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奕打算蒙脸逃跑时,震天动地的口号终于停了下来。
为首的青年上前两步,一脸崇拜地看着岑奕,“打假英雄,你终于出现了!”
岑奕纠正他:“我叫岑奕。”
青年了悟地点了点头,修正道:“好的,岑打假!”
岑奕:……
青年模样俊秀,自称余肖。
他望着岑奕,眼神热切。
“我们都是炼丹的散修,平日里会在镇子里卖丹,赚些药材钱。我们本就不善做生意,镇子里还尽是些坑蒙拐骗的假货贩子,用假货压低价格不说,还败坏我们丹修的名声。”
余肖开了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说出心里话。
“他们假货卖得风生水起,我们这些老老实实炼丹的,反倒成了坑人钱财的恶棍。”
“幸亏有岑打假出手,端了那些假丹窝点,整顿了风气,这才给我们开出一条活路来!”
岑奕听了半天,终于确定他们的确不是来找茬的。
余肖总结:“所以,我们今日是特意来感谢岑打假的。”
话音落下,散修们纷纷掏口袋。
一样接着一样东西,被塞进岑奕怀里。
“这些是我们准备的谢礼,聊表心意,希望岑英雄不要嫌弃。”
像是怕岑奕拒绝,他们相当整齐地鞠了一躬,而后向后一转,拔腿就跑。
来得浩浩荡荡,去得风风火火。
岑奕捧着一堆谢礼,在原地凌乱。
这些人真是自说自话,还强送人礼物……
可以多来两回!
岑奕开心地去看怀中的礼物,发现都是些灵植。
有炼丹常用的,也有极难采摘的,珍稀度虽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全部被洗得干干净净,未沾泥土。
岑奕想起那些散修们朴素的衣着,心下动容,“自力更生,大家都不容易啊。”
尉迟钦:“你很有感触?”
岑奕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浅淡的月辉洒在她的脸上,现出几分难得的温情。
岑奕望着散修们离去的方向,“希望他们未来可期。”
尉迟钦专注地看着她,没说话。
许久,夜风吹来,岑奕不禁瑟缩了一下。
尉迟钦看在眼中,道:“走了。”
他抬步往前走,后面的人儿却没跟上。
回过头,就见岑奕像是扎根在了地里似的,一动不动。
见尉迟钦望来,她瘪了瘪嘴,“尉迟钦,魔镜走不了路。”
尉迟钦:……
……
岑奕酒醒,是第二天早晨。
“咱家的小魔镜终于醒了?”
兴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岑奕恍惚地扭头,就撞见了自家师父锃亮的大脑袋。
岑奕:“……魔镜?”
归玉长老眼睛闪烁着光芒,提醒她:“魔镜不能用走的,得用抱的。”
岑奕愣了愣。
下一刻她抱住了脑袋。
糟糕,感觉有羞耻的记忆要长出来了!
归玉长老还不放过她,“说什么魔镜就得待在城堡里,非缠着人家仙尊送你回来。还说御风你会被风刮走,不让仙尊御风。”
归玉长老不知道魔镜和城堡是什么,但这毫不耽误他磕糖。
“哎哟哟,那么长一段路,仙尊愣是徒步把你送了回来。”
归玉长老磕得越嗨,岑奕心底越凉。
她,好像把反派得罪惨了。
岑奕心生绝望,“尉迟钦人呢?”
“他一直待到早上,方才出去了。”
归玉长老说这话时,脸红扑扑的,眼底冒光。
也不知脑补了多少。
岑奕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等在这儿找她算账。
下一刻,却又听归玉长老道:“现在应该是去找遥儿了。”
岑奕疑惑侧眸。
归玉长老解释:“遥儿今早来找你,但有弟子来报,说子林失踪了。”
卫子林失踪……
岑奕想起前段日子刚解锁的内容,差不多是时候到这段剧情了。
她奇怪道:“那师父你还这么淡定?”
归玉长老摆摆手,“我算过卦了,他不会有事。”
按照剧情,卫子林的确会被萧瑾和秦遥所救,不会有事。
也是在这段剧情后,卫子林放下了对萧瑾的芥蒂,二人从情敌变成了兄弟。
岑奕安下心,又问:“那这和尉迟钦有何关系?”
“遥儿听说同门失踪,着急去找宗主,一激动,不小心踩到了你们的药田。仙尊知道后,就出去了,可能是去找遥儿要赔偿吧!”
岑奕心头一惊,拉上归玉长老就往外冲。
尉迟钦可能要的不是赔偿。
是秦遥的命!
*
一炷香后。
一只硕大的葫芦悬在半空中,上面一前一后坐着归玉长老和岑奕。
岑奕很是不安,“希望来得及。”
归玉长老比她更不安,“除非宗主特允,宗门内不得使用法术驭器乘风。”
岑奕大义凛然,“师父放心,到时候面壁罚站,我都陪你。”
“那倒不必。”归玉长老惆怅,“多半是要罚钱。”
岑奕沉默片刻。
默默拿出一块丝帕蒙在脸上,确保自己不会被认出。
共苦可以,罚钱不行。
归玉长老:……
高处不胜寒,冷风呼呼地灌到脸上。
岑奕哆哆嗦嗦,心底抱着希望,“只是两株灵植,尉迟钦应当不至于动怒吧?”
归玉长老当即反驳,“那可说不准……”
尉迟钦每次来任云峰时,都会用灵力滋养药田,所以那些灵植才会长得格外快。
岑奕不知道,他却都看在眼里。
尉迟钦对他们的“子孙血脉”超上心的!
