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小福子蹲坐在大理寺旁的屋子上,看着大理寺。
也不知如此晚了还灯火通明要搞什么动静。
若是如此熬夜是为查案,那也不至于拖这么久。
只可惜自己不怎么懂医术,即使进那几个尸体存放的地方绰绰有余,也无济于事。
刚好,他正想看看这大理寺究竟在干些什么。
蹲了许久没动静,直到一阵轻风拂过。从屋子的后门,跃过个身影。
这般鬼祟,定没有什么好事。
小福子快步跟上了。
而屋子的前面,一个本停着的,不起眼的马车这时缓缓启动,马车的帘子被人拉开。
从盼。
她看着小福子离去的地方。
马车驶离了大理寺。
夜深人静,那身影穿过匆匆巷子。小福子在黑暗环境下视力极好,紧紧跟着。
只是走着走着,小福子心中顿时生疑。
怎么越走越熟悉了?
直到最后,到了一个小福子十分熟悉的巷子,那人才停下来,只是跟着来的小福子内心是真的不安了。
此处,是昌父的住所。
那人似乎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许是人特地派来的,身手看起来不是打杂的,他沿墙跳下,走了几步后便停住了。
此时周围安静得可怕。
那人等了好一会,才伸手准备下一步动作——拿刀,开门。
好家伙,真是冲昌父来的!
小福子突然拔出匕首,匕首拔出的声音引得那人一惊,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后,小福子落在了那人身后。
但哪还会给你个转身再自我介绍开场白的时间,他登墙而上,右手反握匕首朝那人脖颈刺去。
好歹也是派来的,不能没有点本事。那人向后一跃躲开了小福子的匕首,但脖子后面的衣服被刺开,让人背后一凉。
匕首比不过刀剑,若是近不了身就别提什么胜算了。
只是再步步紧逼,都没法跃过那人剑身之内。而小福子的右手臂也被刺了一剑。
哈,倒是那人的衣服被刺破了不少。处处皆是要害,一招毙命。
这时,早就察觉的昌父拿着锅铲小心翼翼的躲在屋内,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久久不分高下也跟着着急,索性当个救兵,死马当活马医,一个锅铲看能不能起作用吧。
随即,昌父大门一开,壮着胆子使劲的朝着二人吼了一声。
“啊——”
那人似乎被这老头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就在这时,背后小福子跃起一击直插那人后颈,丝丝鲜血溅到他的脸上。
那人倒地,就当小福子看着倒地的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一个锅铲直直飞了过来,直接将他砸晕。
小福子匕首还没收,也应声倒地。
打了半天没想到输在这。
昌父惊魂未定,过了好久才敢提着火把过去看看两人。
一个…死的好惨,匕首都是竖直刺进去的…
另一个…诶!这不官老爷吗?!
…
“小福子已经一天没回来了…”昌灵在宁心殿前低语着干着急,望着外面忧心忡忡。
没关系没关系,小福子身手那么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定是查到重要线索了,不可能有人打得过小福子的!
昌灵心里想着,总算平和了一点。
诶,还真有。
小福子昏睡了一个晚上,下午才昏昏沉沉醒来,但一醒来,便下意识摸刀,警惕的看着周围。
“哟,官爷醒了?”昌父笑着端来碗汤,然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感谢官爷救命之恩呐!额…意外打到官爷,官爷莫怪啊…”
小福子一见是平安无事的昌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摸了摸右手的手臂。
“哦,找大夫来看过了,上过药了,官爷不用担心,小伤,小伤。”昌父笑得灿烂。
小福子内心当然是不担心受不受伤的,就是想到难跟昌灵交代。
他揉揉脑袋下了床,“您没事吧?”
“哎哟,我哪有事儿呀,好着好着。就是被吓得不轻。”昌父抚抚胸口,猛烈咳了几声,小福子见状连忙倒水给他。
昌父喝了水这才缓了些,开口道:“那人…是什么人呐?”
小福子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是从大理寺出来的,为何是冲着您来的?”
昌父思索了一会,随后叹气道:“大理寺迟迟没动静,俺在医馆天天听到有关于先前那叔啊婶家的事,心里堵得慌,就想着看也能不能查到什么,就想着去大理寺附近炒炒菜跑跑腿什么的。不能吧…这就盯上我了?”
小福子听完,也想了想。按理说好奇的人比比皆是,昌父又有何德何能,能让他们惦记上呢?
“您再想想,真的没别的了吗?”
昌父努力的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好吧,您老好好休息,本想着出宫看看案子的,竟就碰上歹徒了,您没事就好。”小福子说。
昌父笑着咳了咳,然后赶紧拉着小福子问:“诶官爷,昌灵在宫中还好吧?”
说到昌灵,小福子立马笑了,“大人她好的很,日日想着您呢。”
昌父笑了,“嘿哟,还想着我…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
“只可惜我出宫匆忙,都没来得及带些什么来。”
昌父一拍他,“诶,官爷能来是我荣幸啊,哪能让官爷还带东西呢。”昌父笑着摆了摆汤,小福子见状也连忙帮忙,昌父说:“说到昌灵那丫头啊…不,昌大人,前些日子问我玉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转告她。”
“何事?”小福子问。
昌父坐了下来,示意小福子也坐,“她说她得了一玉佩,让我看看来历,我去隔壁当铺问了,那掌柜立马就说要买我那玉佩,说是前朝皇室的宝贝,稀有的很。”
小福子听完,想了想,问道:“那玉佩,是否还刻有一‘申’字?”
