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明明。
一个平凡的21世纪的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普通的一生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一天晚上开始出现变化。
我以后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从前平静地日子如同梦一般,一去不复返。
我永远不会忘记离开家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关掉的客厅的灯,那是再也看不到的灯;我带走的那把灰绿色塑料伞,再也不能放到我的鞋架旁边立架上;我也再不能在晚上十一点以前,在那张花花绿绿的床上安静睡去,再不能用自己的安卓手机联系到自己曾经一点儿都不想念的离婚的爸妈。
我曾经最不想再重复的乏味生活,成为了我以后的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回忆,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讽刺。我曾以为自己只是不敢主动去死,所以即使当有一天死亡降临到我身上我也能毫不畏惧地平静接受,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我的这个想法是有多么错误。
我还是稍微想要自我挣扎一下的。
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听到,触碰到这个处处都显示出未来,科技的世界时,我的内心只有迷茫与孤独。
那些网络小说能迅速适应未来环境的主角们看来是有极其强大的适应能力和坚韧不拔的性情以及伟大的理想才能够在未来站稳脚跟,甚至打败未来接受过全方位先进思想教育的人们,大放异彩,或者是说未来的思想并不先进,尽管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可生活在星球上的人类总是在重复着前一辈,或者前前辈甚至更久远的人类曾经做过的事情。
又或者是说,那些主角们还拥有能帮助他们的金手指,是将那些未来世界变得更加和谐的最后一块拼图。
而我,王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金手指都没有的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我穿越过很多次。
我的第一次穿越是到了一个六个性别,人类把自己分alpha,Beta,Omega与男女性别进行排列组合的世界。
我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脖子上长了散发信息素的腺体动物能够把自己称为人类,虽然人类身体内部也会有腺体,比如说狐臭的产生方式,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而不能接受的最重要原因是这些信息素竟然能够明显影响这些人的精神,并且对于alpha和omega而言,他们竟然还有所谓的发—情—期。
我很吃惊,人类这种生物难道不是不存在发情期的吗?在我的印象之中,发情期这个词只存在于动物世界类的纪录片里。
总之,一切都显得很奇怪,然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不同,我第一次穿越还是自己的身体,虽然是正儿八经地被生下来的,但身体还是人类的身体。
但在在出生检查后,我就被判定为先天性残疾,缺少腺体,不能释放信息素。所以对于这个繁殖任务依旧很重要的世界来说,我注定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垫底废物。
所以我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生abo父母遗弃在了出生的医院里。
还好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共和国社会公共保障很完善,即使我没有监护人,也能够得到基本的照顾,能够保证我读到大学毕业。等到我毕业后,就会根据的情况为我简单提供一些的工作。
我大学并没有读完。
因为在这个大学能读到四五十岁,人类的平均年龄有三百岁甚至可能更高的世界里,我并没有什么改变的二十一世界人类身体就好像得了早衰症,我实在不好意思在大学里读到四五十岁。
那些知识对我来说如同天书,一直待下去只能说明我的脸皮有多厚。
他们说的没错,与身体素质上升一大截截的未来人类比,我确实只是一个什么都拿做不了的废物。
我想要辍学,可是严密的升学福利系统不是我想能辍学就能辍学的,我既不能如自己心愿地爽快退学,也不能如这个社会那样所想的顺顺利利上完学,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因此我每天过的浑浑噩噩,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在那些人看到我瘦弱的身材,没有丝毫信息素的身体,脖子上一点腺体凸起都没有的痕迹,那张粗糙的,毛孔明显的脸,福利系统的身份,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出来,他们就不会再尝试靠近我。
有一天下午下课,我在回去宿舍的路上,被一个神经病的男人袭击了。
我那时很冷,带着围巾,不认识的人一般就看不出来我就是那个腺体萎缩的异常人类,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身材很高很壮的男人突然就把我按到了墙上。
这个神经病眼睛通红,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像一个正在发病的疯子,他的力气很大,我拼命挣脱却没有用。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浓烈的酒味带着热度,熏的我只想打死他。那张好看到英俊的脸此刻成为我恐怖的源头,我内心焦急而慌张,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把他打开。
我用脚狠狠踹他的下面,与此同时他狠狠地朝着我的脖子咬了下去,我只是感觉肩膀到脖子迸发出剧烈的疼痛,然后就闻到了铁锈味,我脑袋一炸,眼前就一黑,晕过去了。
等到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张床上,脖子上围着厚厚的纱布?也可能不是纱布,反正就是治疗止血之类的东西,我一向对未来医院的治疗手段感到困惑。
我还看到了其他的医疗设备。
感谢先进科技,感谢未来医学,我之前明明感觉到自己流血流的能当场死亡,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除了身体有点晕之外,我已经能比较轻松地移动自己的四肢了。
现在病房内没有人,我马上打开手上的微型摄像设备查看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惜的是,这一次出门由于事发突然,我的设备在拍到一半时就已经塞满内存了,然后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清理过摄像设备了。
可恶,大意了。
我内心懊悔不已。
现在那个试图强——却意外变成杀人未遂的罪犯到底在哪儿呢?我又是被谁送到医院,让医院给我治疗的呢?
就在我盯着天花板发呆思考时,一个熟悉的男性进了病房。我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忘记这张可恶的脸,可恶,这种人怎么还不进监狱!
啊,是那个神经病,现在平静下来倒是挺人模狗样的啊?!
