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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九章

一番寒暄与尴尬聊天后,贝琳琅与白玉京分了主次落座。

其实在白玉京正式开口向她问话前,她不太能理解为何大娘娘在楼上听了白玉京几句话,便点了白玉京做总督,甚至位居郑珏之上——郑珏是个熟悉的名字,曾在金墨娘娘身边做过几年的幕僚。

白玉京姓观秋,她的履历一目了然,一般善堂里的女孩到了四五岁便会送去军中读书,聪明听话的留下从军,聪慧又有个性的会被送去学医药蛊毒,实在不中用的会发一笔金银,遣出善堂令自行谋生,而白玉京属于第二类,她学的是兽医,驻青城一带,前几年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调来了上城,这才迎来了她的机遇。

历来外州总督皆从军中提调,同掌军政,以严防当地叛乱,一旦点了像白玉京这样的人做总督,便需要额外配一个巡抚,加兵部提调衔,两个人办一件事,这显然是划不来的。

尤其白玉京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姑娘普普通通,打扮还有点土——那对麻花辫真的很夺目。

只是白玉京一开口,她便再不敢轻慢。

“比谢列是东罗马国的臣属,”白玉京曼声道,“前些时日,我同梅丽莎聊了两句,似乎东罗马国的皇帝——西陆里只有东罗马国的国主可以使用皇帝称号,无需教皇加冕,他似乎对比谢列的事情很不悦。”

“之前在此处遇到的军队,并非是比谢列自己的驻军,他们都出自东罗马,出了漠西地界,这世道不是那么太平。”贝琳琅没有否认白玉京的揣测,“在上城一直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东罗马国对比谢列大公的死颇为不悦,要求西陆诸国共同出兵,以组十字军,讨伐我等,只是,”说着,她一摊手,“其他国家也在观望东罗马这场仗,是胜是败,雪中送炭固然重要,但锦上添花才是上上选——除非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否则谁要雪中送炭。”

“恐怕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最可怕的那一种。”白玉京颔首。

面对贝琳琅,她当然不能用打发走梅丽莎小姐的拙劣办法。

她很小的时候还是学过一点点军务,只是没多久便被选去学怎么给小动物看病,要让她回忆起五岁左右时学的知识,并利用这些记忆去统御比谢列驻防的这三万人,那她是真的做不到,因为信国的军队,人数向来都是一个实数,从不计算杂役兵和各色从事兵马后勤的人。

被派到比谢列的三万兵马是一个团一师,八千骑兵,两万二步兵,每个人都经过严苛的训练,每个人都读书识字,相当于每个人都是敌国计量方式里的亲卫兵,如果按照前朝的计算方法,加上杂役兵,比谢列驻军计十五万余,这数量远超一个正常外州的驻防人数。

“不错。”贝琳琅很自豪,她或许就是从这场战役中得到的提拔,“再也没有消息,这是最可怕的消息。”

“但比谢列终究是东罗马的公国,”白玉京适时坦言道,“此方土地,人们长得和我们不一样,语言和我们不一样,信仰也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信命,她们信上帝,只要东罗马还在,她们就会觉得总有一日,会拥抱故土,她们不会接纳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取代东罗马,成为新的上帝仆从,可师出又必须有名,不义之战是没有好下场的。”

此刻从贝琳琅的神态来看,她笃定她说中了贝琳琅带来的御命,因而也放松下来,玩弄着扇子上的小配件。

“不错,”贝琳琅沉默了会儿,轻轻笑道,“只不过,教皇,东罗马的皇帝,都是上帝虔诚的仆人,是侍奉者,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将是现世的上帝。”

“其实这很好。”白玉京说话时有些许的落寞,很难猜这种难过是真还是假,确实每个人提起自己的身世,都透露着几分狼狈,但她应该是一种试探,“西陆或许是个好地方。”她很紧张,不注意间把扇子的吊坠打了个结,“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和你还不一样,信国是你的家,而我们是客。”

“这一层你便说错了,你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你的家,事实上,此时的信国,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信国了,你我都知道,除了大可汗留下的国号没有改,一切都变了,现在的这里才能算是我们的家,这才是我们熟悉的一切,我们可以读书,识字,寻一份活计,而不是一纸婚书,一世为奴,在夫家做一份不给报酬的营生。”贝琳琅仍是维持着礼貌的浅笑。“大娘娘拨乱反正,这里终于回归了东之东的本貌。”

