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日朗看来,竹庭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只是这需要有个前提——竹庭是正常的状态。
虽然茉奇雅一口咬死珠珠把竹庭药傻了,但最近竹庭看起来确实蛮正常的,她甚至恢复了从前的有趣。
竹庭胡乱抱着那个叫锦书的小孩子,拿出三个小沙包,问小啾,“你会不会抛这个?”
天知道一个南朝的公主到底是在哪里学会了杂耍,把小孩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来,先扔一个,再扔一个。”竹庭教着锦书,还会在锦书笨笨的把沙包掉地上的时候开心的笑。“没关系,再来。”
在她和茉奇雅身上,血缘的作用堪称可怕。
别看她和锦书玩的那么好,把小孩哄得一口一个姨,转头她又会问,“花花,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子?”
“不要叫我花花。”萨日朗板着脸,“你哄她好半天了,你居然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她环顾四周,“椅子都哪里去了?”
“站着。”竹庭很认真的说,“因为你打我的小孩子,所以不许坐。”她托着腮,“总之,看着有点眼熟。”竹庭像逗狗似的把沙包扔开,打发走锦书,“可是我有时候记得,有时候不记得。”
“锦书是贵妃娘娘的孩子哦。”她很不道义的出卖了茉奇雅。
“贵妃娘娘。”竹庭咀嚼着这个词汇,眉眼带着玩味的笑,“他又纳新欢了?那可好了,局面越来越复杂。”
“他死了。这是你闺女的贵妃娘娘哦。”她冲竹庭一挑眉。“贵妃娘娘的大女儿比你闺女还大七岁。”
这下好了,竹庭啊了声,脸色十分精彩,“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呢。”萨日朗一摊手。
只是没出三秒,质问别人“怎么会这样”的就成了她。
茉奇雅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跟傻子雪匆匆忙忙的走了,回来时好赖站在屋门口梳了头,钻回屋换了裙子,出来非要拽着她让一起走,“你必须要一个很囫囵的哥舒璇么?”
“你什么意思?”她皱着眉。
“你见过哥舒璇吗?”茉奇雅又岔开话,她和竹庭的关系也蛮古怪的,时而疏远时而亲近,只有竹庭不正常的时候她才会对竹庭特别好,但凡竹庭正常一点儿,她反而会躲开,“呀讨厌,你要干什么?”
“捏捏小闺女。”竹庭还是捉住她,揉搓了两把。
“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茉奇雅和一只被强行抓住小猫似的,假如她有猫耳朵,肯定耳朵已经趴下来,就算没有,她脸色看起来也离咬人不远了。
“见过。”她当然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人长什么样,“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她眼睁睁的看茉奇雅特别幼稚的冲她娘的手就一口,以此挣脱了竹庭的束缚。
“你怎么咬人。”竹庭哭笑不得。
“讲道理你又不听,只能咬你。”茉奇雅跟她娘耍无赖。
转过头来她又能继续拿腔拿调,“很好,”她做作的点点头,随手撑开了她的小花伞。
她是一个矫情的女孩子,有时候真的不怨金墨看不上她,凡是不打仗的时候,她会穿城里最时尚的那种带裙撑的蓬蓬裙,戴个有大帽檐的帽子,配上绸缎长手套和有蕾丝边的遮阳伞,言而总之,公主病她还是有的。
待到了红崖城军中驻地,她就穿着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行头,带头策马直闯倒霉宣的中军帐,进了帐篷还举着伞,也不下马,指了指地上的那一摊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有点像肉馅的玩意,说,“呐。”
萨日朗觉得自己肯定称得上面色铁青,表情狰狞,“不是,这什么玩意?”
“你说他化成灰你也能认出来。”茉奇雅迟疑道。
“那你也不能让我认肉馅!”她一点都没有大仇得报的轻松与喜悦,她只有一脑子的问号,觉得这一切荒谬极了。“你是随便找了头小香猪剁碎了扔在这里吗?”
傻子雪惊愕道。“小香猪很珍贵的,我为什么要把它剁碎了扔在这。”
“那怎么会这样?”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肉馅状的不明物体。
这未免太过离谱。
短暂几秒沉默后,茉奇雅问傻雪,“怎么会这样?”
随后,傻雪问身边的一个士兵,“怎么会这样?”
转头那个士兵就去问另一个士兵,“怎么……”
“都闭嘴吧。”萨日朗觉得脑袋都大了。
茉奇雅抬杠似的偏在这时候问傻雪,“庆郡王呢?”
她抬起手,指着还跪在帅案旁边的宿绾,“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庆郡王不敢来?”
