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颜这时才急忙开口道:“这位公子请稍等,我还想再询问一下你的病情。”
与此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只听到外面由远及近一自称阿福的人大声喊道:“公子,阿福总算找到您了。”
那阿福当是心急如焚地回到家中,找来了人。
门外此刻停着一架华丽无比的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衣着华丽的妇人,身着绫罗绸缎,上面绣着繁复的花卉图案,头上戴着精致的珠翠首饰,在身旁家仆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她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四处张望着。旁边一位衣着不俗的老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马车,眼神威严又带着一丝担忧。
而刚刚从小贩那买了糖葫芦往家门口走的江浔,嘴里咬着一颗糖葫芦,却被门口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嘴里嘟囔着:“哇,好漂亮的马车。”
此时苏月颜也满心好奇地来到药铺堂口门前,微微侧身从门柱旁探出头,看到了门外的场景,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夫人瞧见自家儿子安然从药铺走出,那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揪紧,迫不及待又心急如焚地快步上前。她那双眼眸中满是惊惶与疼惜,口中焦急呼喊:“哎呦,我的儿啊,你可让娘担心坏了,有没有哪里不适?”
与此同时,那身姿如苍松般挺拔、面容成熟俊朗的老爷,虽平日里稳重沉着,此刻也难掩满脸的担忧之色,大踏步流星般迅速靠近,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逸儿,你感觉如何?”
上官逸抬眸看向爹娘,眉心微微蹙起,心中满是对自己因意气用事出门而导致心悸晕倒的懊悔。
他赶忙强装镇定,轻声回应:“爹,娘,孩儿并无大碍,你们莫要忧心。”可那微蹙的眉头和略显苍白的面色,依旧如被薄云遮掩的月光,透露出他的不适。
他深知自己的莽撞行为让爹娘担惊受怕,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道:“爹娘,是孩儿任性妄为,让你们如此挂心,孩儿知错了。”
夫人和老爷凝视着他,见他神色中仍透着虚弱之态。夫人柳眉轻皱,眼中饱含疼惜与嗔怪,柔声道:“你这孩子,怎如此莽撞,出门竟连药都不带,若不是遇到好心人相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苏月颜缓缓从药铺走出,缓声道:“我方才给公子把脉时知晓,令郎似有心疾。”
夫人一听,赶忙点头,眼中满是忧愁,说道:“确实如此。这些年一直吃着药却也不见成效。”
就在这时,苏鹤年从远处背着药箱缓缓往前走着。只见他的家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他瞧见自己的闺女正同衣着华丽的夫人、老爷在谈话。
他心中疑惑,脚步不由得加快,那稳健的步伐中带着一丝急切。
很快他走近众人,微微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不知各位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苏月颜瞧见爹爹回来,眼眸瞬间明亮,急切地小跑到爹爹身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欣喜:“爹爹,您回来了。”
苏鹤年目光扫过众人,眉头微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月颜赶忙说道:“我刚给这位公子诊治,他应是有心疾。女儿医术不精,不敢随意断言,想问问公子的情况。”
苏鹤年明白了事情缘由后,向老爷和夫人拱手道:“老爷、夫人,里面请。我是这药铺的郎中,略通医术,让我为公子看看。”
老夫人和老爷想到儿子经多名医治疗都效果不佳,仅靠滋补药材维持,见苏月颜能察觉病症,对苏鹤年多了分期待。
老爷点头对夫人说:“夫人,就让这位医者看看吧,儿子这病多年了。”
于是。他们便跟着苏鹤年和苏月颜进房。
站在堂前的赵氏兄妹方才刚缓过神,不知去留。
苏鹤年瞧见站在门内的二人,问道:“这两位是?”