“东罗马握有黑海海/口,经黑海可以出地中海,拿下东罗马国,离西陆近的地方来的货物可以直接停靠黑海,直接在拜占庭上岸,离东陆进的地方运来的东西,走滨海、大连及济州岛三处港口,可以省一大笔运东西的钱,也可以让人做些小买卖赚点钱。”她很隐晦地提及了另一层布置,“我们若能站稳脚跟,延伸入西陆后打下高卢,这便等于打通整块东西大陆,至于会不会这么做,就要看第一仗打的怎么样。”

白玉京随即便收敛了落寞,她当真是变脸只要一瞬,现在又是一幅温柔热情的样子,称赞道,“这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随即,上演的才是今日的戏骨。

“说起比谢列,其实我倒有个办法,”她亲亲切切地笑,做出同她亲密的姿态,称呼也变了,总督架子端起来,这算是正式的出招了,“贝贝,你了解曾经的漠南梁国吗?”也没等她答话,自顾自地往下说,“废庶人云观宴很喜欢新鲜玩意,所以在伊犁这个地方,什么都有,有好些人信波斯教,也有人信弥赛亚教,他倒是很时髦,家里供养着几个修女、教士,说来也是巧,我遇到了一个,那位修女会做很好看的蕾丝花边,在裁缝店里打工,我就把她一起带来了比谢列。”她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这时才显露出本意,“倘若有修女麽麽的帮助,一切就简单了。”

这算是正式的打探,白玉京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少的能量,最重要的是,她到底被授予了多大的职权。

“好呀。”贝琳琅展颜一笑。

“我们去找修女麽麽吧。”白玉京起身。

贝琳琅可没她嘴巴里说的那么平易近人,问过她将玛格塔修女安置在何处后,反倒不等她带路,自顾自地走在了前边,从军营校场中穿过。

她一开始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贝琳琅就是在比谢列之战中崭露头角的,而且她来自东之东一个称得上显赫的家族——虽然不能跟他他拉及奈曼两家相比,但当年平宁侯贝璇玑的名讳也曾响彻整个漠北,在平定新罗后,汉阳成为了贝氏的封地,为了纪念她,东之东数不尽的女孩都以璇玑为名。

贝琳琅穿的是便服,很简单的一套衣裙,裁剪得体,领口别着家徽。

经过校场时,下至披甲执锐的士兵,上至衣冠楚楚的将领,见到贝琳琅,无不躬身问候:“大小姐。”

看来军营才是贝琳琅来的第一站,或许贝琳琅昨天就到了比谢列,只是没来拜会她罢了,目前看来,白玉京猜,贝琳琅她们应当已经完成了所有职权的交接,这让她有点生气。

这样做很不给她这个总督面子了,不过她也没辙,谁叫她更像一个文臣,只能将这口窝囊气咽的如沐春风。

她们一同来到玛格塔的住处。

玛格塔是一个很安静的邻居,平时只是看看书和做做刺绣,只是刺绣的手艺比起苏州的绣娘,有些惨不忍睹,不过她会一些新奇的绣样,大概是靠这些新鲜的设计聊以糊口。

“我知道你听得懂官话。”当着贝琳琅的面,她也没多废话,单刀直入。“不要再假装你听不懂,然后胡乱说一些上帝保佑今天糊了的贝果八块五什么的烂话。”

玛格塔愣了愣,随即还真的不装了,讲起了生硬的官话,“您也假装您听不懂拉丁语。”

“这位是贝小姐,西京巡抚兼兵部左提调。”她介绍道,“她想找你谈谈。”

“幸会。”贝琳琅同玛格塔打过招呼。

抛开短暂的不愉快和职权上的微妙冒犯,白玉京觉得贝琳琅真是有趣极了。

“玛格塔,做个见证人吧。”贝琳琅对玛格塔说,“站在你的姐妹面前,大声的告诉她们,如今弥赛亚教的教士都是异教徒,上帝之子临时前指定的唯一继承人是抹大拉的玛丽亚,她是唯一的先知,唯一的门生,也是现世第一个教皇,但其他的门徒,被恶魔所附身,无耻的剥夺了属于抹大拉的玛丽亚的荣光,还污蔑她,将她描绘为神拯救的歧途之人,是时候将异教徒从梵蒂冈赶走,送他们上火刑架,驱赶附着在他们身上的恶魔,是恶魔让他们变成了一个男人,我们只是在驱魔。”

玛格塔的神情只能说是惊呆了,太过惊愕甚至无法形成吃苍蝇的表情。

回过神来,玛格塔称得上震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绝对不可能,你这是对……”

