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寒风裹挟着细碎冰晶,在临时营地的帐篷外发出呜咽。沈昭躺在简易行军床上,锁骨处的灼伤仍在隐隐作痛,那是前日与墟界傀儡激战时,被腐蚀液溅到留下的伤痕。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有细小的藤蔓在血肉下缓慢生长。
林砚跪坐在床边,手中的镊子夹着浸过消毒药水的棉球,动作却比往日迟缓许多。月光透过帐篷缝隙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蒙上一层水雾。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得像是触碰易碎的琉璃。
"疼就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昭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浑身带刺的赏金猎人举着淬毒的凤凰刺抵在他喉间的模样。那时的她眼神冰冷,像一只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黑豹。而现在,她眼底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不疼。"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牵动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林砚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更轻了:"下次别再这么不要命。"她的指尖拂过他锁骨处的灼伤,发梢垂落的凤凰羽毛吊坠扫过他掌心,激起一阵电流般的震颤。那吊坠是她最珍视的东西,据说是她家族传承之物,此刻却不经意间与他产生了触碰。
沈昭突然扣住她手腕,动作快得让林砚来不及反应。第七尊面具在他怀中发烫,仿佛在呼应他剧烈的心跳。远处,墟界裂缝渗出的紫光透过帐篷缝隙,将林砚侧脸染成妖异的红,却衬得她睫毛下的泪光愈发灼人。
"林砚,"他喉结滚动,影子不受控地缠上她发尾,在月光下勾勒出缠绵的弧度,"每次以为要失去你,这里就像被墟界兽啃噬。"他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博物馆那次,你为我挡下自爆傀儡的攻击;还有昆仑之巅,你义无反顾地冲向沈冥......我不敢想,如果当时失去你......"
林砚猛地抬头,凤凰刺青在脸颊投下火焰状的阴影,眼底有震惊,有慌乱,更多的是从未有过的柔软。沈昭的影子化作细密丝线,温柔拭去她眼角泪珠,指腹擦过她脸颊时,能感受到那处皮肤的温度烫得惊人。
"从你第一次用火焰护住我开始,我就......"沈昭的话还未说完,林砚已经倾身向前,柔软的唇覆上他的。这个吻带着硝烟与凤凰血的味道,炽热而又小心翼翼,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冲破牢笼。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沈昭本能地想要起身,却被林砚按住。她的脸紧贴在他胸口,耳尖通红,小声道:"别管。"
可惜外面的人并不打算给他们独处的机会。陆川刻意的咳嗽声从帐篷外传来,紧接着是江野夸张的欢呼声:"哇哦!我是不是该申请精神损失费?被强行喂狗粮的伤害值已经突破天际了!"
林砚猛地坐起身,耳尖通红,抓起一旁的绷带卷就朝帐篷门口扔去:"江野!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发都烧光!"
"冤枉啊!"江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伴随着平板电脑的敲击声,"我这是在记录重要数据!看,心动指数突破墟界能量峰值,这可是重大发现!"
沈昭看着林砚炸毛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他的影子化作屏障,将两人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林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安静下来。
"等封印墟界那天,"沈昭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要带你去看没有硝烟的日出。去看江南的烟雨,塞北的雪原,看所有你没见过的风景。"
林砚的火焰攀上他脖颈,在废墟中绽开一朵永不熄灭的玫瑰。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轻声道:"一言为定。"
此刻,墟界裂缝的嘶吼声依旧在远处回荡,危机从未真正远离。但在这小小的帐篷里,在彼此的怀抱中,他们找到了短暂却珍贵的安宁。而这份感情,或许会成为他们对抗黑暗最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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