苏月颜还没说话,上官逸率先说:“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爷和夫人连忙答谢。老爷喊:“阿福,来。”
门外候着的阿福听到老爷叫自己,赶忙跑进来。
赵阳忙摆手说:“不用了,老爷妇人,我们已收谢礼,这便要离开了。”说着就要拉妹妹的手。赵春桃虽不甘,但也只能跟着哥哥出了药铺。
此时在外面的江浔见阿伯回来了,赶紧吃完最后一个糖葫芦,匆匆往药铺里走。
小小的药铺一下挤满了人。苏月颜见状,拉着江浔去到后院里屋。
阿福见药铺简陋,忙着给老爷夫人擦桌椅让他们坐下。
苏鹤年则把药箱当回到柜子上,示意面前的年轻人坐到诊桌旁,随即便净手为他诊断。
上官逸坐在苏鹤年对面,伸出了手。
苏鹤年轻轻搭上他的手腕,开始把脉,同时仔细端详他的面色。只见上官逸面容略显苍白,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沉静。
苏鹤年微微皱眉,心中确定他心脏有先天性的病症。其心跳时快时慢,脉象紊乱,气血淤堵不畅的迹象明显。
一旁的老爷双手紧握,夫人则紧盯着苏鹤年的一举一动,满脸担忧。
苏鹤年把完脉,又查看了上官逸的舌苔等,随后陷入沉思。
老爷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夫,我儿情况如何?”
苏鹤年叹了口气说道:“令公子这病是先天不足且伴有心悸之症。”
听到这话,夫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急地说:“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苏鹤年接着说:“我只能开些滋补温阳的方子,再辅以针灸之术,或许能帮公子缓解些许症状。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老爷和夫人听了,心中满是苦涩。夫人忍不住用手帕捂住脸,低声抽泣起来。老爷轻轻扶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嘴里念叨着:“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上官逸听到这个消息,神色有些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似乎又早有预料。他起身躬身行礼,说道:“若能减轻病痛,已是极好。大夫不必自责。”
苏鹤年点点头:“我会尽力帮你延续寿命。你这身体状况,身边人定要小心看护。”
一旁的阿福听到这话,忍不住抹眼泪,哽咽着说:“少爷,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上官逸看向阿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阿福,照看好老爷夫人。”然后又对苏鹤年说:“有劳大夫了。”
夫人听后更是泣不成声,靠在老爷怀里。老爷赶忙带着夫人出去,怕影响儿子心情。
苏鹤年说道:“我先为小公子治疗一次,你看看疗效如何。”
上官逸面色平静,赶忙嘱咐阿福去安慰爹爹娘亲,自己先去治疗。阿福抹了抹眼泪,快步走向老爷夫人离去的方向。
苏鹤年则开始准备针灸所用之物,屋内弥漫着凝重而又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
上官逸随着苏鹤年来到里间,按照苏鹤年的指示缓缓脱去上衣。
苏鹤年净手后,从一旁的针盒中取出银针,目光沉静而专注。
苏鹤年先将银针扎在膻中穴,上官逸微微一震,只觉一股酸胀之感蔓延开来。
接着,苏鹤年又准确地将针落在内关穴、神门穴等穴位上。
每扎一针,上官逸都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丝丝气流涌动,起初有些许刺痛,但随后便是温热与麻胀之感交织。
随着苏鹤年不断施针,上官逸的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紧咬下唇,努力忍着不适。
施针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苏鹤年额间也沁出了汗珠,他眼神依旧专注,仔细观察着上官逸的面色变化。
时间到后,他缓缓将针取出。上官逸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心口之处仿佛有一股浊气散开,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快速穿上衣服,连忙向苏鹤年行礼道:“大夫这医术果然了得,针灸这一次,晚辈觉得身体舒爽了不少。”
苏鹤年抚着胡须,微微道:“公子这气郁之症,老夫凭着针灸之术,将稍微暂缓了些,因此公子才感到身心舒畅。老夫这几日需为公子准备调理的药材,三日后再来,到时再进一步进行针灸疗法。”
上官逸面上泛起少许红润之色。他和苏鹤年一同来到药铺前堂。
老爷和夫人已将情绪安抚好,一直守在药铺。看到儿子有了起色,夫人激动地上前道:“逸儿,你可好些了?”
