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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Wednesday(一)

如果可能,沈斯年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可凌晨时分,他突然就醒了。

在持续的天旋地转,耳鸣头痛中,他看到了躺在身边的顾远白。

一/丝不/挂,跟他自己一样。

之前涩涩的记忆仿佛活了一样,瞬间涌进他的大脑,声音,姿势,气味,被扫落在地的枕头,月光下交叠纠缠的影子,沿着顾远白下巴滴落的汗水甚至皮肤互相摩擦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

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沈斯年很希望自己断片儿,事实是他的确断片儿了,这个尴尬倒霉的夜晚发生的事情在他大脑中自动分成了三部分,喝路易十三之前的,以及他把顾远白推倒在沙发上之后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唯有中间是一片空白。

顾远白胸膛规律地起伏着,睡的很熟,沈斯年用手捂着脸,在床上扭了好几圈之后,悄悄起床,在地上随便捡了几件衣服,胡乱套上,踮着脚尖,仿佛小偷一样,尽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家。

他不敢躺在顾远白身边等他醒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远白。

“所以,你就这么走了?连个信息也没留?”

田郁边打哈欠边在厨房里忙活,微波炉发出“叮”一声响。

沈斯年裹着厚厚的毯子,像只鸵鸟一样缩在田郁的沙发上,双手捂着脸,不时发出几声郁闷的哼哼。

“别说了,你这么一说,让我突然有点愧疚怎么办?”

田郁端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过来,塞到沈斯年手中,在他对面的地毯上盘腿坐下:“仔细想想,不过是酒后乱性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沈斯年突然“啊”地大叫起来,一副抓狂的模样:“为什么是顾远白?为什么?”

田郁敏锐地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顾远白?你是怕你们做不成朋友了吗?其实,换个角度想一下,既然已经那么了解彼此了,做恋人不是更好吗?”

沈斯年眼神中满是绝望,连连摇头:“不,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怎么知道合不合适,”田郁笑起来,“不要这么绝对……”

他瞥见沈斯年的脸色,突然意识到沈斯年不是无缘无故说出这句话来的:“怎么?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沈斯年朋友不多,田郁是其中最贴心最善解人意的一个,因此沈斯年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尴尬,慌乱,错误百出的夜晚之后,过来投奔他。

沈斯年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实际上,他是我的初恋,十八岁情窦初开时的第一个恋人。”

他说话时眼神空茫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连声音都开始飘渺起来,仿佛陷入了某段尘封已久的时光里。

田郁没有说话,没有打断他的思路,只是安静地等着。

“兰登,长生还有我在幼儿园就互相认识,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而顾远白……他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

“你喜欢他,正好他也喜欢你,所以你们恋爱了?”

“如果能这么简单就好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说不清当时是怎么回事。”

沈斯年说话时,眉头锁的紧紧的,脸上现出一种混合着犹疑和茫然的神情。

虽然从初中就开始收到女孩子的情书和巧克力,但在感情方面,沈斯年绝对属于开窍比较晚的那种人,到了高中后,他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相比那些整天叽叽喳喳,柔弱温软的女孩子,他似乎更愿意跟男生呆在一起,比起丝滑的长发,饱满的胸脯和光洁的大腿,他更能欣赏宽阔结实的胸膛,微微凸起的喉结和随风飞扬的短短发丝。

比起女孩子身上软绵绵的香水味,他更喜欢男孩儿们运动过后混合着阳光青草气息的汗水味道,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荷尔蒙气息,仿佛青春也随之张扬起来。

察觉自己的不同后,他开始胆怯起来,小心翼翼的尽量隐藏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看破,当成怪胎。

带着这样的心事,他开始有意游离于集体之外,整个人逐渐沉默孤离。

转折发生在一次体育课上,原本运动就不是他的强项,而那天的两千米跑到最后一圈时,他很难看地摔倒了。

其他同学为了比赛成绩都在拼命向前,只有顾远白停下来扶起了他。

“从那天起,我们就从原本的普通同学变成了朋友,”沈斯年举起杯子喝口奶,温热香甜的牛奶下肚,让他胃里暖洋洋的,感觉好多了,“一起吃饭,一起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一起上学放学。”

慢慢的,两个人越来越熟悉,关系越来越近,顾远白顺理成章的加入了他和兰登还有齐长生的小圈子,而他俩因为同班的关系,接触比较多,更是无话不说起来,顾远白似乎坦坦荡荡,而沈斯年心中却总横着一根小刺,在不断扎他。

他知道,拔出这跟刺的唯一办法就是告诉顾远白他的性向。

奇怪的是,他当时只想过跟顾远白坦白,却没想过要告诉兰登和齐长生。

终于,在无数次的犹豫,无数次的欲言又止,无数次的迟疑之后,在一个两人共同值日的傍晚,他鼓足勇气坦白了。

“他是什么反应?”田郁有点好奇。

“什么反应?”

沈斯年毫无预兆地笑起来,很开心的那种笑,前仰后合几乎倒在沙发上,“他,哈哈,他的反应是拿起拖把,敲晕了趴在水桶边沿上的黑色甲虫。”

田郁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他先是一愣,随即也忍不住笑起来:“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沈斯年笑着说,“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那天,我脑中浮现的都是那只甲虫,黑色的,指头肚大小,身上有几个黄色斑点,我还特意百度过,觉得那应该是一只椿象。”

于是,田郁和沈斯年,在多年之后一个称得上寒冷的冬夜里,为那只无辜惨死的甲虫默哀了三十秒。

“你还没说顾远白的反应,你告诉他你喜欢同性之后,他怎么说?”

