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值得。”
五条悟话语干脆，干脆到让夏油杰意外。
他怔怔抬起头。
“悟？”
五条悟舒展了双腿，手臂支撑着自己朝后仰去。
“我没和你说吧，这种任务我见过许多。”
比如有个孩子长期遭受折磨，心理扭曲，仅四天，一个准一级咒灵从一个十二岁的负面情绪中诞生。
他到的时候，其他咒术师已经快撑不住了，咒灵马上就要吞掉那对可憎的父母。
五条悟面上露出玩味的笑。
“杰猜猜我是怎么做的？”
这还能怎么做，不就是...
答案在嘴中呼之欲出，但身旁的五条悟笑得很肆意，夏油杰顿住。
好一会儿，他话语艰难。
“你让...你让咒灵把那对夫妇吃掉了？”
“bingo。”
五条悟打个响指，笑眯眯。
“杰真聪明。”
“可这...”
夏油杰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他们过去本就是为了救人不是吗？
他们都死了，那不是没救到人？
相比夏油杰的纠结，五条悟一脸无所谓。
“没什么问题啊？咒术师是救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要救。那对夫妇还年轻，还能再生小孩，没过几年，这里又会出一个准一级咒灵。”
那不就等于他这趟白来了？
有些人的恶，是发自内心，永不会悔改的。
对上夏油杰的目光，他笑了下。
“杰，咒术师是要消灭咒灵，也是只要消灭了咒灵就好。”
“你刚刚不是问，人一直在，咒灵总会有，怎么办吗？这就是办法。”
五条悟说着，面露苦恼。
“效率是有些慢啦，但总会有所改变，有总比没有好。”
他们不能动手，可咒灵可以。咒灵吃的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觉得他们没保护到人，那就别给他们派这么难的任务啊。
五条悟从来看的开。只以自己的想法为转移去做事情。
道德是什么？
没有。
“不愧是你。”
夏油杰面露无奈。
他有时候是真的很羡慕悟。
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活得肆意。
不像他。
总是会想这么多。
嘴上说着不能接受，夏油杰心中却是放轻松了些。
他不可以，也没资格制裁恶人，但咒灵可以，没人会因为咒灵吃人而指责它。
“本大人就是最帅的。”
与此同时，夏油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拿起手机查看，白色的脑袋也探过来。
“什么啊？是任务吗？”
“对。”
为方便他看，夏油杰将手机朝他那边偏了偏。
“现在去？”
“是的。”
夏油杰刚站起身，电话响起。
是监督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夏油杰边应声，边大步往外走。
快走到宿舍门口，他转头看五条悟。
却见他已经换好校服。
“悟？”
夏油杰不解。
五条悟扣好最后一颗纽扣，走到夏油杰身边。
“一起去。”
夏油杰张张嘴，刚想说不用，看着五条悟的侧脸，他还是闭上嘴巴接受了五条悟的好意。
他现在脑子乱乱的，确实有个人陪着会更好。
两人坐进车里，夏油杰关好车门。
对上监督的目光，他说。
“走吧。”
监督迟疑。
“五条大人这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五条悟抬头，笑容灿烂。
“哟，晚上好。”
夏油杰无奈笑笑。
“不用管他，出发吧。”
他刚才看了，任务地点有些远，好像是在一个什么偏僻的山村里。
他们俩都还没吃晚饭，希望回来还有店开着，能有晚饭吃。
-
或许是太累了，绿弥一睡就是许久。
感受到掌下和睡着前不太一样的触感，绿弥抬手摸了摸。
没等动两下，手被人抓住。
“醒了？”
头顶传来七海的声音，绿弥睁开眼。
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睡到了七海的腿上。
刚才摸到的是七海的腿。
“什么时间了？”
一边问着，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艰难从七海腿上爬起，神色茫然。
看看他翘起好高的头发，七海递过去一把梳子，又抬起手腕看眼时间。
“八点了。”
‘咕噜噜’。
这些时间被带着养成准时一日三餐的肚子发出叫嚣——
绿弥低头拍拍肚子。
“好饿。”
你叫什么，烦人。
“现在出去吃饭太晚了，”七海说着，走到柜子前翻找。“简易火锅吃吗？”
“吃！”
-
两人本来只打算简单吃一顿，锅刚烧开，房门被人敲响。
是灰原雄。
“好香啊——”
他往房间里探头。
“你们在吃什么好吃的？”
以为他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七海让开位置。
“正准备煮点东西吃。”
“啊，别煮了别煮了，学长叫我们去吃夜宵。”
七海确认般看一眼手表。
“现在？”
灰原看眼手机，坚定点头。
“对，就是现在，他们在校门口等着我们呢。”
“好吧。”
-
五条悟两人没有在校门口等，车子行驶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他们才见到两人。
两人坐在桌前，桌上是有些已经烤好的肉。
“你们好慢——”
七海转头看灰原不语。
后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推着他和绿弥过去。
三人依次坐下。
