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商离装样失落地应下，噗叽噗叽跟上绿团子，往这数据空间的某个方向前进。
途中，他仔细审视了番自我与环境。
好消息，他似乎恢复了完满的状态，不再像先前仿佛情感模块出问题了那般有气无力。
坏消息，那坍塌的梦境没有把他送回现实，而是把他反向输送到了这莫名的地方。
不出意外，应当是系统的大本营。
商离融合那些系统时检阅过它们所存储的信息，知晓系统拥有联系系统空间以及主系统的能力。
但这些都需要消耗相当充足的能量，所以很多系统在任务完成前不到绝境，都不会选择这样做。
而能抵达绝境的系统，大部分也没有储存那么多的能量来消耗。
所以，我怎么会突然被抛到系统空间？
商离看着前方的绿团子，心想：
是031把我带来的吗？
过了大约半刻的时间，不知抵达了哪里，它们脚下开始缓缓浮现出道路的形状。
如在黑纸上用白色记号笔勾勒出轮廓，接着再一点点添上金属的颜色。
最后，道路正中央的方形管道从道路尽头蔓延而来。
管道足有团子形态的商离整个身子宽，三面埋在逐渐色调冷硬的金属道路上，顶面暴露在外面，隐约能透过管道透明的壳子窥见里面的白色数据流。
如同河道那般，管道除了顺着道路方向的主干外，每隔四五米左右的距离，都会分出一段“支流，”往道路两边的机械装置流去。
此外，不断有其他彩色的团子们也跟随道路的出现一同进入商离的视野。
团子们站在道路两边，各自鼓捣着装置。
“滴。”
不知是哪位的装置启动，一道蓝色光芒应声笼罩在它前面的团子上。
随后团子在光芒中迅速虚化，带着电视关机的特效消失不见了。
走在前面的绿团子似乎察觉到了商离的好奇，转过半个身子问：【这传送门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传送门。
商离心中了然，面上却摇摇头，【它们都是要和我到一个世界做任务的系统吗？】
【怎么可能。】
绿团子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去往9号世界的只有你一个。】
【为什么呀？】
商离装样懵懂无知，【要是安排很多经验丰富的同事和我一起去，任务的成功率不就变高了？】
【？】
绿团子歪了下圆滚滚的身体。
尽管没有脸和五官，但依旧完整表示出了疑惑的情绪，【是任务数据发给你的时候信息包破损了，还是安装的这个性格模块难道需要的存储太大，把你的智力给压缩了？】
商离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是信息包破损啦，有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否则我怎么会逗留在这里？】
【……】
绿团子沉默片刻，久到商离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才长长叹出一口气，【031，我真是服了你了。】
【谨慎是好事，幸好你没立刻出发。】
商离闻言，便用恰好能让绿团子听见的音量，低声嘟囔起来，【一个拯救任务而已，需要这么紧张嘛？】
【当然了。】
说到这里，绿团子身形立刻膨胀了两圈，【这个世界不简单，到目前为止，前往009号世界的同事们全部一去不复返。】
【哇哦。】
商离表示惊讶。
【不要小看，这可是很严重的损失！】
绿团子膨胀得更大了些，【其中不乏经验丰富的老前辈。】
【那为什么我这种刚刚出厂的新手，也被派去难度这么高的世界做任务？】
商离问。
他记得031曾和自己说过，这个世界是自出厂以来它做的第一个任务。
【……】
【跟我来。】
绿团子迟疑片刻，最终伸出牙签似的小手，拉着他走到了一座装置的后面，正好是头顶那危险红光扫不到的死角。
做完这些，它还不够放心，在身边编写了全包围的高级防火墙，才对商离悄声道：【因为我是任务的安排者，所以才能知道这些。】
【我现在说的话，给我烂在数据包里，千万别告诉别的系统！等下听的时候也不准搞出什么动静，引起主系统注意就麻烦了。】
绿团子做完警告，终于进入正题，【009号世界似乎有时间重启的能力。】
它继续道：【原本登神系统001前辈已经完成了任务，让它的宿主从内部打破了屏障，成功连接了能量输送通道。】
【但是001宿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主系统手上逃了出去。】
绿团子语气里没有丝毫遗憾或可惜，反而颇为幸灾乐祸，【煮熟的鸭子飞了，更何况飞走的还是蕴含能量在诸多任务里数一数二的009号世界，主系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反正屏障还开着，所以祂选择直接御驾亲征，而我则跟随在祂身边。为我们系统世界拓展疆土而出征，当年我还是很兴奋的。】
或许是想起了英勇过往，它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有些高昂了起来，【当时我也只是个新生的小系统，降临在009号世界后，我第一次看见那种震撼的场面。】
【裂缝里溢出的竟然是是金色的，压缩凝结成水流般的能量！】
商离：【……裂缝？】
【嗯，为了更好的收割能量，主系统割开了条裂缝，而我……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能量搬运工。】
绿团子咕蛹两下，表示“你懂的”。
