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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京

夜雨朦胧。

盛月在夜间惊醒后再无睡意,站在窗前看着微微细雨从天上落下,思绪却飘向远方。

午时,陆应川拦住她说在江水汀等她不见不散。江水汀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今天回来时路过那里时她还刻意躲着他,也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那里。或者……已经回去了吧!

思虑间,天空电闪雷鸣,细雨越下越大,有瓢泼大雨之势。

“这么大的雨他应该早走了吧!那么娇贵的公子哥肯定受不了这么大的风雨,早都不在那里了。可是……万一呢?万一他还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心悸的原因,无论如何劝自己都压不下心中那股不安。

“我只是去看一眼,他若是不在我立刻就回来...”这一刻温情战胜了理智,他急急忙忙向汀边跑去。

陆应川在汀边静静地等着,不急不躁,犹如一块望夫石。看到盛月出现他满心欢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一定会等到你”。他紧紧抱住盛月,言语无法表达这一刻他心中的喜悦,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着她,炙热的感情在这一刻通过拥抱传递给她。

窒息前夕,盛月终于挣脱陆应川的怀抱大口喘息。

“你是个傻子吗?本就身体不好,雨大风凉,寒风入体又该怎么办?”她忍不住责问。“再者…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呢”。

“月儿,我不想错过你,我拍我一松手你就飞走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看着他诚恳的眼睛,盛月心里五味杂陈。

他,值得信吗?

陆应川看到了盛月眼里的犹疑,赶紧发誓:月儿,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女子如浮萍,我愿意护你一生一世,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最后的两字被盛月制止,他并没有说出口。

盛月应允后,陆应川立刻搬到她隔壁。去医馆时他一路相送;盛月诊治病人,他便在一旁抓药熬药;晚间回去时,两人也会在街边游玩一番,日子好不轻松快活。

白驹过隙,陆应川一行人游玩时间转瞬即逝。

左景然问他:“你确定这样回去没问题吗?老太太能接受吗?虽然你只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可是依然挂着将军府的名头啊!将军府会接受一个这样出身的孤女做将军府的二夫人吗?……”。

“无所谓我喜欢就好”。话没说完就被陆应川打断。看着他的背影,他脑壳疼。出来玩儿一趟结果拐回去个孤女,怎么给将军府交代呢?

小虎和东子依依不舍的送别盛月“月姐姐,月姐姐……你真的要走吗?不要我们了吗?娘亲说以后你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盛月揉了揉小虎的头“不会的,月姐姐以后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的。”

看到陆应川过来,两个小萝卜头气呼呼的离开了,“都怪这个坏人把月姐姐拐走了”两人一边走一边嘟囔。

“离开这里舍得吗?”陆应川问她。

“我既已选择了你便不会后悔。”盛月坚定的回答他。

陆应川听后会心一笑,十分开心。

盛月为人处世落落大方,陆应川在一旁刻意帮衬,一行人倒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美中不足的是在入城前夕,天公不作美,突降暴雨,一架马车陷入地面出不来,侍从本想放弃马车结果发现是盛月的箱子,一时拿不定主意,禀告陆应川并请求他示下如何处置。

“那是我从全国各地搜寻到的绝版书籍,不能不要。”

“不……要了”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盛月的话语已经落到了前面。

“后面我给你……再找”。盛月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依旧在静静地喝茶。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相处了这一两个月,陆应川也了解了一些她的脾气秉性。虽然她说话依旧温柔,但是她的态度却很明显,那个箱子那些书非要不可,别说下暴雨,就是天塌了她的箱子也要给她运回到京城里去。

两人在马车内一路沉默至别院。

“你先在别院内住着,等我回禀祖母,一定风风光光的把你接进将军府”陆应川安慰盛月。

“好,我一定乖乖等着你来接我。”她笑着回陆应川。

小厮们在费力的搬着箱子,其中一人说:“一箱书怎么这么重,下大雨人都快跑不及了还非要这箱子书,累死老子了,不会是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吧!”

“要不打开看看?”另一人起哄道,却说的先前抱怨的人心动了。正准备挑个时间趁无人时再回来看看箱子里的宝贝时,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各位大哥辛苦了,前院略备了一碗薄酒,招待各位,各位大哥们快去吧!”几人瞬间忘却之前的辛劳和抱怨,向前院跑去,就怕跑慢了没有了。

见人都走干净后,此人悄悄打开后门,两个黑衣人走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掂着几十斤重的书籍,两人把箱子里的东西置换后悄然离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素莜回到盛月身边,回道:“公子他们已经走了。”然后,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封信。

盛月看完信并未言语,只说:“回去睡觉吧,你也忙活一天了。”

深眠的夜晚,有人安然入睡,自然也有人睡不着。

从回府以后,陆应川已经在他祖母的院子里跪了大半天了。“老夫人,你就饶了二少爷吧!冒雨赶回来什么都没有收拾就着急忙慌的来拜见你了,受凉后心疼的还是你啊!”吴妈妈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孽障啊!我难道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是真的要毁了自己吗?你说说我老婆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孽障。”这位在将军府守了一辈子的老夫人,夫君战死时她伤心但她知道那是为国,儿子死去时她瞬间白了头发,等到这留在身边的乖孙时她真的承受不了了……为什么噩耗总会落在她的身边。

吴妈妈示意丫鬟悄悄地把陆应川带过来。

一进屋,他当即跪在老太太面前,说:“是孙儿不孝,惹祖母伤心落泪了。还望祖母保重身体,让孙儿能够好好尽孝,侍奉祖母。”陆应川一字一句的说。

“可是,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一生没有建树你甘心吗?”

“孙儿知道祖母疼孙儿,可是祖母,孙儿的路总归要自己来走。孙儿不想和大哥争什么,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孙儿只想要为祖母遮风挡雨,守着祖母守着将军府。还望祖母成全!”陆应川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老夫人心疼的赶紧扶起他,从小她就知道这是个孝顺孩子,可是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爹呢?大人做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在一个孩子身上呢?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别后悔就行。我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老夫人叹气道。

“谢祖母成全!”陆应川赶紧在老夫人面前耍宝逗她开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他一边泡澡一边复盘自己的处境,对于盛月他的要求并不高:听话、在祖母跟前好好尽孝已足以。

搞定了老夫人,这么久以来他终于睡了一个踏实觉,心里忍不住感慨:“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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