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腊梅同志就点了根蜡烛,起床开始忙活。
席草觉得奇怪,起这么早干什么?现在应该也就凌晨三点多吧。
“老头子,家里还有大米没有?”
“就这最后一点了。”席松将木桶中最后一点米倒了出来,给淘洗干净。
洗完米,席松把昨天借的磨盘抱了出来,“腊梅,快来搭把手。”
磨盘太重,席爸爸咬着牙搬着,和腊梅一起将磨盘摆在外面。
旁边长凳上点着根蜡烛,席爸爸把大米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倒了进去,开始细细磨着。
底下用大木盆接着磨出来的白色米浆,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席草不感兴趣,也懒得去问,继续蒙头大睡。
“老席,家里没肉了,今天中午给小虞做什么吃才好。”
自从艾小虞来席家吃着一日三餐,老席两口子恨不得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头些天餐餐吃肉,可是后来老席也没办法买到肉了,肉票都用完了。
席爸爸指指厨房,“那屋檐上不就挂着草儿熏的鲤鱼?中午给小虞炒了吃,多放点蒜叶,她喜欢吃。”
说起这事腊梅还觉得奇怪,“你说这鲤鱼,咱们家草儿是怎么买到的?老头子,是不是你给了她钱和票?”
“我哪来的鲜渔票?”席松也是越想越不对劲,“你说,这草儿不会偷咱们的钱吧?”
哎哟,这话说到腊梅心坎上去了,赶紧放下手中的锅铲,腊梅跑去屋子里的床脚下翻出一片钥匙,又用钥匙打开衣柜,柜中一个小抽屉,腊梅翻出里面一本书,从书的夹层里找到账本和钱票反复数了好几遍。
磨完了米浆,席爸爸端着大盆米浆进屋,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小声问道:“怎么样?钱有没有少?”
“一分不少。”
这就更奇怪了,没有偷拿家里的钱,草儿怎么买的鲤鱼?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鲜渔供应票?
“糟糕,糟糕,”腊梅心慌地走来走去,“该不会是老艾私下里给的?”
两口子认真一琢磨,好像只有这个可能了,要不然自家草儿没本事买到鱼啊。
“好个老艾,都说好不认亲了,竟然偷偷给草儿塞钱,他这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太过分了他!”
“哎哟你小点声,别把草儿给吵醒了,”腊梅心里头着急,“咱们得找个时间和老艾好好谈一谈,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在背地里捅咱们刀子。”
最好是,再把王阿珍也给请过来,老艾工作不错,王阿珍工作更是好,家里明显王阿珍做主,席爸爸觉得应该从王阿珍那里下手才是,最好是好好震慑一番老艾,让他别再起什么认亲的念头。
“行了,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先把大饼给烙了。”
两人今天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何臻烙大饼,给何臻多弄点吃的带到船上去。
对老两口而言,艾小虞是亲生女儿,而何臻这个未来女婿就是半个儿子。
老席乐呵呵地把那坛子腌制的咸菜抱了出来,“这个也给何臻那小子带上船去。”
老两口就着蜡烛做了很多张饼,一身的干劲,浑身的力气使不完。
席草迷迷糊糊醒来时,外面已经很热闹了,背着包打着手电筒离开的船员们要去码头了。
她这才发现老两口辛苦地忙了那么久,原来是给何臻做吃的。
可笑,可笑啊,还没认下艾小虞这个亲女儿,就把何臻当半个儿子来看。
别说席草觉得可笑了,连何臻和艾小虞也是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两夫妻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拿着拿着,带到船上去吃。”
何臻无奈收下这些东西,偷偷问着艾小虞,“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也许就是太好客,算了,别管他们,你记得要注意安全啊。”
两个小年轻依依不舍地分开。
何臻刚走,温白也匆匆赶来,没和自己大队的碰面,倒是遇上了二大队的,干脆混在二大队的人群里一起走了。
温白他爸妈推着小木板车跟在后头,上面放着几个箱子,箱子里除了干粮就是温白的那些笔记。
席草一眼看了过去,“叔叔婶子,怎么带这些书啊?”
“这不出海太枯燥,漫长的时间飘在海上也没趣,所以他带些书过去看,”温白他老娘立马凑了过来,“草儿啊,你怎么突然对咱们家温白的事情感兴趣了,和婶子说说,是不是对你温白大哥有意思?”
