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
晚上7:04
杰洛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疼得要死,不过疼痛是次要的,真正令他难受的是传送带来的晕眩。
已经很多次了,但他还是要说,传送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扶着头,忍着恶心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没有任何生物,除了月光没有别的光源,看起来暂时是安全的,这也意味着希里不在这里,他们失散了。
另一个发现是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建筑。
这是什么地方?希里在哪里?
——希里到底把他们传送到哪里去了?
杰洛特不知道答案,这里的一切都太过陌生,这对一个踏足过绝大部分地方的猎魔人而言不是个好消息,他可能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他们把所有东西都留在了遗迹外,他现在除了两把剑和几瓶煎药以外一无所有,哦,还有三十支附魔弩箭和拉维克斯的十字弓,还有一些炸药……好吧,东西其实不少,除了一枚克朗都没有。不过在可能身处其他世界的前提下,他就算带了几枚克朗估计也没有丝毫用处。
他把湖女之剑和陶森特骑士钢剑插回剑鞘中,把在战斗中散乱的长发撩到耳后,闭上眼睛平复先前因战斗保持的紧张心态,很快他就又睁开了眼睛。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他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希里,确保她没事。
当他静下心来仔细感受时,他就能发现更多东西。他能感受到前方有一些东西在活动,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几乎难以察觉,可能有几百米远,他决定去一探究竟,他迫切需要了解现状。
尽管他有些担忧自己可能无法获取有效信息——他可能根本不懂这里的语言文字。
……
11月6日
晚上7:04
汉克正在喝酒,苏格兰威士忌,味道还算不错,价格也适中。
自从科尔死后他就开始酗酒,绝望地希望总有一天把自己喝死,与此同时他也在玩俄罗斯轮盘,很可惜迄今为止这两样都还没有成功。
今晚也是如此,他的头昏昏沉沉,枪放在手边,又是一个糟糕的夜晚,那个白痴安卓已经够他糟心的了。
他慢慢地把枪拿起来,正要打开它的保险,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阻止了他的行动,他被这声音惊得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的心跳速度迅速变得远高过正常水平,这对一个五十多岁且处于醉酒状态的人来讲有些激烈。
汉克把枪拿在手里,里面只有一枚不知道会在第几发击发的子弹,他不能让可能存在的入侵者发现它只是一个威慑,而没有任何威胁。
相扑好奇发生了什么,它寻着声音的来源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前,当它想要顶开虚掩着的房门时,汉克把它推到了一边,他不想让它受到伤害。
“在这待着,乖狗狗。”汉克低声安抚相扑,看了眼自己持枪的手,确认它没有在发抖,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开了门。
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神情痛苦地捂着腹部,血液浸染了她的衣服,流到地板上逐渐漫延开来,她手边有一把剑,在汉克进来的那一刻她就把它紧紧握在手里,并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如此多的血。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左脸上有一道长疤,凭汉克的经验来看,它始于左眼眶,贯穿了整个颞区,直抵耳部,并且已经存在很久了,考虑到她的年龄,这可能是家暴的产物。
汉克不确定是灯光的问题还是真的如此,这个女人的头发似乎不是金色而是灰白色的,还有她的穿着,汉克得说,现如今只有片场里还会有这些衣服了。
她几乎站不稳,但她确实站起来了,她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只有警惕与坚决——还有惊讶?
“这位女士,你涉嫌私闯民宅,我甚至有权开枪。”汉克把枪指向她,醉酒麻痹了他的细微表情,反而避免了让他暴露自己的忐忑,“或者你可以向我这位DPD的警察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汉克能听到她在喃喃自语:“DPD?”随后她用稍大一些的声音问他,“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当然是底特律市——我想你总该知道它在密歇根州?女士,你真把我弄糊涂了。”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汉克想,他知道不该回答这里是他的家,可她看起来对这两个答案依然无比困惑,上帝啊,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哪座城市?
她的神色变得古怪,低声说了句什么,汉克没有听懂,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她接着说:“这是一场意外,我无意冒犯……”
她伤口的出血情况在她站起来之后变得更加严重,汉克实在看不下去了,暂时把她私闯民宅这件事放到一边,转而关心起她:“你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你知道,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我可以帮你打个急救电话。”
“不!”她立刻坚决地回绝了这个提议,也很快意识到这可能会引起一些误解,“我不是逃犯,我只是……没有身份记录,去医院会很麻烦,谢谢你的好意。”很快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有酒可以让我消毒的话就更好了。”
没有身份记录?汉克皱眉,托那一声巨响的福,他已经清醒了,假设确实如此,他有些担忧他做出的关于家暴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窗帘上没有血迹,从窗户到她所站的位置也没有血迹,她总不能是进来之后自己砍伤了自己,结合他听到的那一声巨响,又产生了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汉克扶额,他还没有确认这个女人——甚至有可能还是个女孩,她的烟熏妆太具有欺骗性,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她的年纪比他起初的推断还要更小一些——完全没有威胁,但人如果要猜忌,总是说不尽的,至少他能确定这个女孩没有恶意。所以随便啦,他早就在找死了。
