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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都开始安慰人了

黑缀苦和阿嘎去港口看人上补给,她坐在港口边摆了个摊,布幡上是她亲自写的:招郎中、杂役,杂役后头写了个女娘,她想给文墨晖寻个贴心的丫头,她带来的人都太粗手粗脚了。

另外的商队也在上补给,一些船员凑一块说笑,对她和她的人指指点点,她也全然不在乎。

“招郎中?”一个束道士发髻着开襟短袍的女娘坐在了黑缀苦面前,黑缀苦只一抬眼就知道这女娘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穷人,和她见过的荆人也都不同,总之,是人群中一眼望过去就很惹眼的人。

“娘子哪里人?”黑缀苦问道。

“鹤尾雁归山。”幽荧不打算跟她打哑迷。

黑缀苦微张着嘴“啊”了一声,怎么会有雁归学子来此,她还要问,幽荧却自顾自对不远处慢悠悠走来的文墨晖指去:“她有疾,让她来,我听听脉。”

这个面试让面试官和“用人部门”都十分满意,文墨晖不想追究幽荧的来历,当场拍板要她。幽荧笑着说:“丫头也不用再费力寻了,就她吧。”她指向躲在角落啃着一块黑乎乎东西的鱼娘。

鱼娘在商船碰了几天壁,心里已经很低沉,甚至打算铤而走险,想藏在货物里混上船,总归不会把她扔下海吧?

偶然抬头,发觉大伙都盯着她,她抹了一把脸,再望向四周,这才发现指着她的幽荧,她不确定地指指自己:“喊我?”

晕晕乎乎拿着一袋钱离开的鱼娘有些不敢置信,她就这样上船了?主家还给了她置办私人物品的钱,说从日后的工钱里扣,这让她一直晕乎乎的,想大喊大叫又拼命忍住。

她没人可以告别,这事得瞒着周围的人,但她要找黄娘子写信去鹤尾,让猫娘放心,她有着落了。他日若能再见,她们都将有崭新的人生!

船只数量和出发日期是虞素宁带人郑重卜过卦的,六月六日这天清晨,青云观也会举行盛大的祭祀礼,为航海祈福。

京城里爱凑热闹的人当天晚上就围在观周围等天明,他们早就听说虞少尹会来,裴娘子也会来,就莫名想围观。再有,武药真人和混茫真人,随意一个做大醮都是盛事,如今她们同领大醮,太难得一见,肯定要来沾福气。

大半天热闹盛事过去,裴绥昭都有些累了,她很紧张虞霁初,附耳轻声问:“可有不适?”

“未曾劳累,我很好。”说完笑叹一声:“以后想再看姑母做大醮就不易了,难为了她这个闲云野鹤,如今要处理一堆政事庶务。”

裴绥昭听出了弦外之音,虞霁初这是在心疼虞素宁身边没个贴心人陪着照料着,她的八卦之心突起:“姑母,一直未曾有过属意的人?”

虞霁初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挑挑眉没回。

这边又有希规来请,下午一点多快两点了,观里放饭,也在观外施粥,没有限斋,主要是香菇得用荤油炒才能最大程度激发其美味。香菇肉粥,吃了让想种菇的百姓正式加入这个行当,菌菇养得好可是能当口粮的东西。

裴绥昭从来不喜欢吃香菇,于是收获了满满一群不解的目光:这么好吃的东西裴娘子竟然不吃!

虞霁初倒是尝了个鲜口,也好奇:“你以前是吃得多好,香菇你都不爱。”裴绥昭轻咳一声:“个人口味差异,我不爱吃这个。”虞霁初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苦瓜炒蛋到她碗里,苦瓜真没人和裴绥昭抢,至今为止没遇见几个爱吃苦瓜的人。

饭后她们参观菌菇园,有雁归山的学子正在指导农户注意控湿,水浇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浇的时段也有讲究,总之栽培和野生是不同的,想要达到量产,所有数据都要规范化。

六月初六的遂丰港,人山人海,悠游和穆川带着所有出海人员,和遂丰所有官员共同祭海扬帆,在人们一声声殷切的嘱咐声中,遮天蔽日般的船帆全数扬起,启航!

崔观病死秘不发丧,他底下的几个儿子义子乱成一团,大都不服崔成如。就在这时,朝廷正式对崔成如招安,直接激化崔军内部矛盾,让他们濒临四分五裂。

虞素韵得空回了西京,虞霁初的肚子已经大起来,开始各种不舒服,裴绥昭整晚睡不安稳照料着,在虞素韵回来前一晚病倒了。

这两年鲜见裴绥昭生病,她一生病虞霁初就很紧张,怕是大事,见娘亲时也一脸精神不济,虞素韵有点恼火,但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忍着,只是说:“怎么我没回来之前都好好的,我一回来就病倒了,这是不想见我?”

