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大本营的路上,迟砚青也没有把全身重量压在凌颂之肩膀,只浅浅用手臂搭了搭。
迟砚青转了转手腕,食指随意地擦过少年脖间凸起:“刚刚那个第二名,你注意到了吗?”
“?”说实话,三千米这么多人跑,凌颂之真就只看着迟砚青,“又不是班上的,我为什么要去注意一个陌生人?”
“第二就是那天帮陆识桉搬奶茶那个江燃,你说你认识,”迟砚青轻轻询问:“你们熟不熟?”
“不算熟,”原主单箭头的熟,凌颂之都没跟江燃说过话,所以不算撒谎:“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对他不感兴趣,”迟砚青语气有一丝能让人察觉的落寞:“就是他跑得好凶,我在后面追着都累死了。”
“这不是得了第一吗?”凌颂之没经验地哄道:“谁跑完步不累,休息下就好了。”
“刚才你给我送水的时候,那个江燃盯着我,眼神很吓人,”迟砚青一身汗,但凌颂之身上还有股洗发水的果香,迟砚青平缓地呼吸着:“你老校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凌硕和江燃在书里是官配,今个他在凌硕身体里和迟砚青这么暧……呸,不是,这么熟悉,江燃能开心才不正常。
凌颂之不懂怎么跟他解释,说:“可能是吧。”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迟砚青又垂了垂眼睫:“感觉他不喜欢我和你走太近,我们是不是应该保持距离?”
“……”听了最后一句话,凌颂之额角青筋跳了跳,再也憋不住道:“你今天发哪门子疯?”
迟砚青装着装着,自己都忍不住破功,低笑道:“没事,就是头一次碰见有人这么讨厌我,有感而发一下。”
可能是男人的第六感吧,迟砚青从那抱有敌意的眼神中能直觉出江燃对凌硕的感觉和他有类似。
确认凌颂之对江燃真的不熟后,迟砚青彻底放下心来。
迟砚青把少年往怀里揽了揽:“回去帮我剥个橘子?”
“自己没手不会剥?”凌颂之鄙夷他这样,跑个三千就为所欲为:“我是你的保姆吗?”
“我跑了三千累,不想动,”迟砚青说得好像跑完就残废了一样,他说:“我昨天不也喂了你一瓣?”
凌颂之:“……”
凌颂之没辙,但真是怕了宋佳蕊,回大本营听完他们对迟砚青的一大堆夸赞后,把迟砚青喊到角落没什么人能关注到的地方,给他剥橘子。
迟砚青觉得这里很适合偷腥。
看着少年低头专注地正要剥橘子,迟砚青不住笑了笑:“你洗手没?”
反正不是自己吃,凌颂之才没注重那么多:“啧,有吃就不错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迟砚青拧开水瓶的盖子,说:“伸手,还是要洗一下。”
凌颂之槽了一句“讲究”,还是伸出手。冰凉的水液缓缓倾倒在手上,凌颂之搓了下手,指缝间细细用纸巾擦过。
洗过手,凌颂之剥起了橘子,橘皮随意堆在旁边桌板的面巾纸上。凌颂之剥好一个完整的橘肉递过去:“喏。”
迟砚青没抬手接:“要不你也喂我一下,我现在手没力气。”
凌颂之想把橘子丢他脸上:“……你特么拧矿泉水就有力气,拿个橘子就没力气了?”