贝琳琅打断了她的话,“娘娘准我见机行事之权,不过太高的开价就算我敢许诺,你也未必相信,那么我们折衷些,麽麽,你听听我的报价,”她扬眉,“你可以得到二万两白银的馈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比谢列的红衣主教,只是那样的话,你只有每年五千两的年金。”

片刻,玛格塔说,“我会下地狱的。红衣主教,一万两年金。”

#

宿绾安静的坐在黑暗中。

闭上眼,她脑海里反复闪现的仍是战场上的那一幕,铺天盖地的重骑,两种颜色的铠甲,漫天的箭雨,冒着硝烟的枪/口,那个女子——陈国的皇帝,披着金甲,铠甲上的反光足以灼烧人的双目,她张弓,箭簇是菱花的样子,寒光裂空而去,贯穿了阿娘的头颅。

她永远能从黑暗中看见阿娘坠马的那一幕。

听说如果是脑袋上的伤,人走得很快,没有痛苦,这是她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想法。

她不知道她被关在这件别苑多久了,也不想知道她到底要被关多久,当然,她知道,若是阿娘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生气,说她不是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明明她接受过最好的教育,最严格的训练,现在应该想一个出路,保全家族——不能保全家族,至少要保全自己的私兵,这样才能跟茉奇雅坐在桌子上,开始新的一轮谈判,可眼下,她只能想着阿娘,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就这么不在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点。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今天送饭的是一个轻盈的脚步,随后响起了火石的声音,侍女点燃了烛火,却没有把饭放在桌上,而是走到了她的身后。

是要杀我吗?她思考着,却懒得动。

或许死了也好,阿娘会来接她的。

一双柔软的手蒙住她的眼睛,是熟悉的味道,娜娜这个崽种所有的护肤用的香膏面霜都偷了她娘的,这导致娜娜闻起来很可怕,和萨日朗一模一样。

“是你娘的娜娜。”她生无可恋地说。

“真讨厌,我怀疑你在暗搓搓的讲脏话。”娜娜挨着她坐下,拎过一个八角食盒,从里面拿出来一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

“小茉今天做蛋糕了。”娜娜捧着碟子,轻声说,“这个叫奶油蛋糕,我特别喜欢吃。”

绾绾发呆似的看地面,半晌,抬起视线,“娜娜。”

她忽而咬牙切齿,“谁没有私兵?你娘有,我娘有,金墨有,她自己也有,论招摇和肆无忌惮,谁比得过她,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淑景票号?一个票号,专干说不得的买卖,感情上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若是不坐大娘娘之位,她自己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活该当年被徐透徐世安兄弟参不孝之罪三,不端之罪九,忤逆之罪十,种种罪状,共七十二款。”绾绾一拳砸在凳子上。

“怎么上来的,就怕什么。”娜娜轻声说,“南边的陈国卫氏,将领出身,黄袍加身,这就容不得将领,杯酒释兵权,小茉打小就帮金墨姨干收税做假账,阴养私兵的营生,她学的就是这一套,靠的也是这一套,她忌惮。你说得对,哪个将领手底下没有几千私兵,金墨的私兵养在汉阳,她的私兵在两广,我家的兵马从前也是有的,只是现在全捂在了漠北华国,你猜素言和延龄她们手里干净吗?军中没人是清清白白的,这些事都不方便搁在明面上说而已,小茉是娘娘,金墨是副君,她俩的兵马问起来她们有的是话搪塞,金墨可以说她只是留了支军队,防高丽新罗异动,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小茉,她就可以说,我们买的水果,棉花,所有从南洋运来的东西,那边只管装船不管送,她怎么也得留点人押货,但说到底,整片大漠都是她们的,谁会去质问她们是否养了私兵,可她们就是会问你娘,是不是图谋不轨,你娘年少有为,几大藩王里数她拔头筹,无论哪国哪部,议事都得请她赏脸,当真是最意气风发不过,所以她脾气也是真倔,金墨和小茉她俩又一个赛一个的脾气不好,一整个就是针尖对麦芒。”

绾绾好一会子不说话,最后终于肯开口也是呜咽道,“娜娜,我娘死了。”

“绾绾,”她抱着绾绾,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之后只是说了句,“你要长大。”

“她应该不会放过我。”绾绾靠在她怀里,“你把点点抱回你家吧,她们倒是没有为难点点,但没有人收养就只能去保育院了,那里日子终归还是苦。”