以她对茉奇雅的了解,估计至少茉奇雅晾宿绾有一会儿了,最起码打来回的这段时间肯定有。
“你娘呢?”茉奇雅终于合起伞,递给傻雪那个冤种。
“家母闻此事气血交冲,伤病复发。”宿绾心中怒气难以压抑,只是面上仍毕恭毕敬回答道,“不能理事,事发红崖城,涉及者众,又牵连哥舒部族,上都上高路远,闻娘娘于青城围场行猎,故特来禀过娘娘,全凭娘娘做主。”
说罢她意识到她犯了个错误。
临出门前阿娘再三交代,千万不要给茉奇雅开口的机会。
印象里,茉奇雅是个非常文静的女孩,她总是低眉顺眼的跟在金墨身边,是最讨厌的那种乖乖女,一天说不了三句话,就是个好看的人偶娃娃。
她从没见过茉奇雅真正的性格和有点疯的那一面。
话音刚落,茉奇雅冷笑,“好。”
她转头就说,“作为将领,最重要的就是保障士兵的安全,大家为信国浴血奋战,我就要确保每个人最起码都能睡一个安全的好觉,不用为这种肮脏事提心吊胆,一直夜不能寐。”她当即就下令,“传我口谕,把男的都杀了。”
“娘娘!”宿绾震惊的抬起头。
“他敢这么干,不过是仗着军中女兵寥寥,柿子捡软的捏,况且,有样学样,”茉奇雅俯视着她,“他们也会这么干,一日不除,终是祸患。”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娘再三告诫她,等士兵发泄完怒火,抓首要,别的不要管,茉奇雅来了就请罪,要求自己亲自处理此事,千万、千万不要把茉奇雅牵涉进来。
“站住!”她不得不呵斥立刻就要传旨的女兵,甚至自己逾矩起身,冲到帐门前亲手把人拽回来。
“娘娘万万不可。”现在她是明知道不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若执行茉奇雅的旨意,整个红崖城的守军锐减五分之四,若茉奇雅撕破脸,下旨攻城,剩下五分之一连一晚上都扛不过,还不如献城投降来得痛快。
“这是阿母的封地,”她硬着头皮说,“微臣知兹事体大,请娘娘降旨,由我们处理此事。”
“为什么?”云菩只是问。
“大可汗应允过,”宿绾盯着她,“上城和上都应栋鄂氏之命,诸郡王响应征调,年缴赋税,并无大娘娘处理郡王封地内政之先例,况且,他是漠东哥舒氏之人,应禀过漠东上都,再向娘娘请旨。”
论玩文字游戏,宿绾还不是她的对手。
“朕已经下过旨了。”她玩味地说。
“请娘娘恕我抗旨不遵之罪。”宿绾看起来很想揍她,只是又不敢,极其不乐意又咬牙切齿地跪下很敷衍的磕了个头。
“那也好。”她对旁边的士兵说,“你们也听听她的处理方案,说不准比我想得办法好。”
她开心地看着宿绾踩进了陷阱,快乐地忘记那一摊肉馅,脑子里盘算回去烤个小甜点。
只是转头她就犯了一个非常蠢的错。
阿雪是个小孩子,还话痨。
林清也在她身边嘟囔着,“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别说通风报信了,一个愿为他死的亲兵都没有,混到这地步也太惨了吧。”
她原本也指望看见一场啸变,结果看见了肉馅,从结局来看,萨日朗说的没错,这人混的和小香猪没什么区别,倒也难怪在她那边,这个倒霉蛋连娜娜都斗不过。
可见鸣岐、金墨她娘以及娜娜她阿婆这些人是有多菜,竟然输给这么个蠢猪。
只是她自恃身份,不能说一些大烂话,小孩子总归童言无忌,所以她没有制止林清也唧唧呱呱。
可林清也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一个要命的细节。
那是漠东大长公主的葬礼,哥舒令文偏偏在那个场合问她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有没有恨过你娘?或者金墨?”
