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灯光下，李璐瑶的意识在晃动的酒水中逐渐模糊，她晃了晃头，空出左手揉了搜眼睛，随即哐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杯中的酒溅了一身。
嘈杂的吵闹声，尖锐的，声色俱厉的，男的，女的……凌钰的……
李璐瑶缓缓睁开眼。
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别吵了，李总醒了！”人群像一窝蜂扑过来。待一群助理问清楚情况后又作鸟兽散。
病房里突然空下来，只剩下李璐瑶和凌钰两个人。
起初凌钰被挤在最后面，突然就成了第一位。
她从容地收拾了自己被挤皱的裙摆，敛了敛头发，才走上前来，坐在李璐瑶身旁。
“头还痛吗？”她问。
李璐瑶不说话，默默地向旁边挪了挪，然后钻到凌钰的怀里，抱住了她。
她嫌恶地闻了闻自己，嘀咕道：“好臭啊。”不知道凌钰听没听到。
她听到凌钰叹了口气，心里更加委屈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委屈从何处而来。只明白，见到这个人，她心里就开始难过。
凌钰问：“饿不饿，我给你炖了排骨汤。”
她将李璐瑶放好，转身从病房外拿着饭盒进来。
李璐瑶小口喝着汤，凌钰在旁边皱着眉头碎碎念，“接到电话时，我正下楼呢。一听你出事了，我立马就赶过来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李璐瑶说，“还好你没事。”
李璐瑶立马抬头笑笑，表示自己现在又精神满满。
“金铭传媒的项目我拿下了！”李璐瑶突然想起这个好消息，她忍不住和凌钰分享。
“庆祝一下！诶，不行……你这身体，还是过两天再庆祝。”凌钰叹了口气。
“哎呀，乐观一点，悲春伤秋的可不好。你看，虽然我被喝进医院了，但是项目到手了呀，我的酒技也被锻炼了。下一次，我就完全能应付过来了！”
凌钰没说话。这不是李璐瑶第一次因为喝酒应酬进医院，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好与不好，这些都是缓解担心的说辞。
凌钰温柔地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扶着病房门走了出去。
现在是十点钟，住院部楼下已经漆黑一片，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对话声，凌钰坐在椅子上，黑漆漆的一片寂静中，隐约能听到两声啜泣的声音。
今夜没有月亮，寥寥无几的星星也没能投下一点光亮照亮来时的路，只有一阵阵凉风穿过没有树枝梢头吹过来。
啜泣的声音终于被打断，夜却没有回归宁静。
没等凌钰抬起头来，身后便有沉重的东西压过来，那东西用头发轻轻蹭着凌钰的脸，好脾气地哄着，“别哭啦。”
凌钰吓了一跳，轻轻地退了她一下，狡辩道：“谁哭了？你别吓我。”
凌钰扮作一副惊恐的模样。
李璐瑶握住凌钰的手。她知道凌钰担心什么，也自然知道凌钰为什么悄无声息地下楼一个人躲起来哭。
“别担心我，我是谁啊！小强都没我能干！”李璐瑶笑笑。
凌钰也被她逗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李璐瑶转过身，蹲在她前面，“别哭了，走，我带你回家！”她配合地拍了拍屁股，“小李为您服务。”
凌钰笑着踢了她屁股一脚，笑骂道：“醉鬼一个。”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回家。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地走着。11月的天，云城的樟树还是茂盛的一大片。李璐瑶一脚又一脚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声声清脆的声响。
她拉着凌钰碎碎念。
“又到11月了，今年你要回家吗？还是回去看看？一两年没回去了。”
“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好一些，最近公司阿姨做饭越来越难吃，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金铭传媒的项目拿下，又好久看不到你了……”
她蓦地转过头，抱着凌钰，在她的右脸重重地亲了一口，“我好想你……”
凌钰任着她亲，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凌钰最近总有一种感觉，李璐瑶和自己越活越后退，像两个不知疲倦，傻乎乎的孩子一样，像两人刚在一起时那样。
她想起白天那通电话，心里没有来开始慌乱。
“等我赚大钱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想玩什么，我陪你去。好不好？”李璐瑶握紧了凌钰的手，拉回了她飞乱的思绪。
“好不好？”她像是酒劲没过，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地询问。
“好”“好”“好”，凌钰也微笑着一遍遍地回应她。
凌钰扶着李璐瑶回了病房。
李璐瑶很慷慨地分享了半张床给凌钰，被凌钰婉拒了，尽管前者厚颜无耻地多次邀请。
最终以一人半张床告终。
床太小，两个成年人只能侧着睡才明显舒适些。
第二天一早，李璐瑶便呲牙咧嘴地嚷嚷腰酸背疼。凌钰一眼看穿李璐瑶影后般的演技，头也不回地留下躺在床上的李璐瑶。
身后传来李璐瑶不满的抱怨……
“走走走，回家！”凌钰心里逗她逗的开心，又跑回来，三下五除二地直接抱起李璐瑶。
房间里空荡荡的，但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宫保鸡丁，糖醋排骨等菜。
昨天正是李璐瑶的生日。
可惜一桌精心准备的好菜只能回锅加热了。
李璐瑶躺在床上刷着今日的微博，眼球赫然被热搜吸引。
“新晋小花胡蝶疑似恋情曝光”
“胡蝶是女同性恋视频”
“……”
胡蝶是李璐瑶成立公司后签下的第一个女艺人，寄予李璐瑶及一系列投资人的厚望。
李璐瑶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冷风呼呼地从窗户往屋里灌，让原本浮起冷汗的李璐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最后索性穿上鞋子就往外冲。
“不吃饭了？那我给你打包送到公司。”凌钰从厨房看了一眼飞奔而去的李璐瑶，停下了手头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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