商离则沉默地点了两下头。
懂，当然懂。
他不仅懂，他连当年的场面是何种惨烈模样都快想象出来了。
虽然早料到事情不会有龙傲天说得那样轻松，但是商离再次对那家伙在海底的话有多轻描淡写刷新了认知。
现在看来，龙傲天对待系统们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十分仁慈。
察觉到了话题跑偏，绿团子顿了下，迅速回到正轨，【001的宿主背叛了我们，主系统降临没多久，他就扭转了那片世界的时间，修复屏障把我们赶了出去。】
【至于没有回来的同事们……全都杳无音讯了。】
【那次出征的损失太大，所以主系统打算往这个世界投入几百个多新生的系统，以量取胜。】
【为了减少损失，主系统不安排培养时间和投入资源更多的前辈们去完成任务，而是选择你们刚出厂的小系统。】
【那么多系统，总会有一两个完成任务的。】
绿团子语气恢复先前的严肃与正经，【主系统的意思……说不好听点，反正制造一个像你们小系统简单得很，损失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商离学着它之前的动作歪歪身体，【所以我们是用完就扔的耗材？】
【……嗯呐。】
它含糊地应下了这个说法，随即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商离的脑袋。
【但你可是我一手培育起来的，我衷心希望你能成为那个幸运儿，凯旋而归。】
【要是平安回来了，我就向主系统申请换岗，让你也和我一样，成为专门培训新系统的导师系统。】
真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商离在心里回应。
031怕是要永远待在那里了。
【好了，话到这里，我也不再多说。】
绿团子解开防火墙，为他打开了身边的那台装置，然后调试了几个程序，【去换模板吧，我已经把新的任务压缩包发给你了，这下好好准备再出发。】
【……】
【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光芒笼罩在商离身上前，他忽然出声问。
绿团子：【嗯？】
【我的宿主……也是提前安排好的吗？】
【当然不是。】
绿团子语气莫名，【你的数据是被损毁大半了吗，宿主是你自己选的。】
【当时不是还说要选一个心地善良沉稳可靠的人做宿主吗？】
【挑来挑去选了那么久。】
【哦。】
商离装作全部想起来的样子。
光芒倾泻而下，绿团子退后几步，离开了装置光芒照射范围。
然而就在此刻，商离骤然跳起来，迅速修改了装置的几个程序。
在来的路上，他偷偷观察过其他系统如何操作装置。
选择了009号世界后，传送门随即启动。
【确认降临地点，开始传送——】
【等等，我不是说要修改模板吗？！】
绿团子冲过来想要修改装置，却被商离一把拉进了光芒中。
【哎呀，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啦~】
他看着因传送门开启后无法中断而离开的绿团子道。
语气分明带着笑意，却又暗含威胁，【现在我最想做的，是和你一起去做任务呢。】
【你——】
话音未落，绿团子的身形便与商离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商离并不打算在系统空间里做什么。
他对系统空间的了解太少，对主系统的了解更是只有一个名字。
要是乱用异能，少不了要出什么岔子。
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这个知道许多信息的“导师系统”，拉到他的主场。
正如来时那样，商离的视角被不断拉低，转瞬就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只是这次，伴随在身边的还有一只被强迫而来的绿色团子。
而现实世界的某条时间线，崔岚一只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抱着小商离，悄悄从窗户翻回了老屋里，生怕惊醒熟睡的商姥姥。
莹蓝色的568顶着那半边和自己差不多大红团子，晃晃荡荡跟在崔岚身后。
“唔……”
正当崔岚安置好婴儿，把小商离放到床上准备盖上被子时，忽然听见身下的小孩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呢喃。
随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咦？”
商离懵懂地揉揉眼睛，察觉到温热柔软的触感后，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怎么忽然有身体了，这是……六岁的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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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炮灰逆袭系统（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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