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什么？”你挑起祁煜的下颌拿指腹轻轻揉捏了下，“祁教授是说我故意亲你吗？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不可以？”
一点餐后甜酒让人的胆子变得十分大，酒精在身体里面代谢产生的热量足够你趁着祁煜洗手的功夫，踮起脚尖去够他的脸颊，然后又像恶作剧得逞孩子般随口撇下一个离谱的借口，全然无视他的反应。
镜子里映出一张红透了的漂亮脸蛋，眼神不时偷瞄向你，似是想说什么但又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只是悄悄舒了口气，拿指尖把额前的头发往旁边挑了挑。
而此时，才平息没多久的他，因为你的靠近，又重变红烧鱼。只见他嘴巴微张，愣愣看了你半晌才嘟哝一句：“可你前面明明说自己不小心……”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和委屈，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欣喜，羞赧，隐忍，各种情愫交织着，像密集的火星即将引燃那一刻，热切而汹涌。
你歪着脑袋一瞬不错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又故意问：“对呀，不小心想亲，所以故意亲了，不可以吗？那你要不要怪我？”
又是长久地沉默对视，终于他似乎忍不住了，握着你的手腕用力，顺势起身将你推靠在抱枕上，“不怪你，但是人都是很贪心的，你确定只要这么一点就足够了？”
只是一瞬，随着姿势的变换，这张极致漂亮的脸上也换了神情，居高临下的注视，就连眼底的笑意都像是神明对信徒的怜惜悲悯。
他微笑着抓住你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脑海中突然就被另外一道声音入侵，“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那把我的心给你，你要吗？”
“祁煜……”
你惊呼了声他的名字，下意识手掌握拳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靠近，“别……”
“嗯？怎么了？吓到了？”
祁煜垂眸笑了下，碎发覆盖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情绪，等再次抬眼，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爽朗笑了下，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又恢复了之前温和无害的样子。
“害怕还要故意捉弄人，你可真像那种胆小又调皮的小螃蟹，冷不丁把人啄一下，被发现后又举着小钳子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求饶。”
你眨了眨眼，想说的话就挑在舌尖，于是干脆鼓足勇气撑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可我没害怕，更不会求饶，我现在还是很想——”
就在你准备好开口的时候，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提醒。
“嗯？这个时候是谁呢？”
你松开祁煜准备去拿手机，却被他抢先一步，“别动，是找我的。”
他有些霸道地一手按着你不放，一手捞过手机接通：“姓唐的，平时不分时间催画稿就算了，过年也不放过我？”
你们贴的太近，即便没开免提，唐知理的声音也从话筒中飘出来，听得十分真切。
他哈哈笑了几声，道：“大画家，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催稿是送礼物来着，不过我也知道你们里莫利亚没有这个传统，所以那些虚礼就免了，给你送一盒巧合糖，出差特意买的，祝你新的一年，生活甜蜜，灵感多多……”
“行了行了，”祁煜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好意心领，别的年后再说，挂了。”
“哎哎哎，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大过年的也别一个人闷着，今晚白沙湾那边海滩上有烟花秀表演，要不陪我一起去凑凑热闹？”
祁煜目光转向你，不自觉唇角弯起，回绝道：“你一个人你去，我又不是一个人。”
“啊？”
唐知理那边明显顿了一下，随后似是反应过来，哦了声，“是和她在一起吧，哈哈，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糖盒放门口，记得拿，新年快乐。”
电话挂断祁煜才后知后觉看向自己被解开的胸前扣子。
“你干什么？”
他好像被你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按住你的手试图制止，但却并没有用力，随后低低咳了一声，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就想让我……”
你抬眸看他，他便又避开视线，“不要再胡闹了，你这样，我很难保证不会对你做点什么。”
果然这条鱼又很轻松的熟透了，话音落就再也不敢看你，半张侧脸连同脖颈，甚至胸口都微微泛红，像块可口的草莓蛋糕，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你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做了，捧着他的脸颊就吻了上去。
“唔……”
祁煜轻呼了声，被惊得瞳孔都变大了，呆呆支着身子，护在你腰侧的手都微微发颤。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唇角的气息还是那样熟悉的，带着能让人刺痛的味道，恍惚间他想到海水中那个初一面就抱着他不放，大胆咬人的你。
“所以，对于珍爱的东西，就连海神也无法做到释怀吗？”
他已经想不起这句话是谁问的了，只清晰记得当时他没有回答，而如今好像也只能沉默以对。
你并不知道祁煜心中的波澜，见他放任，更加肆无忌惮，又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指腹摩挲着，随后侵入，拿指尖触摸那一点可爱的尖尖的虎牙。
“祁煜，听说人鱼的牙齿都是很锋利的，能一口把鲨鱼的骨骼咬碎，是不是真的啊？你的怎么像小狗牙一样？”
“对了，你的尾巴到底是怎么收起来的？要怎么才能长出来呢？”
“祁煜……你的腹肌摸起来有点烫手，是不是要变身了？鱼没有水不行吧？我带你去浴缸泡着……”
于是半个小时后，当你被祁煜按在浴缸里吻得几乎窒息的时候，你想起前面自己作的大死，恨不得时间倒流，邦邦给自己两拳。
“……祁煜…够了……”
撑在浴缸边缘的手臂成了唯一支撑点，周身都被温水和他的体温包裹着，你觉得自己像是沉溺进了被阳光晒暖的海水中，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的水波从你的身体上滑过，清晰又温和，但你的心却不自觉提起来，警惕着那些猛烈的随时可能袭来的波涛。
祁煜的胸膛紧密贴着你的后背，不留一点空隙，那只常年握画笔的手箍着腿根，只略微收紧了下，指腹的薄茧就能瞬间让你难受得发抖，但他的语气却依旧温润有宽和，嗓音中轻溢出笑声，“又是祁煜？刚才不还叫祁教授吗？再叫一遍，我还挺喜欢听的。”
叫屁。
你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把他嘴堵上，“你闭嘴……”
祁煜轻轻笑了，另一只手掰着你的脸转过来，吻了吻你被水汽蒸腾得湿漉漉的脸颊，“嗯，答应你，我不说了。那可以告诉我你的感受吗？你有让你更开心一点吗？”
你没有说话，只是热切回应着他。
祁煜，喜欢说不出口的话，拥抱和亲吻应该足够表达吧。所以，新年快乐，还有，不会再让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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