归玉长老打算把仙尊“沉默的付出”告诉岑奕,却听见岑奕惊呼:
“师父,飞过头了!”
归玉长老闻言,立刻一个急刹,葫芦整个倾斜过来。
坐在葫芦末端的岑奕毫无心理准备,顺着葫芦光滑的表面,一点点往下滑。
岑奕大喊:“师父!”
归玉长老闻声回头,眯着眼,看见岑奕朝他伸手。
他立刻会意,也朝岑奕伸手。
“啪!”
击了个掌。
岑奕:??
……
无想殿内。
宗主与长老齐聚,还站着几名内门弟子。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突然闯入殿内的尉迟钦。
秦宗主疑惑:“仙尊这是?”
尉迟钦听之不闻,径直走到秦遥面前。
“秦遥。”
幽冷的声音落在殿内,让众人不禁一颤。
秦遥忍下心头战栗,颔首,“仙尊找我,可是有事?”
尉迟钦没有回答,只弯起了嘴角。
只是这笑容,毫无温度。
秦遥心底发慌,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秦宗主也预感不妙,倏地站了起来,“仙尊!”
尉迟钦无视所有人的反应,朝着秦遥缓缓抬起手……
“嘣!”
一声巨响自房顶传来,打断了大殿危险的气氛。
“咚!”
又是一声巨响,落在了大殿中。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就见大殿中央,被硬生生砸出来一个坑。
灰尘弥漫,渐渐散开。
岑奕从坑里爬了起来,掸了掸身衣服,身上毫发无伤。
嚯,不愧是筑基修为。
真抗摔。
尉迟钦皱着眉,走了过来,净去她身上的灰尘,“你这是在做什么?”
岑奕:“岑氏快递,空运直达。”
尉迟钦:……
负责宗门财务的鹤白长老,仰头看着屋顶上硕大的窟窿,恨得跺了跺脚。
“这洞才补上没半年,又坏了!”
秦宗主赶忙撇清责任:“上次补完洞后,我已经下令不可随意御器。”
鹤白长老幽幽地看向岑奕。
岑奕:“……我赔。”
辛辛苦苦赚来的卖丹钱,一朝归零。
岑奕心痛不已,想要找点安慰,“不知上一个砸下来的是哪位兄弟?”
鹤白长老冷笑一声,“不就是你师父。”
岑奕:……
敢情不可御器乘风的规矩,是专为她师父设立的。
师父给她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岑奕钱包空空,心底也跟着空空。
直到感受到尉迟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才想起正事。
她环顾四周,发现秦遥毫发无伤,松了口气。
岑奕看着尉迟钦,“我有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尉迟钦默了两秒。
然后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岑奕看看周围人,发现他们个个神情迷茫。
岑奕:“你这是给我们设了静音结界?”
尉迟钦:“我禁了他们的听觉。”
岑奕:……
简单粗暴,不愧是你。
尉迟钦盯着岑奕,“你是来为秦遥求情的。”
一下子被点破心思,岑奕的腹稿付诸东流。
她也直截了当:“为了两株灵植伤人性命,没必要。”
尉迟钦冷笑一声,“当初哄骗我帮你一起种的时候,把这些灵植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什么子孙血脉,如今却弃如敝履。”
他掌心贴上岑奕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红润的双唇,“你这张嘴,只捡对自己有利的说。”
被屏蔽了听力的众人,只能看到尉迟钦的手划上岑奕的唇。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修道的正心促使他们连忙捂住眼。
生而为人的八卦之心,又勾着他们顺从本能,溜出两条指缝。
然后就看见,岑奕双手牵着尉迟钦的手,送向自己的心口。
众人:!!
这是不是太不拿他们当外人了?!
岑奕看尉迟钦这情绪,知道平日那一套哄人的法子是不行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嘴,那就感受一下我的真心。”
岑奕捧着尉迟钦的手,在快要触到心口时停了下来。
她诚挚道:“不让你杀秦遥不止是为秦遥,更是为了你我。一旦没了女主,后续剧情会全部无效,你将无法预知危险,我对你也没用了。可我想成为你的助力,帮你规避不好的结局。”
先不着痕迹锢住他的手,避免被使用真言术。
再分析利弊,动之以情。
这一套表现,岑奕给自己打满分。
果然,尉迟钦有所动容,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在岑奕的期待中,尉迟钦终于开口:
“那你告诉我,我和秦遥,谁于你更重要?”
岑奕:……
这婆媳难题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是非要她挑选一个立场呗?
在尉迟钦逼问的眼神下,岑奕给出答案:“当然是你。”
毕竟是拿捏着她小命的反派。
尉迟钦不相信,打算使用真言术,便要去挣开岑奕的手。
岑奕心有所感,死死握紧不放。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多一些真诚和信任。真言术这样的法术,太伤感情了。”
真挚的眼神中,透着一点儿小机灵。
尉迟钦静静地盯着她的双眸,忽地一笑:“好,我给予你信任。”
岑奕有些意外。
尉迟钦又道:“那你真诚地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帅气、最厉害的人是谁?”
岑奕怔了怔。
这问题莫名有些耳熟。
隐约的记忆在脑海闪过,她选择忽略,“当然是你了!”
尉迟钦唇角扬起,郁气尽散:
“那我就当真了。”
岑奕不明所以,“当真什么?”
尉迟钦:“这样那样。”
岑奕:??
搁这儿猜谜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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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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