肤游动、聚集,积存在凹陷处,渐渐变成圆溜溜的一颗颗,沿着内窄外扩的半弧型滑梯滚了滚、一不小心坠落,没入腰际。
咕噜一声。
安启没绷住核心,往下沉了沉,池边外溢的水刚好挡住滚动的喉头。
安启下巴垫在池边,眼神贼兮兮的。视线落在塞缪尔穿戴齐整的颈子上:原来是假领,宽幅的领巾系在假领上,宝石扣在喉结下方一点点,繁复华丽的褶皱很好修饰了胸前过于饱满的起伏,垂落的蕾丝下摆搔弄着紧实的肌理。
这是她的假领!这是她的领巾!这个alpha!
「安吉尔,他在勾引我。」
好涩好辣,她有点扛不住了。安启又往下沉了沉,只露出两只眸光闪闪的眼睛。
「……」
什么也不想说。她到底为什么精力这么旺盛。
「别——」
「知道知道,我有分寸。」
美色惑人,但她满身秘密。
“穿回去。”
安启佯怒,色厉内荏。水里不好遮掩,容易玩脱。
塞缪尔定格了动作睨她,视线从她泡皱的脚上掠过。
“热气熏人,我只是想放松一点。”
“狗在看我的脚。”
踩水的安启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蹬向池壁,一个翻身飘远,把脚藏在了水下面。谢谢,她只想吃,不想负责。工具脚也不可以。
炫彩沙滩裤又被水浮上来。
“这个东西……”
真想给她撕了。
不过最好不那么干,诱拐一头野鹿,要循序渐进,鹿蹄子踩人还是疼的,他希望她能轻点。
“颜色很特别,不过做成紫色会更显眼,更容易被救援。”
安启放松下来,啪嗒啪嗒地打着水。
“真不愧是开拓了法瑟因家族商业版图的人,商业嗅觉就是敏锐。”
好好干你的事业去吧,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内涵我?我帮忙照管着普兰缇克,你这位未来的主人都不知感激的么?”
塞缪尔慢条斯理地系好扣子,西装领很好地盖住假领,弧线压住领巾的下摆,又恢复他那假模假样的端庄。
除了她,没人能想到里面是空的。
“感激?”
“谢谢你把我未来的财产都划拉到自己的腰包里?”
“是代管,等你继承——”
“嗯嗯,是是,等我继承普兰缇克,一切还都是我的。”
任谁都不难看出他的虚伪。他支持她继承普兰缇克,难道是一心付出么。
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违心?安启把涌到嘴边的质问咽了回去。没有必要,一切都会在秋日祭礼那天终结。
塞缪尔这个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你感觉他什么都给你了,其实什么也没得到。她也不需要。
再继续讨论他们之间的事,怕是又是一场压迫与反压迫,她不想和他争抢,也不愿在缠绵之后再和他掰扯权利和利益。只好适时转移了话题。
“你和安索都谈了什么?”
安索被撕了脸面还肯和他谈,说明他得了利。
塞缪尔在安索和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展现了他的权势,安索示弱避让,从他那里捞到了好处,双方都心满意足,只有她这个外来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虽然她也只是累到脚底板抽筋。
安启忧郁、吸气,脑袋埋下去。一串泡泡飘向水面。
塞缪尔垂眼看她,却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发顶。
他能感觉到,她性子散漫,自由无拘,对普兰缇克有些上心,却并不是志在必得;她不认为那是属于她的东西,但又不肯放手给他。为什么,是有什么在约束着她?
她在这里一无所有,小心算计,一路被裹挟着,若还有别的危机……
塞缪尔裤脚提起一点,优雅地单膝蹲下,褪了食指上的指环递了过去。
安启暗淡的眸子亮了一点点,捏起那枚指环上下抛着玩。
“你这人怎么回事?受不了alpha卖惨?”
“那我再装可怜一点,你是不是把中指那枚给我。”
“侯爵大人愿意纡尊降贵委身于法瑟因?”
塞缪尔摩挲着中指上的宝石戒指,视线随着抛飞的指环飘忽了下,明知道这是玩笑话,他竟然可耻的心动了。
“钱和地给我,人退回。”
随口打趣而已,还想当真。安启朝他翻了个白眼。
指环在空中又是几个起落,百无聊赖的安启摊开掌心。
“他们认人还是信物?”
“都认。”
“那要是你我冲突,比如今天这种?”
安启托腮看他。
“他们会看戏,两不相帮。”
他只会让那群痞子滚远点,别耽误他。
“你不带上?”
“你看我哪根手指合适?中指?还是拇指?”
“可以挂在洛尔的眼睛附近。”
这记性可真不错。
安启眼皮跳了跳,沉默地看了塞缪尔良久,终于抬手解开了项链的卡扣。
指环穿进链子,和原本的吊坠相碰,发出清越的叮叮声。
塞缪尔却被她胸前的淤青吸引,指尖搔了搔,随意开口道:“看新鲜程度,不像是我弄的。”
“是啊。”
安启假笑。
“下回再有omega在我怀里分化,我请你来看新鲜的。”
硌得么,原来如此……塞缪尔若有所思地盯着安启手里的项链。
“你现在戴的这枚指环,从侧边看是法瑟因家族族徽的一部分。”
“所以它相当于一枚印章?”
“嗯,下次再有omega赖在你怀里不走,硌出来的就不是普通的淤痕了,而是法瑟因家的烙印。”
安启撑着岸边一个飞扑。塞缪尔早有预料地起身退了两步,好悬没被她抓住脚,没想到脚下一滑,背朝下跌进了水里。
安启钻入水底,游到塞缪尔身边,拖住脚把意图起身的某人重新按了回去。
————
塞缪尔换了身衣服,坐在海文家别墅的客厅,喝着侍从从罗斯庄园送过来的茶。简直像在自己家。
“你承诺了安索什么?”
对侧的安启嫌弃地把茶推远。
“一批圣血酒。”
一批葡萄酒而已,就把安索打发了?
虽然安索一副他很穷,养不起仆从的样子。但他毕竟是侯爵的伴侣,每年能分得普兰缇克三分之一的税金。普兰缇克可不是贫瘠的土地,税收颇为丰盈。
“就你搞出来那个传闻?什么普兰缇克的红土是神血浸染的土地,长出来的葡萄带有神明的力量。安索是傻子么?”
“恰恰相反,他比谁都精明。”
“神血的传言,结合杜普雷一族容颜不老的秘密,圣血酒经他的手一转,可以说是有市无价,随便出手一批,都有贵族拿土地来换。不然你以为他一个人怎么供养穷奢极欲的杜普雷一族的。他把每年应得的税金都换了圣血酒。”
“因为他的操作,世人皆以为圣血酒有驻颜的功效,价格炒得越来越高。”
“酒价越炒越高,你会按原价供给安索?怕不是坐地起价狠宰他。他到手的酒只会越来越少。”
“你带人清了海文家的别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他的晚辈,下他的面子,还借他的手做局,最后拿圣血酒敷衍他,塞缪尔,你可真行。”
“互利的事情,不过是谁多谁少的分配而已,我掌握资源,当然获利更多,他作为倒卖者,我白送他一批酒,恰恰送到了他的心坎上才对。你倒是为他鸣不平?”
塞缪尔抿了口茶,茶水沾湿了红唇,又印在安启指尖。
安启抽出手,指尖在他手背上擦了擦。
“我为他鸣不平?我只是心疼我自己罢了。”
“嗯?”
塞缪尔抬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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