虞霁初苦笑:“阿娘,绥昭因我而病,她日夜照料我,累着了。”

“府里又不是没人,做什么要她干这些活。”

“你是一回来就发脾气,可不兴这样,我的宝贝重孙听不得这些。”白鳞侯适时进来解围,让人上了点心,又让虞霁初赶紧吃点。

“这个府里,谁也比不上绥昭对云散用心,你这个当阿娘的不谢谢人家,哪有不分由头就数落的,说出去叫人笑话你不讲理,也让绥昭寒心。”

白鳞侯自个也吃,就是不招呼远道而回的虞素韵吃,看来是真生气了。还是虞素宁进来,侍奉阿姊:“阿姊这一路也累了,娘您别说她了,她也是关心则乱。”

没想到虞素韵“恩将仇报”,指着她笑道:“你也做了好事,私自放太后出宫见美菁,胆子不小。”

见阿姊没有真的生气,虞素宁也笑道:“阿姊教训的是,下次不敢了。”

虞霁初没什么胃口,虞素韵也放下碗:“行了,去歇着罢,别老是郁郁寡欢,对孩子不好。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她的徒子徒孙那么多,空青又在府里,你不要太担忧。”

“阿娘,您当年辛苦了。”怀儿方知母亲不易,当年虞素韵还要打仗,怀着她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她能体会到了。

虞素韵一愣,心里忽然软下来,难得露出慈爱的笑:“行了,歇着去,别操心。”

裴绥昭吩咐阿蛮,让人在门口换班,守着千万不要让虞霁初进她的房间,她又烧又咳,伴随着莫名的疼痛,久违的痛苦又袭来,她怕把病气过到虞霁初身上。

两人隔着窗说话,虞霁初替虞素韵说了好话,裴绥昭轻笑出声:“知道了,那你去休息,不要守在这了,我也累了,想睡觉。”

空青扶着裴绥昭,想让她回床上睡觉,裴绥昭听着虞霁初确实走了,这才避开空青捂着胸口一阵猛咳:“睡不着,空青,我疼。”有些像胸痹痛,又有些不像。

空青瞬间红了眼,能让裴师这样的人在她面前喊疼,那应该是忍不住的疼,她不能感同身受,但她很着急:“不是才饮过延胡索散方,还是很疼吗?那怎么办。”

看到这个平日稳中的少年郎中慌成这样,裴绥昭无奈摇摇头:“歇一会就好了,你去忙吧,我看会书。”

歇一会哪会好,空青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裴绥昭轻握住她的手碗:“可不许哭,你一哭让人瞧出来,这府里就要乱了。”

等空青整理好情绪出去后,裴绥昭靠在椅子上轻唤:“幽荧。”

兔子出来了,她喘了两声问:“我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如果是,那可能要交代后事了。

幽荧沉默了一会问:“你原来检测出的是什么病?”

“医生说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突变诱发了心脏囊肿,当时确诊是良性的。术后医生交代我一定要定期复检一段时间,他们当时还想说服我参加一个研究项目,好像我这种基因突变确实挺罕见,所以复发性具有不确定不可控性。”

可谁也没想到我会来到这,哪有条件啊。过来后我就做好了会复发的可能性,但这几年都好好的,我以为没事了。

你帮我看看吧,如果真是复发了,我好做安排。”

幽荧又沉默了很久才回:“你不要乱想……”

“怎么,是真的没救了吗,让你都开始安慰人了。”

裴绥昭叹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脑子里闪过太多人太多事。

“不是。我没有安慰你,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万能。目前就我检测,你身体并未出现新的囊肿,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人生病后是很脆弱的,你的身体机能会诱导你消沉,你尽量转移注意力。相信我,你没事。”

这只兔子突然说了这么多,裴绥昭有些想笑,不过她也不想和兔子唱反调,挥挥手:“那你休息吧,我想安静会。”

虞霁初离开后,虞素韵沉吟了一会抬头看向母亲:“阿娘,明年元旦,您登基为帝。国号,阿宁卜卦问上苍,所有要准备的事,现在要操持起来了。”

虞颉屏息看着女儿:“雅脩,你……”

“阿娘,旁的不必多说,虞家人坐天下,您必是第一位。”虞素韵跪了下来,随后虞素宁也跟上:“阿娘,我与阿姊同心。”

没有她们阿娘决心起兵,虞家人就走不到今天,太上皇什么的都是虚伪,阿娘身子好好的,当然要坐帝位!

虞颉想过一统后的事,女儿怎么做她都认,女儿果真也没让她失望,她把她们都扶起来:“三年,阿娘只坐位三年。今日诺言,绝不反悔!”她把两个女儿的手都握在手里,共同击掌盟约。

虞素韵没有再谦让,就算阿娘三年后悔诺,她身为子女,也绝无怨言。她们不是男人式的父子君臣,只死盯着皇位,打着天家无情的口号,父杀子,子弑父,到头来还要找一堆借口来遮掩对绝对权力的渴望。

她们对彼此,内心深处都有深厚的感情和依恋,这点,皇权也无法动摇。

虞素韵召见的时候,裴绥昭正在跟府里的绣娘学做女红,她想给她的女儿亲手做几身小衣服。边做边给绣娘画饼,给她们讲缝纫机,讲双刃针和锁式缝合。

绣娘们听得入神,都希望早日见到缝纫机。裴绥昭现在只画饼,还没打算付诸行动,在她原来的世界,缝纫机被发明出来后就被裁缝砸过,这个机器会触动无数以此为生的女娘的生计,她还得再想想。

其实铅字印刷应用到书籍后,京城的学子书生们就联合闹过几次,他们中家贫者就以抄书为生计,现在生计断了,好些人感觉天塌了。为此裴绥昭只能鼓励他们写报社稿,写话本,她自个贴钱来收。

先收着罢,等以后日子好了人们无聊了,这堆故纸堆里刨刨,搞不好能找出替它们买单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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