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儿笑说:“不是你们说别见外,叫名字的吗?是吧安平?”
“就是,婉儿呀…”萧安平叫出口了就跟着章唯丰俩喷笑,说:“我这么一喊你,感觉自己瞬间长了辈分,人也变慈祥了。”
白了他们一眼,张婉儿没好气道:“打住,你们还是叫我小婉吧。”
萧安平立马点头,接着说:“小婉,你刚可夸错人了,菜是唯丰切的。”
章唯丰挺起胸膛,“小婉,我这刀功比京市国营饭店的大厨如何?”
张婉儿似模似样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三人笑闹,很快汤就好了,萧安平先给明宝单独盛出一小份,锅里稍微多加点儿盐调味。招呼他们端上桌,又指着刚洗的新碗,“你们自己盛先喝着,我再炒个菜,有早上的馒头我给你们热起了,现在就能吃。”
“你弄吧,我们不会客气的。”
他们把明宝一起带到客厅,张婉儿先给明宝喂了点肉,哄着他乖乖的坐好。
“馒头热好了,汤怎么样?”
两人纷纷竖起大拇指,章唯丰含恨道:“只可惜,你不在公社食堂上班儿。”
“你想吃了就来呗,我天天都下厨。”萧安平让他们先吃着,又去厨房端菜,一盘非正宗配菜的鱼香肉丝,一盘香煎豆腐,一盘青椒炒香干肉丝。又问要不要再烙点饼?
“多多益善!”章唯丰可不跟他客气,吃上这么对胃口的饭,他容易么?
“我就喜欢听这话,”萧安平开怀大笑,说:“咱们可别假客套。”
又进厨房忙活了十多分钟,烙好了十二张厚实的大饼,萧安平也出来加入他们坐下吃饭。
盛给明宝的汤味道要淡很多,他把骨髓用勺子刮出来喂给明宝,又给他吃了大半个馒头把他喂饱了喂困了,章唯丰跟张婉儿看见了都忍不住感叹还是小时候好啊,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啥也不操心。
带着明宝洗了口脸就放他在房里睡觉,萧安平关上门出来正经吃饭,“这菜味道如何?”
两人都竖起大拇指,“好得很!”
“你们觉得好就够了,这鱼香肉丝差木耳,不太正宗。”
章唯丰吃得头也不抬,抽空回了一句,“木耳就别想了,改明儿去县里看看有没有吧。”
喝了一碗汤,又吃了一个馒头,张婉儿这会儿已经饱了,放下筷子,坐在一边看着他俩吃。
“小婉,你真的饱啦?跟我们不用矜持!”
章唯丰的胃就像个无底洞,他又添上一碗汤拿上烙饼吃起来,还让张婉儿别讲理。
张婉儿摆手告饶,“真饱了,再吃就胀了难受。”
先把饼咽下去,章唯丰接着话说:“我都不知道吃胀了啥感觉。”
张婉儿瘫着张脸表示不信,章唯丰放下碗,“我说的可是真的,食堂吃饭不对胃口吃得不多那肯定不会胀,小时候我妈手艺不错可是缺粮更加吃不饱。”
萧安平就问:“那部队里呢?”
章唯丰回答说:“部队里吃饭跟比赛似的,也有规定时间,谁给你工夫多吃呀?”
萧安平都同情他了,想他鲍参翅肚大龙虾吃到想吐,章唯丰对着这一桌普通饭菜大快朵颐不嫌多。
他把最后一点鱼香肉丝给章唯丰用饼卷起,说:“三儿啊,你多吃点吧啊!也体验体验饱的感觉。”
依言接过,章唯丰嘀咕:“听着像骂人似的…”
张婉儿窃笑,看章唯丰已经收尾了,忙起身收拾碗筷,说:“安平做饭辛苦了,唯丰吃饭也累着了,我去洗碗,你们歇歇。”
萧安平也没客气拦着,章唯丰把饼吃完帮着收拾,强调道:“我也打了水,挑了柴,切了菜,烧了火的,就差上锅炒了。”
“行行行,哥你辛苦啦!”张婉儿进去洗碗。
真的把肚子边儿都溜缝了,章唯丰就差打个抱嗝了,心满意足地躺在椅子靠背上,盘算着:“安平,要不我把伙食挪到你家来?”