昌父一拍大腿,“是啊是啊,看了官爷知道了,那还请你转达转达。”
小福子微微点头,但思绪早已飘远,眉头紧缩。
江复言的玉佩,刻着“申”字,还是前朝皇室的宝贝十分稀有…但也说明不了什么,谁想收藏把玩一下玉石,不都是专挑名贵的。
只是还是得把这件事告诉昌灵。
“不如官爷吃了饭,再走吧?”昌父笑着说,“都做好菜了。”
小福子一听,慌忙看向窗外,“现在几时?”
昌父也看了看窗外,“现在未时咯。”
未时!下午!
小福子内心突然慌张,过了这么久,这可如何交代?!
想罢,他连忙起身,“多谢昌父一番好意,只是我现在得着急回宫了!”话还没说完,就往门口赶。
昌父本还想留留他的,见如此匆忙,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
但那门一打开,小福子又定在原处了。
僵直。
“爹…诶?小福子?!”
正好跟出宫的昌灵碰个正着。
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你在这里啊!”昌灵激动的抓住小福子低声肩膀笑道,“吓得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昌灵这一抓,碰到了他的伤口,顿时疼了起来。
昌灵察觉,看了看他的右手臂,顿时明白了,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昌父走了过来,“哟,回来了?我招待官老爷呢。”
昌灵看看昌父,“没出什么事吧?发生什么了?”
“能出什么事啊真的是。”昌父笑着说,“就是官爷过来看看我。进来坐。”
昌灵看看小福子,又看看昌父,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继续说:“少诓我,他都受了伤,还这么久没有回去。外面一帮的人,还跟我说没事。”
那俩低着头像是被训的不敢说话。
“说,发生什么了,一五一十的。”
小福子抿着唇没有开口。
昌父叹了口气,将昨晚的事情到小福子醒来都说了一遍。
昌灵听得脸色发白,心里发虚,气不打一出来,她对昌父说道:“还好是小福子来了,你说,你说要是真就你一人在这…我…”昌灵又气又想哭,看着两人还如此轻松,更是气上加气。
昌父过去拍拍她的背,“哎呀,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这丫头,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呢…”
昌灵气愤的抹抹眼泪,看向不说话的小福子,“你没事吧?”
小福子摇摇头,“我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只是怕您担心。”
“真的是…”昌灵看看笑容满面的昌父,打了他两下,“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事情还没尘埃落定,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昌父笑着使劲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福子起身去开门,眼见上一群官兵。带头的一个亮亮令牌,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昌父和昌灵对视一眼,昌灵拍拍他的手,“应该是问我们话的,没事。”说罢,三人随着官兵走了。
而那桌上刚做好的饭菜,渐渐转凉无人吃。
三人随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大理寺。
这次开审倒审得快了,真不知是因为死的是大理寺出来的人,还是因为加派了锦衣卫。
外面围了很多人。而堂上还跪着一位妇女。
大理寺卿一拍案几,顿时安静了不少,只见他朝堂上那胆怯的面孔消失殆尽,如今正如苏正贞说得那般威风凛凛。
“昨日你们那里死了一男子,有什么可说的吗?”邱合瑞说道。
昌灵上前一步,“是那人想行凶在前,我们提前察觉而已。”
话音刚落,旁边那跪着的妇女便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呜呜呜呜…他们说谎…大人,我丈夫向来安分守己,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平日里连刀剑都不会拿,何来行凶一说啊!”
小福子看向那妇女,眉心一动。
“那你说,为何我们要平白无故杀一人,你丈夫又为何平白无故三更半夜来到我父亲的住所?还拿着所谓‘平日里都不会拿’的刀剑?”昌灵语气咄咄逼人,一手还将有些无措的昌父护着。
一番话让女子顿时哑口无言,但还是哭着朝邱合瑞喊着:“我的夫君呐…你死得好惨啊…被人骗了收钱不说,死后还被人冤枉啊…”
昌灵察觉,连忙说道:“被骗了收钱?什么意思。”
“大胆!”这时,邱合瑞突然喊道。打断了几人,“公堂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妇女跪趴下去,呜呜咽咽的哭。
这邱合瑞定是知道内情,还跟他脱不了干系,这一系列太反常了。
“那人身上有剑,一查便知练过,何况身着一身夜行衣。”小福子开口,“大人,您一查便知的东西,何必相信这妇女?”
也不知话中那句话刺激到了这女子,她看着三人,突然发起疯来朝昌灵扑过去,“你还我夫君命来!”
昌灵吓得连忙一躲,昌父也将手护着昌灵。而小福子上前一步抓住了那女子的双手,往一旁用力一甩。
案几又被重重拍了两下。
女子凌乱着衣服头发跪趴在地上,眼中似乎已经疯魔,“是你…定是你骗我夫君出去鬼混…倘若没有你…他便不会收那钱…便不会…”
“嗖——”
随着一声箭声,女子话说一半,便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箭刺穿了喉咙,在众人的目视之下,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昌灵双腿有些发软,手捂着嘴巴看着女子连连后退。
小福子摸着刀看着周围。
这一出事,一片哗然,邱合瑞奋力起身,突然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这一喊,场面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人群乱作一团,昌灵看见邱合瑞在慌乱之中被一群侍卫扶了下去,女子也被人拖走,不出片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太蹊跷了吧?
而小福子拉着昌灵,对着俩人说道:“走,一会锦衣卫要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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