有一刹那,她心存侥幸,那就是萨日朗买账这一摊肉馅就是哥舒璇。
可惜她的命运跟崔宣写的垃圾戏文一样,这一折结尾人活蹦乱跳,下一折死了。
“我要他妹妹哥舒令文。”萨日朗开口,“我没疯,你也不用惊慌,这个先不用杀,抓活的,我见一见再说。”
“不可能。”她回绝了,“首辅是首辅,就像东哥不能杀观秋双双,我不能杀哥舒令文。”
她和萨日朗对峙数秒,不欢而散。
回城她就抓住素言,“不许放萨日朗擅自出城。”
素言还在吃饭,叼着个包子,“呜。”
要不怎么说为什么许多皇帝的夙愿都是入主中州,在那里的人被儒学教的很好,当皇帝是真的舒服,不止在于山呼万岁,群臣俯首——最起码绝不会出现她跟手下说话,手下还企图吃完嘴里的小笼包。
她看着素言,满心悲凉满脑子绝望,就这群人,就这群草台班子,她当年到底是怎么当上的皇帝,她们到底是怎么把仗打赢的,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大不可思议。
“别吃了。”她没忍住把包子从素言嘴里拽出来,“是这样的。”
“哥舒璇不是已经死了吗?”素言干了件让她特别无语的事,这小破姑娘愣是就这她的手把最后半个包子给吃了。
“你娘有没有说过诸如要你把总督之位让给你弟这一类的话?”云菩阴郁的盯着不远处的萨日朗。
素言的沉默倒是不出意外。
“原来是这样。”她也默然。
“不,不止是这样。”素言轻声说。“所以您觉得……”
“不好说。”她皱着眉。
素言和蝴蝶飞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卧龙凤雏”。
素言很快就想到了一个馊主意,“我有个好办法。”
“说。”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恨不得回到半个时辰前把阿雪掐死,死人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一秒后她想先把素言掐死。
“跟哥舒令文商量一下。”素言道,“让她把自己毁个容,小女孩没长开,人到中年,多少也沧桑了,再把脸划两道,老师肯定认不出来,她脸盲……”很快,她低下头。
萨日朗从另一边拴了马,绕了过来,很平静的说,“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揣测。”
“理由呢。”她硬着头皮问。
“那是一滩肉泥。”萨日朗说。“瞧着不像一同出生入死的同袍,看着是积怨已久,这是终于逮到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她很虚伪地说,“我对女子会网开一面,留个全尸的。”她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只是走之前掐着素言的脸,说,“我不脸盲。”
“啊疼。”素言叫唤。
“不要在背后嘀咕别人。”萨日朗白了素言一眼。
“不要放她私自出城。”云菩再三强调,“以及,我绝对不会去跟哥舒令文说,要不你把脸划了。”
她视线余光盯着萨日朗。
目前她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萨日朗应该不记得哥舒璇长什么样。
假若当真如萨日朗所说那般,至少当年娜娜要努力把哥舒令文做掉,而不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死哥舒璇,这代表萨日朗只记得一个名字。
只要不发生战场上的交锋,应当问题不大。
一旦动手,她觉得情感上,萨日朗会放大这桩事的诡异之处,倾向于认为哥舒令文才是哥舒璇。
而偏偏哥舒令文是个让人头疼的对手,有的时候也喜欢干点神神叨叨的事,就挺烦的。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素言还在那边说,“哥舒令文和隆中诸葛亮相差无几,有时候她发过来的函不带东哥的名字,虽然借口是怕你看见碍眼,心烦。”
“司马懿。”云菩纠正道,“叫她洛水司马懿,诸葛亮没篡位。”
她觉得哥舒令文多少还是有反心的,只是当年被她截胡了。
“不至于。”素言说,“不过问题倒也不太大,”她还装模做样的思考了下,“就算老师真的带人冲出去,顶多和庆郡王的人起冲突,这里离上都还远着呢。”
“假如你是岑霜野,你会怎么办?”茉奇雅阴恻恻地问。
经过片刻的思虑,她真诚地说,“那完蛋了,北州离这里不远,加急文书五天之内肯定能到,我们追不回来。我要是岑霜野,我两边旨意都会遵从,您下旨要求我无诏不得出北州,东哥下旨要提兵布防西界,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自己留在北州静观其变,同时让出一半的兵马,转交给哥舒令文或者慕容俪,但她和慕容俪有横刀夺爱的过节,所以……”她认真地说,“现在建议哥舒令文毁容吧。”
小茉其实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相反,她特别喜欢甩脸子,冷哼了声就走了。
“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她追上去,“是你自己觉得哥舒令文比岑霜野好对付才这么干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吗?”小茉忽又猛地站住,“我是有多愚蠢,才会因为我讨厌谁不讨厌谁发动一场仗,是因为我们没有钱,是没有钱!枪/支、弹/药是不是非常好使,比刀剑好用多了,可那都是钱,铁矿,煤矿,工匠,处处都要钱,是把百姓榨干都付不起的账单,所以我们只有打仗这一条路,只有打这一种情况,战败一方皇室亲贵所有的积蓄,都是我们的,我只是了解她们两个人的脾性,我只想速战速决,不想付额外的开销。”
只是她和小茉一起长大。
