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知跟在苏扶楹后面,看他走得大步流星的,就知道苏扶楹心里肯定是担心坏了。不自觉得开口安慰道:“扶楹,你不用担心,肯定没事的,有我和沈老在。”
苏扶楹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听到时镜知的话也知道确实如此,但是焦急的情绪让他无法思考,也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脚下的步子并未有丝毫减慢。耳旁是刮过的呼呼的冷风,让人不自觉得紧了紧衣服。
时镜知见此情形,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只得暗暗加快步伐跟上苏扶楹,短短一段路走的让人心急如焚。
终于,看见了前面明晃晃的烛火灯光,到了。苏扶楹轻轻推开门,生怕打扰了病重的沈慕言。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绯红,仔细看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应该是发烧了。
苏扶楹伸出右手刚要落在沈慕言的额头上,却被身后的时镜知出言阻止,“扶楹,不要碰她,万一是传染了瘟疫怎么办。”
苏扶楹略微回头,面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低声道:“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个。”接着右手果断的抚摸上了沈慕言的额头,很烫,肯定是发烧了。苏扶楹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时镜知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情跟深种啊。到是后面的老爷爷面带微笑,满意地点点头,可能是很欣赏苏扶楹这种有情有义的做法吧。
“来,苏公子请移步,让老朽为她把脉。”沈老走上前来。苏扶楹礼貌地退到后面,留出看诊的地方给沈老和时镜知。
沈老右手搭在沈慕言的脉搏上,一言不发,左手还在不停地抚摸那长长的白色胡须。苏扶楹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着急开口询问:“沈老,怎么样,严重吗?”
老爷子收回手,脸上神情严肃,“应该是染上瘟疫了,大家都注意点,别传染了。”
听到这话,苏扶楹的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镜知拍了拍苏扶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有我和沈老,很快就会好的。”苏扶楹始终一言不发。
时镜知知道这个时候没心情理会自己,识趣道:“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去熬药。”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吐槽道:“真是见色忘友,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看完沈慕言的病沈老爷子和时镜知都离开了,只剩下苏扶楹在房间里照顾她。看到烧成红虾子的沈慕言,苏扶楹去拿了冷毛巾,敷在了沈慕言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苏扶楹看到沈慕言的嘴唇一直在动,嘟嘟囔囔的,还以为是毛巾太凉了,俯身凑过耳朵去听,才听清这丫头烧得一直在喊娘亲呢。
“果然是长不大的小丫头,”苏扶楹不自觉得笑了,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将那不听话拿出来的手又放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会这样唤自己呢。”
看到平时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充满活力的沈慕言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竟有几分淑女本色,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苏扶楹内心又泛起一阵涟漪。
不知不觉苏扶楹就凑到了沈慕言的额头,正忍不住吻她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时镜知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闯了进来,恰好就看到那暧昧的一幕。
“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时镜知赶紧高举药碗大喊。药碗刚好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却又偷摸地从旁边偷看。
此时此刻,再好的气氛都会破坏了,苏扶楹果断起身不再继续,走上前来接过药碗,那凌厉的眼神似乎是一把刀,要将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接收到危险信号,时镜知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连忙后退,眼神闪躲,心虚地说道:“我马上走,马上走。”说着就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只见时镜知退出房门后,并未马上离开,反而是趴在了门外,用手挖开了门上的一个洞,想要偷看刚才的后续,不料,一颗石子却飞奔而来,刚好打在了眼睛上,时镜知不受控制的大喊一声“啊”。
“好你个苏扶楹!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你忘了这些年是谁陪着你的!”时镜知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后退,“你给我等着!”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人声也逐渐消失。昏暗的房间又恢复了宁静,苏扶楹端着药,坐在了床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一口气,不在冒着热气后才递到沈慕言嘴里。
沈慕言没有任何防备,就喝了一口药,苦得她赶忙吐了出来,整个脸好像带上了痛苦面具,还不停地喊:“好苦好苦。”
被吐出的汤药都流到了脖颈,苏扶楹只好连忙放下药碗,拿起毛巾细细为她擦拭。擦干净后,苏扶楹又接着喂药,奈何这次沈慕言有所准备,怎么都不肯张嘴,小脑袋左摇右晃就是不肯喝药。
苏扶楹拿她没办法,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只见他将汤药含入嘴中,俯身下去,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只不过这次不再是额头,而是......