“对不起。”这个罪犯这样说。
我直翻白眼,张嘴想要说话,我才发现自己没法出声。也许是看见了我这个动作,那个神经病又说,“脖子那里的神经发达,就算是医生也没办法马上就能把它治好,还需要几天才能治好。”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谁能告诉我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看着我焦急的眼神,这个神经病终于能够明白我想要说什么了。
“你是想问是怎么到医院来的吗?在我咬了你……脖子……之后……”这个人说话吞吞吐吐地,“在那之后,我闻到了血腥味,就被刺激地清醒过来了,于是我按下了紧急医疗服务程序,没有几分钟医生就对你进行了紧急救助,然后那我们两个带来医院里了,之后医生又对你进行了治疗。”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原因造成的,一切责任我都会负责,请你不要担心。”
这个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指了指一旁的金属箱子,“我把你的行李都放在这个箱子里了,通行码挂在你手上,我之前看见了K大学的通行证,原来你还是学生啊。”
尽管对方态度很诚恳,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做了什么,我内心就像是吃了屎一样恶心。
“出去。”我说。
那个人笑了一下,我想吐,那张用于繁殖后代而存在的在生理学意义上属于优秀的脸只能让我感到恶心。
于是那人不笑了。
这种人,这种生物为什么会是人类?
他说,“你不要着急,我来是有事找你。”
我猜到他要找我做什么,无非就是补偿之类的。
“在这件事上,您很吃亏,还好事情没有到难以挽回的地步,您尽管提出条件,在我能办到的范围内我都会尽力去办。”果然,他这么说。
如果当时在场的不是我,而是一位omega呢?那么O将会受到什么样再也无法挽回的伤害呢?
这个世界上,对于O的恶意很大,大到只需要一点点的不小心就会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我内心这样想着。
“你帮我退学吧。”我面色平静地说。
“你想转到更好的学校?”他毫不意外,“我只能保证你能去第二学校。”
“只是退学,不是转学。”
“……”他有些吃惊,“你还未成年吧,为什么要退学。”
“关你什么事?”我说,“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过了一会,他说,“我答应。”对方后来也给了我一笔钱,他本来想和我交往一下试试看,因为他说这件事吃亏的是我,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成为伴侣那么伤害还能降到更小。
试你妈啊试,我没有脑子了是吗!和□□犯试一试,滚犊子!
我被震惊到无言可说。原来的世界已经有很大恶意,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久到居住的地点都已经扩大到这么多星球,那些恶心的歧视仍然如同附骨之疽,关于性别的,阶级的歧视,果然无论过了多久都会存在。
在这一点上,他们简直和人类一模一样。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没有腺体的人类,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个神经病前前后后找到了我很多次,甚至学会了跟踪。
他多次试图和搭话,偶遇,我每见到一次他的脸,就会更加加深一次对这个垃圾的厌恶之情。
正常情况下,我是可以申请人身保护,禁止指定人员接近我所在区域,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我尚且是未成年人,如果申请,就会被强制带回学校,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放弃了。
我为了躲他,不停换地方,我全靠着临时打工才勉强活下去。
那时我被如同猫鼠游戏一般的躲避——找到——躲避——找到,弄得精疲力尽,神经衰弱,脾气古怪,对于造成我现状的罪魁祸首,我恨不得他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彼时我龟缩在一处看不见光线的小小废弃鬼屋之中,看着那些黑暗之中的也许会存在的东西,心中的怨恨随着绝望越来越强烈,我脑子里渐渐想不起其他的任何事,心中想要他消失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它盖过法律,盖过道德,盖过一切。
我心中最后的底线岌岌可危。
人在被逼到绝望之时,能做出任何事情。
他家世背景优秀如何,自身能力强大如何,社会地位高级又如何。
人脆弱的时候,一只蚂蚁也能让他死亡。
越是拥有一切的人,越是容易受到伤害。
越是一无所有的人,越是能伤害到别人。
在那几天,我制定出了计划,参考我脑海里存在的恐怖片情节,我通过消息把他引诱到一处完全封闭的地方,那里布满了我早已经布置好的陷阱。
如果他来了,就执行这一个计划,如果他不来,我就选择另外一个计划。
我告诉他,我被绑架了,地点在XXX,如果想要救我就过来,什么都不可以带,如果不来就撕票。
为了效果逼真,我狠心打断了自己的腿,抹上血,利用工具照了自己被捆着马上咽气的图,用没有标志的基础通讯工具发送消息给他。
他果然来了,我窝在鬼屋之中看着监视器中人,他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看起来可真搞笑。
他看起来还真担心我啊,嗤。
我看着他一点点走入陷阱,心中不禁感叹科技的便利,布置的环境能够完全欺骗人感官,只要一点点生物制剂,结合真实场景,就能给人营造出一种不在此间的错觉。
他陷入了昏迷。
但他的脑子还在活动,在那个虚拟世界之中,他看到什么也不奇怪。
我原本是很兴奋的,但越做到最后,我越觉得烦躁。
直到最后一刻注射针剂距离男子的脑子不到一厘米的距离,我后悔了。
我选择放弃。
我不想为了这么个人渣而毁掉自己。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异常愤怒而无力,我做的这一切就要这样戛然而止了吗?
我控制针剂远离,把它丢掉,最后只是告诉这个人我已经被撕票了。
还好心地给他放了我被撕票的场景,随后放他离开。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弄死你。”
趁着他神思不属,站在原地发呆时,我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趁他短时间什么也没发现,赶紧跑。
我多花点了钱坐最便宜的星舰去更远的星系,即使是和货物窝在一起,也阻挡不了我心情愉快。我正想着以后怎么办,星舰就剧烈抖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那是星盗,践踏法律的流浪生物,隐藏在宇宙中的强盗。
那些亡命之徒打劫了星舰,我尚未反应过来时,便看到一把金属的武器对准了我。
“啊,是个没什么用的BETA呢,真是该死,这次竟然没什么优质omega吗?”
“真是可惜啊。”
他们感叹着,就把我杀死了。
啊呼,真的是……该怎么说呢?虽然不想死,可是这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世界,能够离开真是太好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这种心情就更加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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