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名言“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来”在杨思情这里有了答案:意外先来。
小陈在B时空安排妥当她这个“意外”,告诉她一个月后的见面方式,然后就马不停蹄搭乘时空管理局的VIP时空通道赶去A时空处理另一个更麻烦的“意外”。
下属犯错,做主管的就得负责擦屁股,他要亲自带队抓捕杨思情B。
小陈一走,停尸房就没声了,杨思情盘腿坐在担架床上好好地理一理头绪。
为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她采取了个老办法,扬手狠狠抽自己一巴掌,pia,脆响。
抽完马上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倒霉催的,我不是在做梦!
把小陈给的金戒指戴进右手中指:“太大了。”话音一落,金戒指就自动收缩到适合她手指的大小。
杨思情看得眼睛都凸了,惊叹不愧是宇宙级别的高精尖科技产品,迫不及待在心里默念:给我一百块。
手心瞬间变出十张十块钱的纸钞。
初到七十年代,她的现代思维还没扭转过来,不理解戒指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一张整钞,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啊,1975年的时候十块钱应该是最大面额。
事已至此,先离开太平间吧。
拍一下大腿,跳到地板上,脚底心当即窜起一股凉意。
北京十月的天,凌晨气温应该只有十度左右。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夏季睡衣,再看看被小陈附身的男尸身上的长衣长裤,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起来:“1975年的叔叔,对于您的英年早逝我深感同情。但现在我误入宝地,想借您的衣服江湖救急一下,您不高兴的话就去找小陈,与我无关。”
朝男尸虔诚地拜了三拜,动手脱起他的衣裤和黑布鞋,穿到自己身上。
粗布衬衣上面有血迹,她就翻个面穿,不会那么显眼;
裤头太宽,她就扎紧皮带;
袖子、裤腿太长,她就卷上去好几圈;
最后还把男尸的手表脱下来揣兜里,她需要看时间。
换装完毕,为身上只剩下背心和短裤的男尸仔细盖上白布,又双手合十朝他虔诚地拜了三拜。
这厮薅男尸羊毛薅得真干净,男尸要是变成丧尸,第一口咬小陈,第二口咬的就是她,两个欺负尸体不能动的混蛋!
杨思情趿拉着比自己的脚大好几码的黑布鞋,鬼鬼祟祟地离开太平间停尸房来到户外。
太平间就是座古古破破的大平房,建在医院最后面的角落,平时除了搬运尸体的护工,没人乐意来。
现在已过五点,天蒙蒙亮,她边走边转着脑瓜子新奇地打量七十年代的海淀医院,等走到医院门诊楼区域,视野豁然开阔。
四下里扫地的扫地,修剪绿植的修剪绿植,还有端着饭盒的人从院门外头往里走,见到杨思情都要多看她两眼。
一个是她穿着脏兮兮的男人衣服,另一个是她长得俊俏。
杨思情走到医院门口看看左右街道,门口边上有个早点摊,老板在摊子后面和面团,老板娘拿着火筷翻滚油锅里的油条。
她昨晚只吃了一包泡面,还是在另一个时空吃的,肚子早就没有存粮,油香唤醒她肚子里的饿虫,闻着油香走过去。
老板娘操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说:“唷,这姑娘长得真俊。”和面的老板闻言扭头看她一眼,扭回头继续和面,“姑娘想吃点什么?东西和价格都在板子上面。”指指挂在三轮车上的目录板子。
杨思情看着板子,很多东西都是几分钱,贵的也就一毛、一毛五,这个物价让她这个未来人有点受宠若惊:“好便宜啊!阿姨,给我来一碗炒肝,一个糖油饼,一张肉饼。”掏出十块钱给老板娘。
她的大手笔让老板娘吃惊,本来看她只能捡男人衣服穿,以为她是个穷光蛋来着。
老板娘一脸笑地接过钱,低头在围裙的大口袋里面找零钱:“姑娘,再给阿姨二两.粮票。”
杨思情茫然:“粮……票?”
“是呀,二两.粮票。”
可算杨思情学的历史知识没有全部还给老师,很快想起现在还处于计划经济时期,买东西是要各种票的。
真糟糕,小陈给的戒指能不能出粮票啊?
手伸进裤袋,心里忐忑地说:给我二两.粮票。
万幸,手心摸到一张纸片。
掏出来看。
四四方方小小的一张,颜色鲜艳,盖着公章,像邮票,也像小时候收集的那种动画卡片。
杨思情再次惊叹小陈给的高科技戒指太绝了,居然知道这个年代没有粮票寸步难行。
人家小陈都说了,他们的工作是很注重细节的。
“阿姨,给!”一张小小的粮票让她说话声都嘹亮了三分,给完粮票再接过对方找的一叠碎钱。
早点摊在旁边围墙下摆了两张条凳给顾客坐,她拿上早点坐过去,就着碗沿嗦一口浆糊状的炒肝,再吃一口热乎喷香的糖油饼,整个精气神都滋润了。
这一早上折腾的,在睡得最香的时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停尸房,紧接着一脸血的男尸诈尸起来给她做穿越的思想工作。也就是集美貌和勇气的她,换成其她软妹子,当场就得吓得改行去重生。
那个杨思情B发现自己穿越到先进的未来,会不会高兴得晕头转向?
其实想想,杨思情B才是个被锦鲤附身的幸运儿,而穿到1975年的她,只是个反对照组。
同名不同命,怎么倒霉的总是她?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说光长得漂亮有个鬼用,运气决定命运!
