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是胆子大。一点不怕别人看到他用这个封建残余吗?
秦立然很是疑惑,心里也假设了好几种可能。
她带着疑问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果真在天黑的时候,在墙根处挖到了一个铁盒子,然后破了锁,取出里面的一个檀木盒子。
暮色中,秦立然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却能听到他急促的抽气声。那是见着宝贝不由自主的反应。
而后余安很快反应过来,将檀木盒子塞进挎包里便趁着夜色离开这个地方。
秦立然悄悄跟在后面,期间余安也很警醒,几次都忽然回头,甚至是走进某个巷子后,又忽然回头。
可秦立然凭借直觉与经验,都顺利地躲开对方的反追踪。
直到余安走到城外,与一个矮个子的男子接头,才知道原来这是要运出大陆,经过港城,再送到某国的富豪手中。
“听说有曾经属于我们的很多国宝都在他们国家博物里摆着。摆了多少年了,也不见有谁抗议并赎回来,可见……不用担心它出现在那里,你我还会被受累的。”余安嗤笑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就干这几回,把它们送到珍惜它们的人的手上,我们这不也是行善积德吗?”
矮个子男子听了余安这话,哪怕他自己也是干这行当多少年的,愣是没有他这样快的铁石心肠。
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起来,“可不是,我们这也是让它们各得其所,没得埋没在这里。”
秦立然听了,只觉得心头怒火唰的一声升腾起来。这是多么无耻,才会将属于自己国家的宝物卖给他国,还大言不惭说这是为了国宝好?
那是不是平白无故地将他的亲生子女都送给别人,他也能给别人磕头谢恩?
像他这样的人,在她的前世,至少是人头落地,全家抄没的境地,若是情节再严重些,怕是被诛灭几族。
秦立然忍着心中的怒火,在确定余安离开后,她才飞快上前,徒手将那个与余安交易的人劈晕,顺便把他手上的小袋子取了过来,确定了是余安交给他的,便将其绑在身后。
正要她直起身来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耳朵一动,有点熟悉的脚步声正悄悄地靠近。
秦立然顿时觉得汗毛立起。
那是余安的脚步声。
他竟然真的忽然回头?不怕这里有人等着他进圈套吗?
容不得多想,秦立然提起晕着的男子轻手轻脚地离开,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公社武装部那边。
至于为何不去公社公安局,那仅仅是因为武装部这边距离最近。
夜里武装部大门被公安叫开,大家都是十分的警惕。
而在见到秦立然脚踩着一个人的时候,认识她的人顿时一脸的严肃。
只要她出现,总是伴随着不一般的事。而眼下,她这样夜里逮着人来,更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秦立然三言两语言明了自己对余安的发现、猜测与跟踪,最后抓住了这个与之交易的人。甚至她还将这两人的对话都完完全全地复述出来。
所以原先对“大事”有些存疑的人,当即端正了态度。从他们的言语来看,这不正是妥妥的叛族行为吗?
秦立然又把她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小盒子取出来,“要不要现在打开?还是等县里派人来,一起当面看看?”
此时,秦立然还是有些担心这被自己弄晕的人诡计多端,在她出手前掉包了东西。到时候她就有嘴也说不清了。毕竟一路过来,只有她一人,谁能证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证明她也没有将真正的好东西偷走?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与领导弄个局,引着对方露出真面目。她希望计划能成功。
好在她还是幸运的。她脚下的那人,在醒来后,发现是平平无奇的土房子,就觉得这是有人穷疯了,才会对自己下手。
于是他斜着小眼睛,对着故意换上了破旧衣衫的武装部几个小战士很是嚣张跋扈,“你们这些穷酸,竟敢偷袭你爷爷!快给我松绑!不然等我的弟兄们找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有个单眼皮,眉眼不羁是小战士愣愣地哼了一声,将一个木盒子扔到了桌子上。
“认得这个么?”
“你轻点!”男子厉声喝道,“这里面多金贵的东西,禁得起你这个穷小子摔摔打打?要是坏了,把一百个你卖掉了也赔不起!”
“什么东西这么金贵?”小战士暗自惊叹秦立然与领导的先见之明,用个假货来代替真东西,不仅保全了那个真正的金贵东西,还能不知不觉地从对方口中套出了有用的信息,真是高明。
所以,此时的他,越发有鬼点子了。他笑着对身边的另一个人道:“去拿把斧头来,我们劈开,看看是什么宝贝。哈哈哈,要真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几个黑不溜秋的小子相对而笑,还笑得贼兮兮的。若非是知晓他们身份与底细,秦立然与领导他们,怕是已经与那个男子一样相信了他们真的是穷小子,为了钱财而谋财害命了。
那男子急得脖子青筋条条而起,面色更是变得青白变幻,最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把我放了,我把它卖给识货的人。到时候价钱绝对比你们瞎搞的要高很多。”
“给谁呢?谁那么有钱买一些吃不得、喝不得的?是那些领导?”
“嗤,他们?我赚的可是洋鬼子的钱。懂吗?谁能比洋鬼子有钱?”男子很是不屑。
而小伙子们也很是不屑,同时也很是愤怒。
果然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自家母亲艰难度日,不孝子还想着扣老母亲的老底去,好肥了自己的油水?当真是……
方才喊人去拿斧子的小伙子也不催着人去拿斧头了,直接举着拳头砸向那个男子。
可怜男子被绑着,眼睁睁地瞧着那铁锤一样的拳头咔咔地砸下来,几个拳头后,他就觉得头晕脑胀,嘴里也流进了腥甜的东西。
最后,他熬不过殴打,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他的确是通过余安,但与他来往时,用的是钱雨的名号,当然他自己也是随便取了个名号,叫大头的与对方接触。
“竟然有这等好事?”小伙子随意地抛着木盒子,欣赏着大头的头上下地跟着摆动,他就高兴,“那你们接头与交易的暗号都有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了,说错一个,你这就得掉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哦!”
……
此时,余安有些烦躁地离开了原先与大头交易的地方。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个似乎有点异动的地方,决定下回换个地方换东西才好。
他不知道,他下回去交易,就是要把自己送进牢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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