上官逸道:“娘,我好多了。大夫医治得非常好。”
老爷听了也很高兴,问道:“不知大夫尊姓大名?”苏鹤年回道:“本名姓苏,名鹤年,是这镇子药铺的大夫。”
老爷赶忙招来阿福,阿福掏出十两银子。老爷说道:“这是今日的诊金,若有后续,还麻烦您。”
苏鹤年点点头道:“再过三日,再带公子来。我先为公子调配一个药方,公子可先吃着。不知公子最近在吃什么药?”
老爷招手唤来阿福,阿福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苏鹤年双手接过瓶子,轻轻拔开瓶塞,将里面的药倒在一块干净的白布上,随后放在鼻尖轻嗅。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说道:“这药皆是些平常所用的温补之药,先吃着倒也无妨。只是这些药材颇为难得珍贵,需小心对待。”说罢,他把药仔细地倒回瓶中,盖好盖子,交还给阿福。
苏鹤年转身走到柜台前,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方药方。随后便开始为上官逸抓药。
不一会儿,他停下动作,拿着药方,对着阿福和老爷说道:“这药方中,有几味药材颇为关键却在我这药铺缺货。比如这丹参,我药铺现有的丹参成色不佳,药效难以保证。
丹参以条粗、色紫红者为佳,用于公子这病症,需品质上乘之丹参来活血化瘀、通经止痛,方能更好地缓解他气血淤堵之症。而人参,我这儿的人参年份不够,补气功效难以达到理想效果。人参需选取芦头长、根须完整且质地坚实的,方能大补元气,对公子心悸之症有所助益。这两味药,你们需尽快到镇上或者更大的药铺去寻购,若实在难寻,也可托可靠之人帮忙找寻。”
说罢,他将抓好的现有药材包好递给阿福,阿福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指捏着药方的一角,侧身走到老爷面前。
阿福微微低头,将药方递向老爷,轻声说:“老爷,这是药方。”
老爷看着方子上的药材名录,神色凝重,点头道:“放心,为了我儿,定会将这药寻来。”
苏鹤年接着嘱咐:“这药一日两服,需按时煎服。若公子有任何不适,即刻前来。不知府上在何处?”
阿福赶忙回应:“我家府上是丰饶县的上官府。”
苏鹤年微微颔首,他知晓上官家在当地是声望颇高的家族。
接着,苏鹤年看着他们,又叮嘱了几句煎药的注意事项。阿福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老爷把药方小心折好,放进衣袖里,对苏鹤年说:“多谢大夫,我们这就去寻药。”
老爷见已拿到药方和药品,便向苏鹤年拱手说道:“苏大夫,既已如此,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苏鹤年微微点头应道:“好,公子回去后定要多加休息。”
随后,阿福小心地扶着上官逸,老爷则陪伴在夫人身旁,一行人缓缓走出走出药铺。
阿福轻手轻脚且小心翼翼地将上官逸扶上马车,老爷和夫人也快步紧随其后,登上马车。
一行人在马车中安置妥当。
老爷从车窗探出头来,向着站在药铺门口的苏鹤年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苏大夫,此次多谢您了。放心,过几日我们再来叨扰。”
苏鹤年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应道:“无碍,公子回去后还需好生调养。”
随后,马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带起些许尘土。
苏鹤年站在药铺门口,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车内,上官逸靠在车壁上,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夫人则不时查看上官逸的状态,眼中满是关切。老爷正襟危坐,心中思索着后续为儿子寻药治病之事。
此时,院子里静谧无声,苏月颜和江浔静静坐着,直到门外的谈话声渐消,四周归于安宁。
苏月颜轻轻拍了拍江浔的肩膀,柔声说道:“想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回药铺吧。”
江浔赶忙点头,应道:“好,姐姐。”
二人迈着步子,回到了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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