席草,“………我只是随便问问。”
真的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这个温老娘,还真是想儿媳妇想疯了,看见年轻姑娘那眼睛就离不开。
温老爹赶紧把老伴儿给一把拽住,“不嫌丢人呐你,赶紧走,去码头耽误不得。”
席草转头回屋子去,她也要准备洗漱一下上工了,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刚回去,就见席爸爸和腊梅同志拿着几炷香冲着几个方位拜啊拜,嘴里念叨着什么。
席草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们肯定是在求老天保佑何臻平安归来。
啧,对那半个儿子倒是用心得很,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假女儿可是狠心至极啊。
“给。”跑过来吃早饭的艾小虞突然递给席草一瓶牛奶。
看着玻璃瓶外面冒出水珠的牛奶,席草欣喜地接了过来,果然是冰凉的,她立马把它搁在额头上冰了冰滚烫的额头,太热了这天气,闷热得她想死。明明快立冬了,可这里的天气仍旧闷热。
拧开牛奶瓶上的木塞,喝了一口冰凉的牛奶后,神清气爽。
即使是上辈子和艾家攀上了关系,席草也很少能喝上牛奶。
小口小口喝着,席草很珍惜它。
“草儿啊,人呢,要知道感恩。小虞送给你一瓶奶,多懂事啊,你得说谢谢。”腊梅直起身来。
如果,耳边没有这讨人厌的声音响起,席草今天的心情应该不会太糟糕。
笑着把木塞摁进去瓶口堵住,席草笑着抱了艾小虞一下,“谢谢你送的牛奶。”
是真心感谢吗?当然不。
“给牛奶是有条件的,”艾小虞笑嘻嘻地把席草拉到一边,“喂,你和我说说,你上次哪来的鲜渔票?还是弍拾市斤的?”
她和何臻一直认为是席草找什么二道贩子弄的票,如果席草真的有这层关系,自己也要弄几张供应票来。
可惜要令她失望了,席草只是别别扭扭地遮掩着不说,“是别人给的。”
具体是谁给的,她自然是不会说的,至少现在不能说。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艾小虞很生气,觉得浪费了自己一瓶牛奶。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买到,而且还是一直放在冰凉的井水里冰镇的。
艾小虞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腊梅以为席草欺负了人家,立马指责席草没有感恩的心,“赶紧过来搭把手,别只知道吃。”
席草翻了个白眼,也不吃他们的嗟来之食,洗漱完就离开了家。
“老头子你看她!我要她帮忙洗碗筷她还发脾气。”
走了正好,别吃早饭了,饿死她。
席爸爸和腊梅一早上就生了一肚子气,好在艾小虞懂事地提出要洗碗。
“诶唷我的乖乖哦,你这个城里丫头娇生惯养的,一双手还那么好看,怎么能让你洗碗,快把碗放下,我来洗。”腊梅脚步飞快地冲过来洗干净碗筷,随即叫小虞上桌吃饭。
艾小虞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她才不会真的洗碗呢,从小到大爸妈都舍不得让她洗碗,自己怎么可能在这破地方给别人洗。
“叔叔阿姨,席草不吃早饭就上工去了,身体扛得住吗?”艾小虞总觉得这一家子关系太奇怪。
公社里大队里人人都说席家两口子向来最疼女儿,可艾小虞这段时间观察发现,这老两口对席草倒是很一般。
就比如现在艾小虞都担心席草不吃早饭挨不住,没想到席爸爸和腊梅压根不担心,“让她饿个几天就知道家里的好了,别管她。”
两个小时后,出海的人已经快到码头。
到了码头才是真正的壮观,二十多艘渔船浩浩荡荡地停泊在这里。
码头上有一些不请自来的人敲锣打鼓说着吉利话,为的就是讨点钱。
一个老头子带着小孙子走了过来,一边敲锣一边说着吉利话讨好这些要出海的人。
陈涛代表芦苇公社给了这老头子两张五角的纸币,那老头子嫌钱少,笑着又伸出手,再次说着吉利话。
“你这死老头贪得无厌是不是!”有些船员不满,指着老头子鼻子骂。
陈涛一个眼神看过去,那些船员不敢再多嘴。
“大爷,咱们每次出海和归家的时候您都来,上次我给了你6张五角的纸币,您也适当地见好就收成不。大不了,这次回来的时候我再送你条鱼?”陈涛笑着拒绝再给钱。
那老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女,生病了需要钱,还差一点。”
陈涛听了叹口气,再次掏出3张5角的纸币,“再也没有多的了。”
老头子接过钱来对陈涛表示感谢。
路过那群态度不好的船员,何臻突然伸出手也递给了老头子几张5角的。
温白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两张5角的递给人家。对比陈涛和何臻家,他条件一般,更重要的是他的钱都拿去买书了,所以身上没啥钱。
那老头子惊讶地看了温白一眼,没想到今天收获这么多。那陈涛和何臻一看就是有钱人,所以老头子拿钱拿得倒是心安理得,可温白……,老头子看了一眼温白破烂的穿着,唉,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要这穷小子的钱。
温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自己给他钱这么不好理解吗?也不知道这老大爷吃惊个什么劲。
前方突然一声大喊,吉时到,码头的二十多艘船渐渐远离码头。
何臻已经和船队的人混得挺熟的了,大家也都照顾着这个城里来的年轻人。
“温白,你们大队带的东西都齐全了吧?有没有检查?”陈涛上船前问着温白。
“陈哥,我是一个个通知过,不过何臻那小子太狂,我和他闹得不愉快。”
“行,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你。”
两人不再多说,开始上船。
这么多船浩浩荡荡地出发,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要向危险的大海求生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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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漂亮乖乖女知青和生产大队长的故事!!
漂亮又家世好的女知青姜藜下乡了,别的知青想尽各种办法要回城,她则是整天傻呵呵地在地里转悠,把生产队当成了她的家,死赖着不走。
她在大队里栽种了一棵橘子树,和橘子树打赌两年内要把那个又凶又冷漠的大队长领回家。
等到橘子树开花结果,她的爱情也开花结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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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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