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战更是忙得昏天黑地，他这段时间不仅要带队去儿童福利院完成每周的志愿活动，还要兼顾元旦晚会的安排，找的兼职已经请了一个多月的假了。
幸好老板另外找了人帮忙，不然他这份兼职也要吹了。
最后一场元旦晚会是他们自己信息学院的，栗战本来说要回去补觉，但架不住白敛一个又一个电话骚扰他，说是已经留好位置了。
栗战只好去找他。
两人一块去礼堂，栗战没好气道：“你说你都已经不是咱学院学生会主席了，非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白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凌凌请我去看话剧，给了我两个位置。”
两人同时一顿，各自奇怪地看着对方。
栗战：“凌凌请你干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白敛：“……你们不是舍友吗？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他让我叫着你呢。”
栗战：“……”
栗战啧了一声，扭头观察白敛。
他一个直男，平常也不会特意去看同性长得美丑，更何况目前为止，他自认为在学校里还真没遇到过比自己更帅的。
白敛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白敛其实长得特别书生气，就好像……脾气好的方祁。
这么看来长得似乎也不错。
栗战突然叹了口气，有点为他这个傻白甜兄弟担心。
凌凌给的位置是真不错，就在观众席第五排，但两个人一直没看到凌凌在哪，发消息也没回，估计在后台候场。
白敛看栗战哈欠连连，实在是对节目提不起兴趣，于是拱了拱栗战的胳膊肘。
“你和你舍友还处不来？方祁上次不还为了你受伤了吗？”
提这个栗战更不感兴趣，于是闭目养神，敷衍道：“处得来啊。”
他想到什么，撩起眼皮看白敛：“你和凌凌还有联系？社团的事情他不找社联部，找你这个正主席干什么？”
白敛敏锐地感受到了栗战不想自己和凌凌多接触，奇怪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大敌意？这么着可不行，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吃的亏还少嘛？”
栗战不想背后议论别人的**，但现在他怀疑凌凌可能是看上白敛了，他不想白敛稀里糊涂往火坑里跳，正想提醒他注意和凌凌之间的交往距离，这时舞台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白敛和栗战一起看向台上。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话剧社的节目，演出的是经典剧目《梁祝》中的“化蝶”片段，服装是简单的汉服样式。
不过话剧社应该对它进行了改编，这一著名的悲剧居然也有让人开怀的时候。
栗战下意识在舞台上寻找凌凌的身影，却愕然发现凌凌是反串的祝英台。
凌凌没有化女生浓妆，只是简单晕染让他的面部线条更柔和。或许因为经费不足，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有造型，只是清爽的短发，和“梁山伯”一样，在额头上绑了一条红色的发带，但一举一动很容易让人看出他饰演的是什么角色。
栗战一直皱眉看着台上的“梁祝”各种搞笑的缠绵互动，甚至因为凌凌本身是反串的，喜剧效果更好。
白敛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都忘了问栗战刚才想说什么。
说实话，凌凌在台上放得开，长得又讨喜，看现场反应人气很是高。
栗战看白敛毫无所觉还在傻乐，倒是感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很快来到了“化蝶”，凌凌悲凉而沙哑莫辨雌雄的嗓音被舞台的音响放大，悲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他甚至只是简单地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服，可眉目间的柔情和温婉无一不在昭示他扮演的是个女人。
说实话，栗战是有点意外的。
尤其是当全场的灯光都照在凌凌清秀的脸上时，他那副悲痛欲绝的哽咽模样，没人不会动容。
话剧的最后，一束灯光打在凌凌一张悲戚又释然的脸上，他没有做太大的表情，但栗战还是能从他的眼角滚落的大颗泪珠感受到祝英台的绝望。
身边响起了一阵阵的啜泣声，栗战侧身看向白敛，发现他的眼角也湿润了。
更让栗战没想到的是，方祁竟然也有节目。和军训时那闹着玩一样的即兴表演不同，舞台上化着淡妆的方祁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精心布置和舞台飘着薄雾，方祁在演唱一首欢快的情歌，台下的小姑娘不时为他喝彩，栗战不得不承认的是，方祁这小子居然比凌凌的人气还要高。
呿，装模作样。
栗战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在方祁笑着向台下鞠躬退场时，拍了张照片。他打开和方祁的好友想发给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挺无聊，把手机揣回兜了。
晚会直到九点半才结束，白敛非要栗战等着凌凌一起回宿舍，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在齁冷的外边等了二十多分钟。
栗战冻得一边原地热身一边骂人，半天没听见白敛的动静回头，发现这大哥竟然在盯着向这边小步跑过来的凌凌。
栗战：“……大哥不是吧，你盯着人家干什么？他脸上有花么？”
白敛却没理他，只在凌凌走近时一把抱住了他。
凌凌被吓得不轻，眼神求助一脸呆滞的栗战，却得到栗战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后面跟过来的方祁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妆还没卸，随意往那一站竟然像个小明星似的，不时有追上来的女生偷偷回头看他。
栗战莫名又想起自己手机里最新的一张照片，也没说话。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得有一分钟，白敛终于放开了凌凌，眼睛还是红的，后知后觉感到尴尬，摸着脑袋解释道：“没想到你们社团这么厉害，刚才的表演很打动人，真的。下次再有演出我一定给你们批场地。”
紧张的考试周和一场小雪如约而至，一大早栗战盯着一脑门起床气被栗苒苒的手机轰炸叫醒，不情不愿跟着她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已经有不少人了，栗苒苒没抢到好位置，气得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几楼背书去了。
栗战找了个电脑桌趴着睡到八点半，才拿着自己的专业书去找她，人还没找到，倒是在楼梯口看到了正在背书的方祁。
栗战贼兮兮地绕到方祁身后准备偷袭，却见方祁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侧身躲开了。
方祁瞄了他一眼：“你真无聊。”
栗战也不觉得难看，笑着坐到了他身边，拿着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发现方祁一点都没受自己影响，仍然在专心背书，不由得打心眼里敬佩他。
“说真的老方，我要是你，早烦死我了。”
方祁终于被他搅腾地背不下去了，想损他几句，张口先破功了，无奈笑道：“你真真真是够无聊的！不好好复习，今年还想留级？”
栗战索性把专业书扔一边，双手在脑后交握伸了下懒腰，扬眉道：“复习不复习的，还不是那样。一夜复习两茫茫，看一句，忘三行。”
方祁简直服了这人，把懒说的这么理所应当，开玩笑道：“不复习正好，明年不用和你一个宿舍了。”
栗战笑嘻嘻地深长脖子凑过去看他的书，肩膀拱了拱方祁：“学霸，你真的没有什么快速记忆的办法么？”
方祁看着脑袋都快枕到自己肩膀上的栗战，将书往他脸上一盖把他推了回去，一本正经道：“还真有。”
栗战愣住：“什么？”
“今晚睡觉把知识点放枕头底下。”
栗战：“……难道不应该放脑门上？”
方祁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从身边拿了本笔记本放到了栗战腿上，远离这人去别处背书了。
栗战翻开书一看，不由得乐出了声。
好么，这是高数的类型题集，还是手写的。
栗战点了两下书皮上方祁的名字，扬眉道：“齐活！”
在方祁的努力下，栗战二战高数终于压线及格了，这就导致方祁美好的心愿没能完成——栗战已经有一半的可能还要和方祁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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