“嗯,”迟砚青泰然自若:“拧瓶盖把所剩无几的力气拧完了。”
凌颂之在心里无声“草”了一句,掰了瓣橘肉就往迟砚青嘴里塞。
迟砚青收嘴时,微微俯向前咬了一下,咬到少年手指。
暖湿的舌尖轻轻舔过凌颂之指覆,让人发麻,凌颂之应激地缩回手,刚要爆发:“你特么,”
就见迟砚青咀嚼两下,喉结动了动,把果肉咽下,没什么语气:“你挑橘子真厉害,这个橘子很甜,剩下的你吃吧。”
“?”对方行为举止拿捏得太到位,让凌颂之感觉他的咄咄逼人像个笑话,凌颂之不上不下,最后只道:“你跑完三千连个橘子都没力气拿,下午你还有铅球怎么办?。”
迟砚青浅笑一下,没说话。
凌颂之塞了一瓣橘肉放嘴里,牙齿轻咬地炸开汁水。酸酸涩涩的,凌颂之被酸得小脸皱了皱。
甜个屁。
他妈酸死了。
这仇凌颂之算是记下了。凌颂之咬牙切齿地想,他倒是要看看迟砚青这个橘子都没力气剥的虚弱扔铅球能扔第几。
铅球重重落地,在十五米处砸出一个白印滚到边上。累计三次之后裁判计算出成绩,迟砚青拿了第一,凌颂之在旁边看得脸都木了。
这下就只有引体向上凌颂之的引体向上在周五上午。比赛时他做了十九个实在做不下去,以两个之差成了第二。
下午的闭幕式,统一发班级的奖状。十六班还是陆识桉一个人报了五个项目所以分拿得比较多,加上凌颂之迟砚青成绩都不错,在三十多个班级里一二中秋季联合运动会拿下了第三的好成绩。
天空沉沉似要下雨。二中的学生不少闭幕式偷溜,就剩几个上去就非运动员留下来拿奖状打扫大本营卫生。
凌颂之和迟砚青一同走出校门。因为是自己提前放学,凌硕家里司机还没来,凌颂之打电话时正好下雨。
起初是零丁小雨,后面有愈来愈大的趋势。连站在别人家门口躲雨裤子都湿了一大截。
凌颂之拧了拧衣服下摆,挤出一滩雨水。雨声噼里啪啦中,凌颂之问迟砚青:“这附近有没有店铺卖伞?”
“对面是有一家,”迟砚青看起来没有凌颂之那么狼狈,但也仅限于表情,他冷静道:“但这么大的雨,你要出去淋了,有没有伞都差不多。”
凌颂之要自闭了。
凌硕家和二中离了很远,司机来到上高速都要半个小时,等司机赶到他都成落汤鸡了。
迟砚青接了一下电话,跟司机报了位置。
“接我的马上到了,”迟砚青低声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先避避雨?”
“去你家?”凌颂之一愣,他没去过同学家,主要是穿书前也没遇到过类似的事,凌颂之想去却客气了一下:“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我家就在画室的那条街,离得不远。”迟砚青目光顿了顿,从前面湿透的布料那移开:“家里现在也没人,等雨小了,你想走了再让司机来接你。”
凌颂之还有些犹豫,但奈何真不想在雨下呆,思考了两秒道:“那……谢谢,麻烦了。”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他们躲雨的屋檐前停下。
凌颂之认得到车型,再低头看看身上湿着的校服。虽然这车不算很贵吧,但好歹也是别人家的东西,凌颂之特别有教养地问道:“我就这样直接上去?”
迟砚青好笑地瞥他一眼:“那你把衣服脱了再上?”
凌颂之:“……”
迟砚青看着少年逐渐红起来的耳朵,没再逗他:“湿着上去没事,我身上也湿了。”
凌颂之闷闷地哦了一声,闷头上了车。迟砚青也上去。
车门关上,迈巴赫驶入雨幕。雨水滴滴答答拍打着玻璃,迟砚青把书包丢在踏板,说,淡声问:“林叔,有没有毛巾。”
“有,”林叔拉开手套箱,迟疑:“不过只准备了一条……这位小同学,”他记得迟砚青有轻微洁癖,不是很喜欢跟人共用贴身物品。
“没事,”迟砚青接过毛巾,把毛巾轻盖到凌颂之头上。
凌颂之又要道谢,刚将手伸到头上被轻轻拍开。迟砚青垂眸不轻不重地帮少年擦拭,留下微潮的凉意。
少年僵着脖子,凌颂之有点儿不自在,抬手要去拿毛巾:“我手又不是断了,我自己来……”
“别动,”迟砚青声音很淡,认真地摆弄僵硬地跟提线木偶般的少年:“上了我的车就得听我的,懂么?”
“……”凌颂之在心里想过一大堆话,没找到话来反驳,安静中闭上自己的嘴。
车载音乐是最近网络爆火的流行歌曲。车上放什么歌一般都是司机开车自己决定,但迟砚青今天听着莫名不顺耳。
他开口说:“林叔,换一首歌。”
林叔:“换哪首?”
迟砚青:“随便都行。”
林叔正要切,迟砚青又补充道:“换平缓抒情一点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