严格来说,她和小茉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她和自己母亲相处的时光都要长。
“你姨更有钱。”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小茉,“你就是讨厌东哥。”
小茉就是这种脾气,她在讨厌女孩子的时候还是有理智的,只会自己瘪两天,比如在翠星河的事情上,她算是捏着鼻子既往不咎了,只是一但她讨厌一个男人,那一定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那个男的弄死。
“她有什么钱?”小茉睁眼说瞎话。
就在她差点和小茉吵起来的节骨眼上,娜娜来救她了。
“你姨要见你。”娜娜啾啾咕咕的说了一大串。“和你娘。”
小茉的视线有一瞬变得冰冷又夹杂几分凌厉,只是很快被郁郁寡欢取代,“你告诉她,”她拿出扇子,把玩着,“我娘犯病了,见不了她。”
“然后你问她,这样的话,她还要见我吗?”云菩说。“我没办法把发病中的太后娘娘弄出城。”
娜娜一脸的好烦啊,“她是这样说的,”她算服了茉奇雅,小茉真的很擅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别人的话品味一番变成另一种意思,或者茉奇雅压根儿就没听她说什么,“说她有要紧事想跟你谈谈,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带上你娘,不过不知道你娘还愿不愿意见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不过小茉还是长大了一丁点,比小时候好多了。
小时候的小小茉只会尖叫大喊,“我不愿意,我就是不去。”
好歹小茉蔫蔫地哦了声,估计晚上会赴约,因为她说,“擒贼先擒王……”
“是想把我暗杀在城外吗?”云菩猜道。
只是事情总比她的猜测更不可理喻——而这才是最绝望的一点,事情会超出她的料想,这只能说明,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是真的,不是死前的梦,看起来也不太像走马灯。
四公主一直都是先礼后兵,见面先递给她一盏小小的灯,油灯里关着一只可怜的蓝色闪蝶。
“为什么会喜欢蝴蝶这么哀伤的东西?”四公主梦呓般的问。
“我不喜欢。”她拎着那盏小小的宫灯。
“但你好多首饰都是蓝色的蝴蝶。”四公主有些惊讶。
“因为我只买得起珐琅首饰。”她说。
不过有一段时间她确实很喜欢各种各样的蝴蝶,但那是太年少的时候,而人总是希望忘掉痛苦地回忆,导致许多事都只留给了她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那还是放走它吧,”四公主牵着马,漫步目的地走着,她望着星空,“蝴蝶很可怜的,好不容易破茧重生,到冬天就死掉了,只能短暂的看一看花开,品味一番清风,就是它的一生,还是让它活到夏天吧。”
“你找我什么事?”她捧着那盏灯,盯着蝴蝶看上许久,还是没有把它放走。
大概她既不多愁善感,也不善良。
“我要晋北和冀州。”四公主语出惊人。“你不该找我合作。”她艳丽的眉眼里晃过一丝自嘲,“我是卫氏之后,陈国的官家。”
“为什么要告诉我?”云菩追问。
“不为什么,我认为你需要知道。”清歌垂下视线,看着夜间青草上凝结的露,“我猜你会和她一起去漠东。”她很慢地眨着眼睛,衡量着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
其实最不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但她又应当尽量控制这一番话带来的影响。“毕竟我欠你一个人情。”
“有时我会想干一件很过分的事。”她冲云菩笑笑,“想找你们联手,把他们都杀了,管他江山社稷,管他黎民百姓,不论后果代价,当一次任性的皇帝,一起干一把大的。”
只是最后,她很哀伤的说,“只是我理智尚存。”
有时云菩看她的眼神很像长姐,是很温柔的视线,但也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这其实不算任性。”云菩对她说,话语措辞里是罕见地张扬肆意,“若是另一种情形,也许我们也会邀请你共举大计。”
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清歌没有再开口。
她最终扑哧笑道,“气死史官也算名垂青史。”
“以侄女的身份,”云菩道,“我应该提醒你,她这么排局自有原因;以我在漠西的身份,我只能说,”她打开灯,放走里面的可怜蝴蝶,目送它扑棱着翅膀越飞越远,“祝你好运。”
“以合作的关系,”四公主还是挺好玩的,学她说话,俏皮的眨眼,“我会把庆郡王的命带到,兑现我的诺言,以姨母的身份,我要告诉你,不要小瞧我哦。”
云小狗她四姨就是一个有点奇怪还有点个性的姑娘啦所以2.0里maybe她跟她姨能凑一对(毕竟现在对她来说娜娜=小孩,锦书=小小孩,啾啾=珠珠代餐,绵绵=变态,小珠=失踪,珠珠=哆啦A梦,萨日朗=长得不够好看,素言and延龄etc=她们喜欢开趴但云小狗不喜欢开趴)
竹子姐其实正常的时候很疼爱云小狗这个闺女,轻度发病时自怨自艾和恨天恨地恨云小狗,重度发病时变成木头人,但是云小狗以为竹子姐正常状态恨天恨地讨厌她,轻度发疯时很喜欢她,重度的时候木头人
令文姐没挂,怎么也是打败过娜娜外婆的女人,她水平和云小狗差不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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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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