“行啊,住过来都行!”萧安平无所谓,反而表示欢迎,说:“这套屋子有两间卧室,你住过来,家务事就都交给你了,工程师章唯丰先生。”
章唯丰抬手握拳,“抬举了,我就一工程科干体力活儿的,可不是啥工程师。”
他忙起来累得半死,吃着食堂饭菜还真不够味儿,这事就怕对比,没对比前将就应付应付还能坚持。现在有了这顿饭作对比,再想想以后回去食堂吃去,感觉全身器官都在拒绝。
“怎么样?来不来?”
章唯丰跟他对视半晌,感觉萧安平不是跟他玩笑,拍板了:“今晚就搬来!”
从厨房收拾出来了的张婉儿听见这话,忍不住道:“你们可真行!”
章唯丰笑说那是!接着又提议不如桃园三结义吧?道:“我快要到二十四了,小婉好像跟安平差不多吧?”
“我就是大哥了,你们俩角逐一下。”
张婉儿玩笑着说:“这可不兴出门大张旗鼓,我们自己说着玩儿还行。”
萧安平和章唯丰都闻言点头,萧安平说自己五二年生,张婉儿也惊讶了,“这么巧?你几月的?”
“十一月的。”
“几号?”
萧安平也觉得巧了不是?忙说:“十一月十四。”
张婉儿笑了,“那我是二姐。”
章唯丰接道:“安平就是小弟。”
萧安平不满:“别叫我小弟,叫我三弟,老幺都行。”
章唯丰突然问道:“是不是有首诗叫什么?《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是这个不?”
“没错!确实有,陆游的。”张婉儿想了想表示还真有,夸了一句章唯丰,“大哥你这脑袋可以呀!”
“那肯定的!”章唯丰憋不住笑,对萧安平说:“你不想我们叫你小弟,那就叫你放翁?”
萧安平淡定道:“翁行啊,反正我是爸爸。”
“啥?!”
旁边两人瞪大眼,章唯丰作势要打他最后提溜着萧安平后脖颈揉捏,语气危险道:“你还想做我们爸爸?”
“哈哈哈……啥呀?我是说我已经当爸爸了!明宝的爸爸。”萧安平怕痒,忙扭动着解释。
“这还差不多!”
章唯丰又捏了他一把,看他扭来扭去的怕痒,不由得说起:“我用电推子剃头的时候就是你这样的,又发痒又挺爽…”
“咦~”张婉儿听见这话白了他一眼,骂流氓。
章唯丰放开萧安平重新坐好,不满的争辩,“这怎么是流氓呢?我是真觉得推子在后脑勺和脖子根上经过的时候后背脊柱都跟着痒痒。”
“我作证,确实是这样,我也经历过。”萧安平从旁佐证。
章唯丰和张婉儿吃了漱了口,歇了一会儿就要告辞,临走前章唯丰说晚上七点左右把家当搬来。
“可以,”萧安平起身送他们,又对张婉儿说:“小婉,你晚饭也来吧,我给你们煮米饭吃。”
张婉儿推辞,说:“不呢,我住在老乡家里,晚上过来不方便。”
“那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没错,打扰你的时候还多呢,走了啊,你也休息吧。”
“走了老弟!”章唯丰挥手,这一嗓子又把萧安平和张婉儿逗得乐不可支。
他俩都走了,一下又只剩萧安平父子俩,他先进房间抱了明宝到室内厕所把尿,检查了尿片子还是干净的,就放他再回房里睡。
下午,他把家里先简单规整了一遍,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砂锅回来。上午买的菜还有剩的,可以晚上继续做,张妙英给他的钱总出去四分之一,之后可得省着些用了。
萧映红那边,下午的时候侯主任专门给她留出了三斤黄豆,交代她泡着带回去磨一下,学做豆腐。他交代完又有其他事要忙,让她们最近如果要休息就得轮着休。
“放心吧,主任,我俩都知道。”
等他走后,赵佳甜就打量起萧映红,看她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映红,明天你就去安平那儿学么?”