汉克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感叹了一下她的头发真的是灰白色的,然后艰难地回忆医药箱放在哪里,他上次注意到这东西至少是三年前的事了,里面放的医用酒精说不定已经挥发干净了……
他最终也没找到医药箱被丢在了哪个角落,只好把自己喝剩的半瓶威士忌拿过来递给她,还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她,随后跑到卧室等她处理完伤口——她说不需要他帮忙,而他站在一边显然不太合适。
嗯,沙发是不能要了,因为全是血。那柄剑也是,剑身上有新鲜的红色液体,而且它显然开了刃,是柄锋利的真剑,汉克可不想猜那些液体是否是血,是属于什么物种的血。
一柄好剑,工艺复杂,雕刻着许多他不认识的纹路,一部分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简直像是奇幻作品里的符文。他能认出来的只有雨燕的图案,也许这柄剑是件古董,毕竟这年头没有谁会造把真剑了。
他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汉克想不通自己在干嘛,也许他是在自以为清醒的发酒疯,或者他就是单纯的疯了而已。
……
11月6日
晚上7:17
杰洛特站在楼前,他得想办法穿过这座建筑。他扫视了一下整体,规划了一条可行的路线,很窄,不过他可以确定是被刻意设计的一条线路,而绝非偶然形成。
他攀上棚板,顺着建筑的腰线走到墙角,跳上铁架,最终抓住梯子爬上去进到建筑内部,这对猎魔人来讲不算困难。
他在楼内花费的时间就相对有些多了,墙体上有些画,他看不懂,没有细究,主要是因为他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体形态来看是个男人,他的腹部被开了个洞,露出了一些银白色的内部结构。
杰洛特蹲下来观察,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确认了这并非护甲,这个人的身体是由类似金属的东西构成的,所以,他所不知道的类人物种。
奇怪的是,没有血迹。杰洛特站起来,这里有一股浓烈的味道,他此前从没有闻到过,不过可以断定这种气味有轻微的毒性,还有点刺鼻。
他顺着这股味道找到了一条被横梁和木板架挡住的通道,这极有可能是出路,于是他搬开障碍物,探过身去。里面有一条楼梯,两侧墙壁上有更多的画,他依然看不懂,所以很快就登上楼梯走了出去。
一艘船。
他看到了一艘由金属打造的船,尽管它已经锈迹斑斑,但它显然在任何层面都远超过尼弗迦德的战船,也同样远远强过艾恩艾尔精灵的船只,多么惊人的技术。
杰洛特现在能够确定反应来自船的内部,他得进到船里去。
最显眼的是条已经被破坏的路,这行不通。他注意到了那条吊在空中的铁架,也许他可以走到它的另一端,然后跳到船上,所以他首先要找出到那条铁架的路。
这比爬上这栋楼的过程要简单不少。
杰洛特站到铁架上时才看到它的另一端下方是个入口,他走到它的上方,扔了块刚才随手捡到的石块,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入水声。
很好,下面有个水池,他只需要跳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船舱内,还不用担心摔坏自己的腿——自从住进白乌鸦葡萄园之后,杰洛特被他的管家养出了一身臭毛病,兰伯特还因此嘲讽他“尽管你终于幸运地退休了,但是别矫情得像个*子一样!”并且喝空了杰洛特一整桶东之东,不过没关系,杰洛特的酒窖里还有好几十桶,兰伯特想拿来洗澡都没问题。
杰洛特向前迈出一步,不好说该形容成是跳下去还是掉下去。他落入水中,水花四溅。
他通过池边的梯子爬上岸,尽头是一扇黄色的铁门。
他猜这扇门应该是旋转开启的,幸好确实如此,如果打不开,他或许会尝试用阿尔德法印。
杰洛特又闻到了那种气味,在密闭空间里如此明显,要么是散发味道的物质数量众多,要么是气味源才经过不久,又或者二者皆有。
船舱里很黑,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几瓶煎药当中确实有猫眼,但他并不准备用。杰洛特拔出钢剑,警惕地开始循着气味走向深处。
这里的路线错综复杂,堆积的杂物也很多,但他跟着气味走,并没有被这些东西难倒。
杰洛特的眼前出现了又一扇黄色的门,他停下了脚步。
那些存在的反应已经近在咫尺,就在一墙之隔的下方。
他握紧钢剑,转开门栓,确认舱室内的情况——这一层仅余一小部分,其他的部分都塌陷了,露出了下面一层。
杰洛特注意到这里有除月光之外的光,相当微弱,但确实存在。他屏息倾听,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有些类似血液流动的声音,有一个问题是,与之相配的心跳声明显异常于人类。
他沿着墙边跳到下层,通过用手抓住墙面的斑驳凸起减轻了落地时的声音,他感受到的反应非常强烈,祂们在紧张。
杰洛特把十字弓拿到手上,给自己掐了个昆恩,随后弓起身体,放轻脚步,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杰洛特听到右前方传来一些响动,有什么东西向他跑来,速度不快,比威伦的刁民还要慢上几分。他看过去,像个人,而且通过奔跑时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判断,这个生物近似于一个体重偏轻的人类。
杰洛特抬起手,十字弓瞄准了对方的额头位置。
有很多反应变得更加接近,不止是感知,即使通过视觉或者听觉,杰洛特都能确认这一事实,甚至是嗅觉——那股奇怪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重了。
那个生物直到距离十字弓不到一米时才发现自己被瞄准了,他——杰洛特看清了对方的脸,至少长得像个男人——猛得停下脚步,杰洛特看清对方的手中有一把刀。
这个男人紧接着惊惧地举起双手,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突袭会变成这样。他正在不断地快速眨眼,显然,他很慌乱。但在看清了杰洛特的脸后,他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变得惊讶与困惑并存:“你……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异常仿生人。”
至少语言是互通的,和通用语没什么不同,杰洛特确认了这一点。可杰洛特完全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于是他非常简单直白地问道:“什么?”
……
从网上找来的关于希里脸上的疤的伤势描述的原文:我作如下记录,’弗依斯格塔拿笔沾了沾墨水,‘现在是手术后三小时。诊断如下:门齿骨创伤,由一柄未知的武器猛烈打击而造成,可能是一把诅咒之剑。伤口始于左眼框,贯穿了整个颞区,直抵耳部。伤口最深处位于眼框,几乎达到骨膜。估计受伤时间约为初次治疗时间之前十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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