原本还在抗拒喝药的沈慕言嘴唇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软软的,那感觉就好像躺在天上的云朵之上,味道还是甜......苦苦的,但却让人忍不住吮吸。
果然,这次她很听话的将汤药全部喝了下去。苏扶楹很满意这个方法的效果,准备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结果这小妮子却不肯再上当了,这次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张嘴。任凭那软软的温润的棉花糖怎么亲吻,沈慕言都无动于衷。苏扶楹被逼得没办法了,于是轻轻咬了一口,沈慕言忍不住惊呼,张开了小嘴,药汁也顺流而下。
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喂完了沈慕言,苏扶楹起身又给她擦了一把脸,又在那不停喊苦的小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终于让那喋喋不休的小嘴闭上了。
苏扶楹拿着药碗准备送回厨房,心里却也在回味那个苦中带甜的吻。嘴角也不经意间扬了起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刚才还呼呼的冷风也不在让人胆寒,苏扶楹径直走进了厨房,看见时镜知还在那里捂着眼睛熬药。
苏扶楹轻笑一声,眉眼也温和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凌厉神色。时镜知看到他这副轻松的样子就知道沈慕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冷冷问道:“怎么,你心爱的王妃没事了?”
苏扶楹知道时镜知还在生他的气,不过就算是好兄弟,不该看的还是不能看,但是看在他辛苦熬药的份上,难得低头回他:“那还得感谢你的药。”
时镜知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态度的苏扶楹,可想而知沈慕言在他心里的位置。想到刚才也是自己不对,心中的气顿时笑了大半,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乌眼青,还是面无表情,嘴硬地轻哼道:“要谢你也是谢沈老去,这药方子是他开的。”
“沈老自然是要谢的,但是帮忙熬药的人也要谢。”苏扶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帮忙熬药。见苏扶楹态度都这么好了,时镜知也不好再计较了,心顿时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垂着眼皮道:“现在那你放心了,你那宝贝肯定没事的。”
苏扶楹刚想回答,就听后面传来一个温润的女声:“什么宝贝呀,也让我瞧瞧。”时镜知回头一看正是杨清荷慢吞吞地走过来了。
时镜知知道苏扶楹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谈论这些事,连忙打岔,“什么宝贝,我们说的是这药,熬好了给大家喝,治好了瘟疫就是宝贝。”
杨清荷知道他们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但是也丝毫不计较,依然笑脸迎人。“是呀,时公子你说的没错。”
“不知杨姑娘深夜过来,有何贵干?”一直沉默的苏扶楹终于开了口,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似乎也能隐隐约约猜测到杨姑娘的一些小心思,只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更何况杨姑娘也没有任何逾矩的事。如果他冒然开口,恐怕也冒犯了杨姑娘。
听闻苏扶楹的询问,原来还落落大方的杨清荷顿时生出一丝小女儿的情态,眼神朦胧,“我见天色已晚,但是厨房这里还灯火通明,肯定是苏公子......”杨清荷觉得这样说太过直白,眼神一转又连忙改口:“和时公子还在为瘟疫的事忙碌,所以我特地过来看一下,有什么能帮忙的。”
杨清荷的小动作皆被二人尽收眼底,那点小心思也昭然若揭。时镜知知道这种时候就是自己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时候了。“杨姑娘真是有善心,我们也确实在熬药呢,不过你也知道苏夫人现在正在生病呢,我正准备让苏扶楹回去照顾她呢。”
听到时镜知这么说,杨清荷原本那期待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原本以为能和苏公子独处,没想到时镜知也在这里,想着算了只要能见到他就行了,现在不仅不能和苏扶楹独处,还要和时镜知一起熬药,杨清荷心里懊恼的很,想着等下找个机会离开就是了。
苏扶楹也微微点点头,“刚刚我才喂慕言喝了药,现在刚好去看看她好点了没。熬药的事就有劳杨姑娘和镜知了。”
杨清荷想要阻止苏扶楹的离去,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沈姑娘真是好福气,能让苏公子如此惦念。”
“这是自然。”苏扶楹简单回应了一句就转身离去,完全没有理会生暗气的杨清荷,杨清荷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过来,手上的帕子都被她拧成了一团。
直到一声怒吼——“时镜知,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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