“吃晚饭了吗？没吃多吃点。”
五条悟边说着，把盛满熟肉的盘子推到他们面前。
都被骗过来了。
但来都来了，七海也不客气。
绿弥坐的位置靠里，够不到肉，七海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
肚子里稍微有点东西，不再那么难受，他放下筷子，拿公筷去翻动正在烤的肉。
“两位学长特意把我们叫出来，是有事要说？”
没想到七海会这么敏锐，夏油杰放夹子的动作一顿，随后抬头看向面前的三个学弟，笑容温和。
“没有，只是忽然想到，这次不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咒术师这门职业，从来都是聚少离多。
他们不过入学一年，已经对此深有体会。
七海颔首。
“学长们说的是。”
坐在七海身旁的灰原雄，画风和两人完全不同。
只见他大口吃着盘子里的肉，神色认真。
“夏油学长烤的肉，我一定会多吃点的！”
才烤好的肉，再次很快吃完，夏油杰无奈。
“灰原，慢慢吃，我都赶不上烤了。”
几人哄笑，灰原雄不好意思揉揉鼻子。
“夏油学长也赶快吃一些吧，我来烤就好。”
他晚上吃过晚饭了，再加上刚才吃了不少肉，已经差不多饱了。
夏油杰没拒绝。
“那就交给你了。”
就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一起吃顿饭，几人一边吃一边烤。
此时时间不早了，烤肉店里只剩他们唯一一桌客人。
他们围坐一桌，时不时有说笑声传来。
后厨。
总算可以休息的厨师们在站在后门抽烟。
偶尔会被说笑声吸引，转头去看。
“真好啊。”
一人出声感慨。
“现在想想，人生唯有学生时期的烦恼最少了吧，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用想。”
“年少不知年轻好啊。”
与此同时，五人拿起饮料瓶。
“干杯——”
-
回去的时候五人打了两辆车。
绿弥被五条悟拉走去临近关门的蛋糕店捡漏，夏油杰在和灰原雄说话，七海偏头去看蛋糕店内的两人。
没一会儿，肩膀被人拍了下，灰原笑嘻嘻。
“七海？走咯？”
“好。”
他最后看了眼两人，跟在灰原身后坐上出租车。
-
出租车驶离街道，绿弥扯下五条悟搭上来的胳膊站直身子，满面嫌弃。
“店里都空了，进来买什么？下次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
五条悟笑嘻嘻朝瑟缩在角落的店员打招呼道谢，和绿弥一起推门出去，边走边拍拍胸脯，好似后怕。
“七海好精啊，完全骗不过。”
“知道骗不过还骗。”
绿弥没好气。
总瞒着七海和五条单独相处，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
就像是...就像是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能让七海知道，所以只能偷偷见面。
被绿弥面上的嫌弃刺激到，五条悟跳起。
“还不是你说不能让七海发现不对，我只能这样做！”
要这样说，他还不开心呢！
“也不是不能让他知道。”
绿弥沉默。
七海关心他对他好，但这完全是因为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一直在迁就他。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又想不到办法改变，只能接受。
几句闲聊后，两人聊到正题。
是今天打完架，五条悟答应帮他查事情。
当时他们刚打完架，绿弥心中烦闷发泄出去，心情很好，于是好心提醒他。
事实上，这和绿弥的术式有关。
一切植物都是他的一部分，植物有灵，对人的情绪和状态最为敏感。
几乎是第一眼见到夏油杰的瞬间，绿弥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五条悟看起来和夏油杰的关系很好，还很强，绿弥不介意多卖个人情给他。
回想刚才夏油杰的状态，绿弥笑他。
“看来你是听劝了。”
“很难觉得他们不是故意的。”
说起任务，五条悟脸色难看。
“我让人查了杰最近的任务，十个任务至少有三个会牵扯到人，要不就是牵扯到人性，要不就是要救的完全是个人渣。”
五条悟十分清楚自家挚友的性子，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非黑即白，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与理论。
只要决定了就会去做，直到得到想要的。
很典型的坚持一条路走到底的执拗性子。
看任务进度，以及夏油杰越来越不对的状态，五条悟很难不去怀疑这不是有人有意为之。
今天下午他给出态度，两人认真聊这件事，他发现就如绿弥说的，夏油杰的状态已经很不对了。
“要不是你提醒...”
五条悟眼神暗沉。
不敢继续往下想。
七海：绿弥什么时候能在我面前展现真的自我[求你了]
绿弥：娜娜米对我好只是出于报恩[爆哭][爆哭][爆哭][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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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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