“是啊,顺便看看他那儿的环境,也好放心。”
“也对,现在黄豆就让它泡着,晚上你带回去,明天早上直接过去安平那儿吧,要不我把自行车留给你吧,那边过去可不近。”
萧映红摆手,“不用麻烦,现在冷,走走还热乎。”
赵佳甜就没再强求,正好有人来卖鸡蛋,她俩也得招呼着。六点一到,萧映红照常下班走回家,给家里做饭。大哥也已经先一步到家,说刘庆判了,后天就枪毙,三个人都定下心来吃饭。
正吃呢,张小荷端了盘菜过来,是盘荤菜,萧映红连忙去看张妙英的脸色。
张妙英倒是如常,对张小荷也有了点好脸色,说:“小荷来了,一起吃点儿吧。”
把菜放在桌上,张小荷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谢,然后坐在萧裕安邻座,高兴的等着在萧家吃饭。
萧映红连忙给她拿上干净的碗筷,给她打饭,“小荷,你将就吃吧,疙瘩汤。”
张小荷赶快接过,笑着说:“这才不是将就呢!我妈可没有映红姐你这手艺。”
又招呼他们赶紧试试她带的菜,道:“这是刚炒的,我妈做的这个菜还行。”
张妙英夹了一口吃了,萧映红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了张小荷在一旁说话,这餐饭但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饭后张小荷帮着一起洗碗,跟她打了声招呼又去磨缠萧裕安了。叹了口气,萧映红觉得她是不是得给佳甜说说这事儿了。私心里她是不愿意大哥再跟张小荷处的,但是大哥要是实在属意她那也没法,只希望到时候张小军毕业了有点儿出息,蒋凤也是真的改好了才好。
萧安平做好了晚饭,也等着章唯丰过来,明宝饿了就先开动。到了六点,章唯丰才扛着大包小包到了,“先把铺盖拿来,还有饭嘛?”
“有,你先放下就吃,晚上再收拾。”
萧安平给他盛饭拿筷子,章唯丰洗了手坐下吃饭,又说:“还没搬完,得把水缸和热水瓶那些都拿过来,也省得你买了。”
“那这得咱两个人才搞得定吧?”
“用不着,我补充体力就去,顶多两趟就回来。”
他还得看着明宝,确实不能一块儿出去,也就不争了,反正章唯丰力气大,个头也高。
几大口扒完饭菜,章唯丰又出门搬东西,他就留在家洗碗,陆陆续续又搬回来一口水缸,里头塞满了粮食蔬菜,又拿过来两个热水瓶,一个橱柜并两袋蜂窝煤、一辆自行车、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两张靠背椅和三张小板凳。
两个人哄睡了明宝就开始收拾,萧安平上午把后面房间也都打扫了的,直接铺就完事儿,其他大件儿物品就一起抬到指定位置摆放。
第二天一早,萧映红被张妙英拦住不让她忙活早饭,说:“你要去学做豆腐,你就先去准备,早饭我来做。”
既然这样,萧映红也就顺势去准备了,昨天泡的三斤黄豆再过一遍水,家里的石磨清洗出来,豆子磨完了再连盆一块儿包起来带走。
张妙英手比萧映红还快,饭熟的刚刚好,吃过早饭,张妙英准备今天就回到队里上工,萧映红拿盆装好了磨好的黄豆,拿布袋包上提在手中,跟张妙英打了招呼,“妈,我走了啊。”
“去吧,中午不用回来做饭了,我早上都弄好了,放工回来热一下就能吃。”
张妙英跟她又小声说了句话,让她今天顺便去看看安平,“你顺路的话,就替我去看看,要是他们都好也让我放下心。”
“哎!我顺路,也打算过去看看的,妈,那我走了。”萧映红忙笑着点头,挥挥手,嘱咐母亲:“队里的重活你别争,别太累了。”
“知道了!”
