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摇曳,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她刚刚飞升的时候。
那个时候洛颜仪总是缩在殿中翻看乱七八糟的典册,而她就比较懒,一动不动的窝在贵妃椅里晒太阳,有的时候是一下午,有的时候是一整天。
洛颜仪也不管她啊反正~
偶然一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发呆。半晌才意识到洛颜仪丢了。
“洛颜仪?”掀开盖在身上的小薄毯子,伸了个懒腰就朝殿内走去,整个大殿只回荡着她裙角系着的八角铃铛的叮当声。
得,八成是趁她睡着溜出去不知道干啥去了。
围着大殿溜溜哒哒这翻翻那翻翻看到亮晶晶的东西就装到乾坤锁物袋里去,然后绕过前殿往后殿走去的路上看到了一盏古朴又陈旧的小灯台。
孤零零地摆在走道的置物架上,若不是旁边的东海大白珍珠一直散发着盈盈宛如月影的柔光洛漓歌压根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小东西。
“这啥?”
把手边变大(为了方便拿着东西就往里面扔)的锁物袋随手扔在一边,洛漓歌拽来一个小板凳垫脚将小灯台拿了下来。
“哦哟,这么袖珍的小灯台~诶?这么脏啊……”手指搓了搓上面沾染的灰垢,发现这些灰垢好像是粘上去了一般怎么也弄不下来,洛漓歌有些嫌弃的想要再搁回去,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破烂都要的。
费力将灯台举高刚过头顶,洛漓歌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寒意。
抬眼看去,见那莲花灯台竟然无火自燃,在身后的墙壁上形形绰绰地映出来了她的影子。
头顶,双肩,竟徐徐燃着三纵火苗。
头顶的火苗连接着手中的小灯台,距离略远些便断了。
“诶……”洛漓歌回眸,杏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这个小东西好玩儿~”
手指戳了戳灯台里面的火苗,那火苗似是有了生命力一般绕着她的指尖缓缓向上攀,最终和她头顶看不见的火融为一体,灯台也重新变得黯淡无光。
“嗯?灭了。”
回身再度看向墙壁,已经没有了三纵火苗的影子。
洛漓歌撑着下巴思考了下,最终唇角一勾,将小灯台连同旁边的珍珠一下扔掉了袋子里。
“啦啦啦啦~~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晚上回来看到大殿就剩两张贵妃椅和一张齐腰小矮几的洛颜仪:……安保这么垃圾吗?怎么天宫还有贼。
……
“师……”
话未出口,脑袋便被抬起的手揉了揉。
很轻的两下,却让洛漓歌生生愣在了原地。
“天下神官百年不出一位,你若也陨落了让那一方百姓如何?受谁庇护?”
洛漓歌手捧莲灯,面色有些许不忍。
“自有旁的神官。”
雲姝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右手捏诀,判官笔受召被收回到手中,天地得以重新显现在二人眼中。
“不可如此啊,小漓歌。”
洛漓歌似是再也支撑不住,瞪大的杏眼里盈满的泪水如同玉珠般顺着脸颊滚落在地,同时手中的莲灯也如同烟雾般消散在了空中。
“师傅,只要救回来洛颜仪,我自然不会陨落,到时候便无须……”
“师傅帮不了你,”雲姝眼眸幽深,看着面前那个只被他带了一年的徒弟,深深叹了口气,“他的神魂碎了,只留一缕残破的魂魄掺杂在供奉里也不知现如今在什么地方,即便是你去找邱天卜上一卦也无甚大用。”
“可是……”洛漓歌感觉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形,向前踉跄走了两步手指擦过雲姝的袖子然后错了过去。
可是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可能这样呢?
怎么就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原先机灵的女孩眸色染上不解和困惑,雲姝错开了眼,抬手虚扶了一下洛漓歌,道:“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有什么事记得来找师傅。”
洛漓歌被扶了一下,勉强坐在了旁边的青石上,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却又被一一否定,再抬头时天色边已经染上了霞光,竟又是过了一天。
从洛颜仪神陨到现在,七日已经过了足足四日,她在殿中翻遍了典籍典册,分出了魄体休息和燃灯,魂体不眠不休地看了整三日,绝望的发现根本没有能使神魂重塑聚拢的方法。
她左肩的魂火已然被燃烧殆尽,右肩也仅剩一点点了。
“师傅,那徒儿要先走啦。”
微微一笑,像是初见时躲在屏风后只露出来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浅棕色似是小鹿一般弯了一个月牙。
雲姝突然有些慌。
“你去什么地方?”
洛漓歌拍拍屁股上沾染的泥土,指了指腰间的行止令,道:“该回天宫啦。”
“等下,”从来像是觉睡不醒,酒劲没过的雲姝此时此刻却清醒的很,指尖划过空气,双手在胸前结印,随后将一道印记打入了洛漓歌体内,“回去以后不要再燃灯,此印可慢慢滋补你损失的魂火,至少能保住你的神祇之身不破。”
洛漓歌微微欠身,朝自家师傅行了一个还在人间宫中还身为皇女时的大礼。
“徒儿于此拜别师傅,谢师傅多年教养,此后若无他事徒儿便不会扰乱师傅静修,还望师傅保重。”
行礼起身,洛漓歌转身便招来活话,第一次用自己的灵力操纵着踏了上去。
飞速略过林子,身后缓缓地飘落出来几张白色的纸钱。
只是无人注意,那几张纸钱久久未曾落地,仅仅是在空中慢慢漂浮着,等到周围静谧无声时,在空中燃为了灰烬方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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