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小石板路,从楚栖的后院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寻到六皇子的行宫,这里宽大豪华,山林间清爽的风吹拂着韩齐的面颊,他微微躬身,从他的视角向外看,能捕捉到陆风眠的一举一动。因为地方并不大,陆风眠带领的禁卫军只需要进行简单的巡逻和防卫,从背影看,他身材高大,性格豪爽,既是高高在上的长官,也是昔日的同窗好友。
韩齐的眼睛锐利,一眼看出他身边人的不对劲,黑夜里也能轻松从身上的服制分辨,此人是陆风眠一年前收来的小徒弟,聪明伶俐,只是听说家世神秘,陆风眠尤为珍视,不仅将他视作亲人对待,还亲自传授他武功。
行宫的周围长着许多高大的树木,韩齐的手掌压着粗糙的树皮,掌心描出许多深深浅浅的纹路,鳞片一样爬在他的皮肤上。
猛然间,一簇火热的明亮刺痛他的眼睛。
“谁!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拿下!”
松柏的枝条非常坚韧,它青翠的枝叶也异常锋利,韩齐的双手穿过浓密的树叶,在脚步声中,从背后抓出一个昏迷的人。
陆风眠大喝一声,那树冠高七尺有余,能在上面潜伏的人武功不必多说,手下亲信几个皆是神情凛然,不过短短几句话,弓箭手也已然就位。
抖动的枝叶落在泥土上,回应的这些细碎响声的,是破空而出的锋利箭矢。
“陆大人!”
不远处传来人朗朗笑声,陆风眠听着耳熟,戒备地微微侧过身,六皇子早就被里三圈外三圈地护着,此刻箭矢悄然转移靶心。
江梧坦然地拾阶而上,他面色如常,腰间佩着长剑,手里拎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玩意。
重物撞击声沉闷,江梧抬头看了看高耸的树冠,伸出手,在树干背后找到一根拇指粗的麻绳。
“陆大人今日似乎心烦意乱。”
陆风眠当即收剑,他的小徒弟适时割断了绳子,咚的一声,□□砸在木枝碎屑上,细碎的声音同刚刚如出一辙。
“对不住纪兄,刚刚是我莽撞。”
“无碍无碍。”
江梧摆摆手,顺带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听说最近宫里不太安生啊,这又是哪位娘娘的新鲜玩法。”
陆风眠老实摇头,他实在不知,四周人开始多了起来,两具沉重的身体被拖走,陆风眠朝着微微抱拳。
“我先走一步。”
他袖中的软剑先人一步消失,江梧的手背在身后,似乎是不经意间,朝身后睨了一眼,浓密的竹林里陡然开阔起来,那束净白的月光得以真正穿过竹林,穿过负手而立的江柏月白色的滚边祥云纹衣摆,柔软地映照在陆风眠的鼻尖。
倏然间,围在正中的孩子大哭一声,竟然就那样笔直的倒了下去。
孩子的面色发青,手掌冰凉,江梧并没有从他的面色看出什么,实在是太黑了,月色时常糊弄人,他的判断会更加困难。陆风眠的手下干将十分得力,这件事被又轻又快的接了过去。
若是有鸟儿愿意从山顶俯瞰,那么它将会看到纵然是人类漫长一生也鲜少观摩到的景色,面前这座金碧辉煌宫殿飞快明亮的时刻,正如楚栖掌心中的夜明珠那样,被他缓缓揭开绒布,萤火一样的渺小的石头,光芒却是如此耀眼。
他用手轻轻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他疾步匆匆,在韩齐的引路下,踏出行宫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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