挥别张妙英,萧映红决定忘记那晚的所有事情,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好了。
另一边的萧安平这时候还没起,昨天晚上做了饭又给搬家来的章唯丰收拾完,都夜里九点多了。平时原身都是七点半就睡觉,乍一下拖了两个小时,还真睡不够,再加上现在被窝里暖和,特别适合赖床。
后面房里的章唯丰倒是先起了,他有手表能定时,拿起来一看七点了,起吧。还以为搬了家得认床,没想到睡的香得很,昨晚上躺上床没几分钟就入睡了。
昨天他看过萧安平给明宝把尿和换尿片子,章唯丰估计早上小孩儿也想尿尿,遂轻轻推开萧安平父子俩的卧室门,把睡得迷迷糊糊扭动着的明宝抱起来去厕所把尿。
过了会儿,萧安平用手在床上摸了摸,发现孩子不见了,瞬间惊醒。坐起身才想起来章唯丰搬来了,应该是他把明宝抱起出去了。
但是也没想到章唯丰居然会给明宝把尿,萧安平穿上鞋出去,揉着眼睛看着他们,靠在门上笑,说:“你倒比我还像个当爸爸的。”
“那是,哎,这尿片子怎么塞呀,要不你来吧!”章唯丰坐在外间小板凳上,把明宝趴着放腿上,拿着尿片子弄半天还没好呢。
萧安平先蹲下搭了把手,然后把明宝抱起来送回床上,自己回厕所也上了个小号,用准备的水冲了冲厕所出来。
“早上烧火吗?”
章唯丰正在屋外刷牙,等他出来就问,见他点头又说吃啥?
“吃糯米鸡。”
看到昨天章唯丰搬来的一堆吃的里面就有小袋糯米,这个地方要吃上糯米可不容易。正好昨天又买了点肉已经切好炒熟了就放在橱柜里,此时刚好能用在馅料里头。
他说的,章唯丰还没吃过呢,就问:“那是啥玩意儿?糯米磨不磨?”
“不用,煮成糯米饭就能包。下次就先泡糯米,然后上锅蒸熟…说到蒸,我想起来忘买啥了,蒸格和蒸笼布都没买。”
章唯丰失笑,“你这记性不应该呀?”
“我这记性确实是像那信号似的,时好时坏。”
把嘴里的牙膏沫子漱干净,章唯丰就笑着说:“那我就勤等着吃了。”
摇摇头,萧安平笑着说:“那必须不能啊,”指着灶口板凳,“烧火煮糯米饭呢!”
章唯丰听话的照做,从布袋里装了两碗糯米出来淘洗干净,又烧起火煮糯米饭。沥干水,萧安平把半熟呢糯米饭盛出来,转头又发现现在荷叶粽叶可都没有,跟章唯丰一说,章唯丰听他要拿叶子包,就问:“高粱叶子行不行?”
“行吧?你去弄…”萧安平估算着能做多少个,说:“你就弄二十几张吧。”
“等着!这会儿供销社也开门了,我正好一路过去把蒸笼布和蒸格买回来。”
章唯丰骑着车去给他寻摸去了,萧安平趁锅里空了,先炒个内馅儿,肉那是必须得加的但是还差点儿,得添点配菜,就弄点胡萝卜丁和葱花吧。他把锅里加油,把配菜放进煸炒爆香,调好味又把冷的肉丝加进去,厨房很快弥漫了一股沁人香脾的烟火气。
萧映红六点没到就出门,她提着重东西也走得飞快,到第六大队供销社时都还没开门。没停下歇脚,她直接朝着公社学校继续前进,只想早点到萧安平那边看看情况,还不知道做豆腐费不费工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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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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