“你不要胡说八道。”娜娜捂住绾绾的嘴,“她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想点点,点点多可怜啊,你要好好的,你是大姐姐,要照顾好点点。”

“成王败寇。”绾绾只是闭上眼,“我其实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低声说,“娜娜,你没想过争一争吗?你真的没想过吗?她不是金墨生的,金墨没有孩子,漠西名义上叫做西信,瓤子里是东之东,金墨一天不让步,漠西就可能通过择练选新的金帐可汗,娜娜,那是汗位,她是中州贡女所出,我们每个人,离那个位置,都只有一步之遥。”

“当年徐透参她种种罪责,要命的只有三款,结党营私,买卖军//火,私采矿石。”娜娜搂着绾绾,“而金墨是那个态度。”她抬起眼,看向烛光,“我娘曾跟我提过,小茉长得像承平娘娘。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承平真的是杨玖呢?倘若这是真的呢?当年陈国国主确实决意即可格杀杨玖组建的那支女军,一个不留,这是旨意,受尽凌/辱,死状凄惨,这是流言蜚语——我可以告诉你,这是小茉传出去的,细节很真实,除了她那会儿还没出生。但在这种流言起来之前,一直有另一个版本的谣言,那就是杨玖率军打出关外,自立为王,因此杨玖才成为一个不能提的人物,罪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除非她就是东之东之主,承平,同大可汗联军,生擒陈国国主。”

“万一承平是杨玖,那一切很说得通。”她轻声说,“竹庭太后的母亲纪妃八字克父,本来是要被杀掉的,因为莫名生的像杨玖才被杨玖拦下了,收为养女。女孩都容易长得像婆婆,所以经常被阿娘们讨厌,可我娘说小茉长得像婆婆,她娘说小茉长得像纪妃,最离谱反而是最合理的了。”

“金墨不敢赌这种可能。”她说,“你问我想不想争,我只能告诉你,我想,可我也知道,金墨斗了一辈子,不管她差不差那口气,尊容体面,她还是在意的,百年之后得体的退下来于她而言也很重要,因此,除非金墨自己有孩子,不然只有小茉坐王庭的份儿。”她揉了揉绾绾的肩,“我知道,一个人一旦想象过玫瑰椅,想象过皇位,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从小,我就逼自己,不要想不该想的。”

不过她也坦白,“我很羡慕你,你敢争,你也敢想,我没有你的志气,我很懦弱。”

绾绾被她气笑了,“少说教我了,人生没有如果。”说着,她挣出来,“记得给我收尸。”

“不可能。”娜娜拍拍她,挖了一大口蛋糕,先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除非蛋糕有毒,否则我绝对不给你收尸,不过这蛋糕小茉自己也吃了好多,要死大家一起死,嘿嘿。”

“还是那么烦人。”绾绾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倒是很赏脸,接过蛋糕吃了两口,“还行,不难吃。”

“她做甜点还是好吃的。”娜娜说,“其他的简直是灾难。”

小茉在做饭这里和她那个能把锅烧烂的表姐一样,和锅过不去是一脉相承的,纪鸯是经常忘记关火,把锅烧个大窟窿,小茉是炖菜时从不记得看火,把菜烧糊了——炒菜还好点,但她炒菜的问题是经常半生不熟的就盛出来。

她溜回来的时候很不幸,正好撞上叹着气刷锅的小茉。

看见她,小茉挑了下眉,“回来了?”

“稍等,我马上回来。”她难免有点尴尬,指了指净室,可耻的用了慕如发明的好办法。

“可恶。”小茉轻声道。

她跑到净室里躲了会儿才敢出来见小茉。

不过今天小茉心情还是挺好的,她把今晚唯一一个卖相还中看的菜挑出来,端详了会儿,还是觉得这碟凉拌土豆丝拿不出手,又放下,“买点好吃的送去给她吧,蛋糕就剩那么一小块了,吃了还会饿肚子。”

“嗯。”娜娜用力的点点头。

这时她想,小茉看宿家不顺眼,主要还是因为宿家的私兵,如今庆郡王死了,私兵死的死,散的散,对于宿绾,抬个手的事,就身份的尴尬来说,裴笙更值得杀,可小茉都放了裴妃和裴笙一条生路,没必要跟宿绾过不去。

