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黑楼交易的地头,两人开价与交接人商谈,交接那头三人一直压价。
其中一个身着艳丽、满脸胭脂水粉的阿婆晃晃悠悠过来,她麻利地摘去莲头上的麻套,尖锐的指尖掂量起莲的下巴瞧着面相。
莲的面相稚嫩,倒有几分清秀,柳眉善目,微撩眼皮,灵动的眼睛透着一丝媚色。
阿婆瞥眼,点头示意。
就这样,两边开价一高一低,几番商辩后,终还是达成合作,把莲卖了出去。
“才二百两……唉,这年头什么买卖都难做!”
“行了!那女娃小苗半大的样子,又给药病了,怎么得有这个价还可以……知足吧!”两个人贩抱怨着。
转眼青山书院这边,尚文武这几日全无心授课,只能托人代课。而对外声称,自家家妹走失,其实他自己都不知,莲在他心中比亲妹妹还亲。
寻找数日,可就是寻不得。
今却有一人上堂府找这尚文武,说有线索。那人是书院学生的父亲,因为要带儿子回乡祭拜,特来为他儿子告假几日。
没想他在先生府门口,瞧见两人鬼鬼祟祟,往堂府里探头探脑,很是可疑!那两人见有人发现,便慌慌张张走开了。
尚文武一听脸都沉了。那大哥又道,其中一人他晓得,是云落城小街坊里阿林家二儿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经事,一定是他和结识的狐朋狗友,干出的好事!
尚文武理清一番,连声道谢送客后,马上安排人动身……
傍晚,风岭城的街道上热闹打火,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而莲被卖给这家名为《富香楼》的黑楼,是风岭城最有名的美人楼,各路达官显贵吃喝玩乐之地。畅饮琼浆玉液杯中饮,美人坐怀自不乱。
既是富人的人间极乐之地,又是某些人的刑场炼狱。
此时躺在床上的莲,身体无法动弹,手脚被束缚着,眼睛也被布蒙住了。
她口中塞着一团麻布,虽有力却使不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想:果然都是恶徒之人,没有一点良知和罪恶感!自己年龄尚小也不肯放过,无耻之徒!
莲内心骂喊着,无比绝望……
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莲想都不敢想。
她心中全部都是尚先生的影子,也不愿受这般折辱,等会若手脚得解,已做好自尽的心理准备!宁可一头撞死!
可外面不知何时,听得喧闹吵杂,污言秽语、酒杯相碰的声音。
忽的,门“嘎吱”一声响……
进来一人步伐跌跌撞撞,酒气熏人。那人突地扑倒在床尾,嘴里不时嘟嘟囔囔着,猛地动手摘去莲眼前的布条!
莲被吓得浑身发颤,惊恐着看清眼前男人是何模样:肥头大耳,虎背熊腰,油光满面!
莲心底一惊!那人醉得面红耳赤,瞧着莲生得清秀,身材娇小,心喜得不得了!
“别碰我!”因口中塞着麻布,莲说话含糊不清。
男人见状伸手欲摘下麻布。莲扭头不愿与他对视。
“摘了布,玩起来比较刺激!”男人一摘下麻布,莲直咳,一口鲜血直喷在男人脸上……
男人被吓得酒醒半分,臃肿的手颤颤抖抖去摸脸上的鲜血,吓得连连后退,大声尖叫着,以为莲有携病!仓惶推门而逃,外面接着便是一阵慌乱!
莲只是无路可走,无奈咬舌准备自尽,但只是咬破一点,口中铁锈味的鲜血直流,无比疼痛。至少现下把那男人吓跑了,莲自己想来也是心惊胆战!
房中忽又闯进一个女孩,女孩与莲年龄相仿。虽是粗布白丁小女,却有着一颗行侠仗义之心。
白丁小女看准时机,马上打开窗户,在窗棂台上洒了些灰土,又转身给莲松绑,迅速拉着她躲在床下,示意她不可出声。
一会后脚就有人赶上,阿婆带着三四个壮汉气势汹汹闯进房间准备抓莲,而房中却不见一人。
躲在床下的白丁小女和莲,见势大气都不敢喘。
阿婆眼尖一扫,见窗开台棂上有印,以为莲被人救走,便火速带人调头去追。
房中又恢复安静,白丁小女见机可行,为躲避耳目迅速拉着莲换上粗布衣衫,并擦拭莲嘴角的鲜血。
莲这才看清白丁小女的模样。人儿热心侠胆、性子直爽。她眉宇紧皱着,透着一腔正气,眼睛灵动扑闪,兔鼻间上一颗红痣,很是可爱。
“现在可不是研究我的时候。”白丁小女出声,莲一听便觉着她故意伪声男儿,也知她这番男儿打扮不想被人认出。
“谢小哥儿相救!”莲小声应道。
白丁小女点点头,抱拳:“不必客气,都是江湖兄弟姐妹!”
说罢,拉着莲溜出房间,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出了楼馆。却不料被门口招客的几个姐姐认出!
“又是这小子!快来人抓他们!”
白丁小女见情况不妙,有些慌不择路,拉着莲呼的一下窜出去!却不料,门前飞驰来一辆马车!
眼见避闪不及!白丁小女为保全莲,一把推开她。
莲打个措手不及,一把被推开,撞在坚硬的石头台阶上,头重创一磕,直接昏了过去。
而白丁小女眼见马蹄要踹向自己,马车车夫都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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