根据沈斯年之前的话不难推断,顾远白肯定也坦承了自己是gay,然后两人开始了青葱年华的第一次恋爱。

这是田郁的想法。

“他没什么反应。”

沈斯年喝光杯中剩下的牛奶,慢慢说道,“打死甲虫时,他撞翻了水桶,水流的满地都是,把甲虫的尸体也冲跑了,之后我们俩一直在收拾,清扫战场,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就这样吗?那你说的恋爱又是怎么回事?”田郁表示不解。

“这就是我说搞不清楚状况的原因,他那天没有任何表示,但从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了,虽然谁都没有说破,但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去游乐场,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牵手接吻,做了所有那个年纪谈恋爱时该做的事。”

“或许是害羞吧,”田郁善解人意的说,“他害羞,你也害羞,所以你们都没说出来,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啊,两人心照不宣,也是一种默契吧。”

“默契?”沈斯年目光放空,盯着杯中残余的奶渍,“或许吧。”

窗外的寒风呜呜地刮着,树枝来回摇晃,敲打玻璃发出啪啪的声响,小公寓里只有他们两个,暖气开得很足,热烘烘的十分舒服。

田郁拉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问:“后来呢?为什么分开?”

听到这个问题,沈斯年罕见的有点脸红,他清了清嗓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这段感情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时更是乱七八糟,比开始还要莫名其妙一点。”

“哦?怎么说?”

这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夜晚,田郁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睡意全无,睁着一双大眼睛等着听沈斯年讲过去。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正巧我家没人,我们就约在我家对答案,你知道,那种极度紧张后骤然放松下来的心情,让人不由地特别兴奋,想做点什么……”

田郁会意:“你们做了?”

“没有。”

沈斯年立刻否认,然后又补充道:“其实不是没做,而是没成功。我们都是第一次,虽然情绪到位了,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来,他试了很久,根本进不去,我被他弄的很疼,最后忍不住哭了,然后,就这么算了,那一晚,真是特别难堪和尴尬,我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特意把这一段跳过去。”

“后来呢?你们怎样了?”

“没有后来了。”

田郁又被惊到了:“你们就因为这个分手了?”

真是个奇怪的分手原因。

“这就是我说的我们分开的莫名其妙的原因,那晚之后,我们谁也没联系过谁,没有见面,没有电话,甚至连信息都没一个,我俩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中,谁也不好意思,或者不敢先开口,打破僵局。”

“就这样,我们好几天没见面,后来还是兰登在小群里发信息,邀请大家周五去她打工的酒吧玩儿,我们才又见了面。”

“见面之后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

沈斯年坐直身体,把空杯放在茶几上,裹紧毯子说:“刚碰面时我根本不敢看他,后来借机偷瞄他两眼,发现他的眼光也总是在别处,可能我俩的状态都不太对头吧,就被兰登发现了,她问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怎么突然别别扭扭的,是不是吵架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慌,就是那种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秘密突然被人当众捅破的那种慌乱,我立刻就否认了。”

“你不承认你们闹别扭?”

“我说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

“哦。”田郁意味深长地说。

察觉他这声“哦”中隐藏着其它意思,沈斯年就问:“怎么?”

这段往事他从没对人提起过,现在既然说了出来,那么听听别人的分析总是有好处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能让他最终明白当初两人渐行渐远的原因。

“没什么,就是从我的角度出发,如果是我的男朋友不敢对好友承认我们的关系,可能会让我忍不住多想。”

沈斯年若有所思地反问:“是这样的吗?”

“当然,尤其是在之前你们已经发生了那样不怎么愉快的事之后,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很微妙了,你这么急于否认,可能会让我觉得你想分手。”

“我当时真没想这么多,”沈斯年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说,“就是急于掩饰,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对自己的性向感到羞耻,不愿别人知道。”

沈斯年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他们早看出来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那天的具体细节我现在也模糊了,反正就是话赶话,兰登坚持说我跟顾远白有猫腻,而我坚决否认,最后两人就打了赌。”

“就是你们持续了十年的那个赌约?说你和顾远白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个?”

田郁早就听沈斯年提过他们的赌约,而直到今天才算完整地听说了这个漫长赌约的来龙去脉。

“想不到我们都挺能坚持的。”

“就这样吗?你们就这么分手了?”田郁感觉不可思议。

“是呀,那个周五过后,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再没提过之前的事。那段感情,结束的和开始一样茫然。而我们四人小组则形成了一个传统,就是每周五都会去酒吧小聚,继续那个赌约。顾远白和我一组,兰登和长生一组,从兰登打工的酒吧一直坚持到她自己开了宙斯,即便有人周五有事不能到场,那打赌的钱也是一定要拜托朋友放进箱子里的。”

说到这里,沈斯年笑了笑,田郁觉得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不甘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自己胡乱分析的几句话勾起了他的心结,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宽慰他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呢,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提起这个,沈斯年立刻惨叫一声,像不倒翁似的歪倒在沙发上,用毛毯捂住脑袋说:“不知道啊,最好是永远不要面对吧。”

田郁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就说:“不如先睡一觉,休息一下,或许醒来就有办法了。”

沈斯年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哼哼唧唧地说:“我哪儿睡得着!肯定要失眠的!”

结果,喊着自己会失眠的沈斯年在说完这句话后不到两分钟就睡的像死猪一样,田郁本想让他去床上睡的,不过怎么都叫不醒他,只好帮他拉好毛毯,把他留在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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