天光在杨思情的神神叨叨中越来越亮,医院繁忙起来,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自行车也越来越多。
自行车的款式都是那种黑色的老式自行车,车间有一道横杠,她小时候见年纪大的老人骑过这种自行车。
看半天下来,没有一辆小汽车,当代人民群众的生活还是不够富裕啊。
吃完早点又坐到街道口的供销社开门营业,她走进去,花一块八毛钱买了双三十五码的女式搭扣黑布鞋。
白塑料底,穿上去比千层底的布鞋柔软,但价格要贵三毛。
这种布鞋是当代最流行的款式,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依然有很多老奶奶在穿。
杨思情又从糖罐里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结完账,剥颗奶糖丢进嘴里,其余的装进裤兜。
问老板附近有没有大商场可以买到漂亮衣服?
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一种乐趣,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所以她穿越的头等大事就是搞好面子工程。
老板跟她说了海淀最大的国营商场的位置,她走出供销社,沿街闲晃着步行过去。
一路走,一路看,那副派头特像个下乡视察乡村发展情况的城市干部。
不管五十年后的社会有多少高楼大厦、多么灯红酒绿、多么繁华似锦,五十前的街道两边都是小平房、土嘎啦房、大杂院什么的,到处张贴、拉横幅悬挂主席语录。
平时有大学同学喊杨思情去农家乐玩两天一夜、吃农家饭她都不爱去,更别说在这种经济欠发达的七十年代,她越看越提不起旅游的兴头,穿到唐宋元明清都好过穿到这种不前不后的特殊年代好玩。
大白兔奶糖倒是跟五十年后的一个味儿。
虽然游玩七十年代的兴头不高,不代表她就要荒渡这一个月,毕竟这辈子恐怕碰不上第二次穿越的机会。
杨思情决定买台照相机拍摄1975年北京的时代风貌,回家后画一本“纯真年代插画集”。
别人画的纯真年代怎么比得过她画的真实,她这可是实地采风、贴近一线,到时候又可以出版,又可以拿去参加美术比赛,名利双收。
再顺手薅一些有升值空间的时代羊毛回去当收藏品,绝对能拍卖出高价。
想不到自己没享受到的二十一世纪的时代红利,从七十年代找补回来了。
杨思情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得意的小脸蛋笑眯眯、美滋滋的,走着走着,情不自禁颠起兔子跳。
街上都是蹬着自行车赶去工厂上班的工人,只有她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姑娘逆着车流兔子跳,驶过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她的:嘿,瞧那个傻姑娘。
杨思情蹦蹦跳跳间一阵尿急,走进路旁的公共厕所,然后看见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波澜壮阔”的画面。
七十年代大部分公共厕所还没发展到水冲式,而是储蓄式,一排过去几个蹲坑,底下是便池,脏乱不堪,味道**。
杨思情这个00后算是大开了眼界,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旋风刮出来。
算了,算了,她也不是很急,憋到国营商场再解决吧。
结果现实与主观愿望相违背,到后一问,那么老大一栋百货大楼居然也没有卫生间!一样要去街口的公共厕所解决!
其实大楼里面有水冲式卫生间,不过是给内部人员使用,不对外开放。
尿意已迫在眉睫,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被逼上“梁山”。
所幸热闹的商业街到底是一片区域的门面,这里的公厕清洗频率比较高,怎么都比街道公厕干净些。
杨思情从公厕出来就嘟着个脸,有些闷闷不乐。
臭,她还可以憋气。
脏,她又不能闭眼,万一一脚踩空掉进去怎么办?
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降级到为了“出恭”犯愁。
唐宋元明清的公共厕所更加彪悍,你还想去吗?
买买买能治愈一切不开心,杨思情对公厕的小情绪在报复性shopping之后消弥殆尽。
到百货大楼的服装部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鞋帽,身上穿一套,手上再拎一套。
七十年代的女装还挺让她惊喜的,好看的款式很多,有些款式拿到现代也不会落伍,时尚果真是个轮回。
服装部隔壁就是化妆部,化妆品种类不多,她将就着买了几样,再让热情的导购姐姐给她的头发编个花样。
一条龙搞下来,进去是邋里邋遢的村花,出来就是扭腰摆臀走猫步的摩登时尚女郎。
搞完面子工程又去看照相机,看中一款上海红梅牌单反相机,230块,便宜,买!
买完相机又去一楼买自行车,永久牌自行车,180块,便宜,买!
说明一下,七十年代普通工人的工资每月30块左右。她一来花别人的钱不知道肉疼,出手豪横;二来拿21世纪的物价对标七十年代的物价,自然看什么都便宜得跟不要钱一样,看什么都想买。
杨思情两手拎着大兜小兜的战利品和一个焕然一新的自己,志得意满地走出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为她牵来崭新的自行车,再帮着她把大兜小兜的战利品挂在两侧的车把手上。
杨思情屁股跨上车垫,双手抓着把手,一脚蹬上脚踏板,回头45°仰望百货大楼:哼,姐制霸不了二十一世纪的商场,还制霸不了七十年代的商场?姐走了,改日再来宠幸你。
雄赳赳地一蹬脚踏板,扬长而去,把自行车骑出劳斯莱斯的气魄。
这一天,花钱大手大脚的杨姐荣升为百货大楼的MVP,被售货员们私下里津津乐道了好久,江湖从此留下杨姐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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