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川能明白这件事情对普通人的冲击力会多大。
他会站在沈浮这里，开导他，鼓励他。
如果有用。
他可以完全承受沈浮的发泄，他不会被伤分毫，当人肉沙包也无妨。
他不介意。
但沈浮只是沉默，连哭都不哭了。
静默得诡异。
“沈浮，我知道你很难……”
“很难接受？”沈浮抢过他的话，“陆悯川，我不是傻子。”
陆悯川:“难道你早已经知道了？”
沈浮果然聪慧过人。
既然知道有剧情这回事，他再告诉他完整的剧情，凭沈浮的智商，完全可以规避伤害。
他可以靠自己走得更远，自己不必过多插手。
美好的平淡生活在不久后等着他。
沈浮看着他，拉下他的雨衣帽子，正视着他：“你是穿书者，带着拯救我的任务？”
“你可以认为我是带任务来的穿书者，但我的任务不是拯救你。”
“是驯服你。”
此话一出，器材室安静下来。
半晌后，沈浮笑了笑：“陆悯川，你可以的，用这种话来骗我。”
他转身走后，系统的警报声响彻宿主的脑袋。
【宿主路人人设崩坏，主角受身份被泄露，查找告密者……查找失败。】
【宿主路人人设崩坏，主角身份……】
无止境似的电子音形成一道道波线。
正在听课的学生趴成一片，医务室的校医忙成一团。
路边卖花的老太太跌倒在地，吓得路人赶紧拍视频作证，再捡人送去医院。
学校附近的猫和狗也怏怏趴在路人，好心的姑娘递上根火腿肠，不被理睬。
长时间的折磨后，系统终于发出指令。
【发布长期任务：抹杀告密者。任务成功奖励：直接通关。】
这一刻，许多人抬眼审视着身边的人。
医务室，小小的空间要被挤满了。
抬眼间，便是心照不宣。
“你？”
一个学生质疑地问身边人。
同桌刚进医务室，就被人问住了，脸上迷茫：“啊？”
那个学生说：“我相信你不是了，我问你，你第一时间的茫然不像演的，我现在的状态和你一样。”
同桌只是拉了个肚子，去了个厕所回来拿药，发现医务室没位置了，还一进门就被人问住了。
听不懂的嗯就对了。
学生说：“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一起找到‘告密者’，这样我们就能通关了。”
同桌：你还怪中二的嘞，还告密者。
但他嘴上说：“一定！”
“看见他们了吗？”他指着里面那群人，“‘告密者’大概率在其中，你记西边的人，我记东边的，这就是回家的路，明白吗？”
同桌：……兄弟，你戏瘾挺大，要进娱乐圈吗？
助力每一个梦想！
于是他开始认真记了下来。
方便后期和这位同桌对戏。
那位那位那位看着眼熟，一班的。这位这位，咱自己班里的，还有好几个校霸的小弟。
……
系统自从发布完那个任务之后就再也没彰显存在感。
陆悯川回到教室。
同桌一开始托着腮，半晌后说：“陆悯川，一班很好进吗？”
陆悯川摇头。
一班是优秀的一中高三生里最优秀的一波。
二十一到一的鸿沟，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有个戏骨要帮我到一班，我觉得是方便帮他对戏。但是确实不切实际，看来也是他戏份中的一环。”
同桌嘟囔：“什么系统兑换，哪有东西这么厉害……”
陆悯川看他。
同桌毛毛的。
陆悯川：“以后多跟他接触。”
同桌：“你让我多跟他接触，难道你觉得我也有当明星的潜质？”
同桌长得不差，除了学习在一中衬托不出来，其他方面都算优秀。
陆悯川：“或许。”
果然，下节课就有老师带着同桌出去。
然后同桌在懵逼当中收拾桌子。
“那兄弟真有本事，等着，老陆，我迟早求着他给你弄进去。”
陆悯川：“让我去一班？”
能进一班这件事情对于学生们来说很重要，是可以全家出去搓十顿的那种。
同桌：“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看你这些天老努力了，是想认真学习的，那里学习氛围多好。”
偷偷学习被看出来了，陆悯川一惊。
但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
“为什么是我？”
同桌奇怪地看他：“因为我旁边就是你，我也对别人说不了啊。”
……合着就地而已。
“好啦，三十年河东，我龙霸天是不会忘记你这么一个前同桌。”
这么快就成前了。
等等，龙霸天？
“曾经的我，是二十一班的倒数第二。如今的我，要到一班去当倒数第一去了！”
龙霸天喜气洋洋、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去了一班。
陆悯川独守两桌，不到十分钟，手机响了。
接通——
“喂？儿砸！”
陆悯川：“……嗯，爸爸。”
陆爸单刀直入:“听说你想去一班？”
“……你听谁说的？”
“你忘了？龙霸天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怪不得龙霸天这么关注他——不对，谁照顾他？
他为何从未有过被照顾的感觉？
“乖儿子终于知道上进了，爸爸很高兴!鱼上钩——御尚集团购买到我们旗下了，爸爸忙去了，你好好学习。”
电话挂匆匆挂断。
十分钟后，陆悯川被刚来过的老师带进一班。
坐在最角落里面的龙霸天瞪大眼睛。
陆悯川抢先一步说:“老师，我坐那边。”
他指了另一张空桌。
龙霸天过分关注他，他不想和他再有交集。
新同桌书还在，人估计有事去了，陆悯川在桌肚底下看数学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小差。
过了漫长的半分钟，陆悯川想起，他好像没看到沈浮。
那他这位消失的同桌……？
“老师，习题册抱来了。”
清越而熟悉的声音。
今天是他应该受难的日子吗？
陆悯川看了看今天的日期，沈浮已经坐到座位上了。
他没有率先开口。
上了一节课，相安无事。
沈浮刚走，龙霸天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心里那份执念。”
什么执念？
陆悯川此时无声似有声。
龙霸天:“真的放不下吗？”
沈浮回来，龙霸天叹着气走了。
沈浮:“放不下什么？”
为什么沈浮刚到一班，陆悯川后脚就过来。
两人还成了同桌。
这事陆悯川很难解释。
他放不下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那颗功成名就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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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强行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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