只是她没想到,还真让宿绾说中了,就像宿绾说的,小茉不会放过她。

她感觉茉奇雅和金墨的交易是这样的,茉奇雅替金墨去处置一个人,大概率是贞纯,承平娘娘偏爱的学生,阿娘、琪琪格的母亲及金墨三人共同痛恨的人,而金墨替小茉出面抹平庆郡王之事——当然这有一些马后炮的嫌疑,因为阿雪郡王都当上好几天了。

金墨虽然对规矩有变态的苛求,但她人还是很宽厚的,“……念其乃东之东旧部,将宿绾流放济州岛吧。”

就在此时,茉奇雅忽然开口,“赐自尽。”

“什么?”金墨都呆了一下。

茉奇雅支着头,还在转笔玩,端的是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陌生的可怕,“你既然说她们是东之东的旧人,那东之东旧例,败军之将从来都是自裁,这个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一场败仗,可能再无翻身之机,对所有人都是灭顶之灾,所以,这里不容败仗。”

云菩把笔丢出去,重复道,“赐自尽。”

她看见金墨皱着眉起身,心里已经备好了话,刚抬起头,结果斜里蹦出来了一只娜娜。

“庆郡王为什么战败?”娜娜上来就是非常尖锐的一句话,只是随即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打败仗的将军多了,怎么没见男人那么听话,真的含泪斩同袍?”很快,她觉得这句话说的很烂,又换了句,“不能杀她,因为她是个女孩,假若你确确实实想要这样的一个新国度,你就要容忍你的同类犯错,包容她们,原谅她们,你的职责是纠正同类的错误,弥补错误,控制错误的后果,而不是简单的像杀掉异类那般去杀掉一只同类。”

她说的太急,讲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满是语病和奇怪的名字,衬得她仿佛不是一个上城来的姑娘,这一口稀烂的官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小茉面无表情,沉默着,片刻,起身,其实她听懂了,有时候她们就会用这种用珠珠的话形容是“真支离破碎”的官话交流,没有语法,不遵从任何的语序,就是乱说一通,反正她们几个互相能听懂,只是这一次,小茉选择装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替她,向你提出决斗。”娜娜咬着唇,“如果我赢了,你判她流放。”随后她赌气说道,“如果我输了,你可以连我一起杀。”

云菩盯着娜娜,余光看向了素言。

她意识到她的布局产生了一点反效果,那就是假话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真话。

其实她选择这么做的原因一来为了确保自己称帝的合法性及正统性,二来是她受够了给延龄她们收拾烂摊子,这些女孩子没有一个够格做一个正常的朝臣,她们会公然在朝会上手拉手的一起去净室,偶尔还会尖叫着喊她送月事棉,被弹劾了也根本不知道怎么上表陈情,只会蹲在上朝的道边,揍弹劾她们的臣子,她实在是受够了,她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解决看问题不爽的人们。

但她意识到局势已经开始朝着不太正常的方向发展了,即她想杀掉一个男子,只需要一个眼神,不需要另行讨论,侍女执行起来,绝不手软,可她想处分一个姑娘,到现在所有的侍女都在装死,以期事情仍有转折,上殿直接跳出来跟她讨价还价,没有娜娜最起码也有宜尔哈,因为娜娜冲出来的时候宜尔哈已经试试探探的站起来了,只是娜娜一开口,她猥琐的闭嘴了,只是没有更猥琐的坐回去。

素言迟疑了下,她非常不要脸的说,“我去个厕所。”

宜尔哈目送素言逃跑,尴尬地挠挠头,最后还是很耿直的说,“娘娘,要不还是宽恕她吧。”

云小狗吃瘪X1(不过她想揍娜娜,但被金墨姨拉住了)

郑棠视角里提过她跟东家做生意,AKA云小狗。云小狗做生意就走的淑景票号,偶尔也接存款生意,她都成天海淘芒果椰子了……老纪1.0吃亏就吃亏在云小狗实际上有兵在两广,云贵在四公主手里然后四公主死前把云南给了老梁,老纪能拿到江南但是北边金墨,南边云小狗的私房钱,这种情况下老纪还撑了好几年还是很厉害的

其实1.0里面老纪跟云小狗曾经关系也很好,1.0里老纪叫云小狗带走锦书是把妹妹托付给了云小狗,只是最后战场上见了她俩掰了,掰得时候老纪掰扯了一下四公主的心路历程云小狗就崩溃了,三观碎一地(她是个有点恋姐恋姨的女本子,娜娜也比她大)

2.0云小狗出场就对老纪很冲,阴阳怪气的,老纪就不鸟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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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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