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第二日敬茶时并未被刁难,日子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这天陆应川回来后告诉她,皇后娘娘宴请众位大臣家中女眷前往宫中赏花。
说来这西河国的帝后也是一段佳话,皇后娘娘李斯鸢并非出身于高门世家,而是来自于一个小小的书院,因哥哥李牧的原因,两人初次见面,皇帝刘锦安对她一见钟情,成婚以后两人伉俪情深,锦瑟和鸣,羡煞一众人等。至今西河国的黎民百姓都把帝后当做夫妻模范的表率。
“皇后娘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若有不熟悉的地方也不必害怕,祖母会和你一同前往”陆应川轻声安慰她,锦衣华服金钗步摇如流水般送来,只为能够选出最适合的服饰给皇后娘娘留个好印象。
“这位是左相夫人,这位是大理寺卿的王夫人,这位是忠勇侯的陈夫人……月儿,快来向各位夫人见礼!”
“川哥儿找的这个媳妇倒是让人十分喜欢,怪不得你们祖孙俩一直把人藏在府里不肯露面……”和老夫人交好的一众姐妹打趣起来。盛月不懂便安安静静的跟在老夫人身后,老夫人喊她时大大方方的向各位夫人见礼,倒也没让人捡到错处。
“新妇不懂得地方,以后可仰仗各位夫人提携一二了!”老夫人俯首作揖,礼制周全。
在场的夫人们点头应下,想起将军府的往事也只剩下唏嘘二字。当初风光无两的将军府,如今只剩下一老一少相互依偎陪伴。
伤情时,太监喊“皇后娘娘到”,众人回过神来迎接皇后。
“众人不必拘礼,皇帝邀请众大臣在前殿把酒言欢,刚好本宫前些日子得到一株花,十分神奇,可以跟随赏花之人心意时刻变幻,刚好邀请众位夫人一同前来欣赏,开开眼界”李斯鸢温和大方的向众人陈述。
梅花、桂花、桃花……众人一一上前去试验,果真如李斯鸢说的那般变幻无穷,十分神奇。
左馨然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下愿望却并未出声,眼前的花一阵阵变幻,黄白游、桃夭、赤金、琥珀,颜色一阵阵变换后,并未开出花来,而是变成了一株光秃秃的枯枝,众人愕然,全部跪下请罪。
“各位夫人不必惊慌,只是个障眼法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不信的话,可以再来一个人上前一试”李斯鸢轻柔的安慰众人,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前一试。
在她的示意下,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宫女走上前去,许下“牡丹”后,不一会儿花再次绽放,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左夫人那口气还没咽到肚子里,李斯鸢身边的苗姑姑就来请左馨然,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了,还想用女儿年少无知推拒时,苗姑姑笑着说:“皇后娘娘并不是想要怪罪左二小姐,只是想和她聊一聊而已,左二小姐的事情,娘娘也曾听说过一二”虽然她是在笑着说话,可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寝殿内,李斯鸢坐在后位上沉思,看到苗姑姑带着左馨然进来,赶紧换上标志性的笑脸,一点点微笑,一些温和,却隔着一道天堑的疏离感。
左馨然行礼过后,忍不住对着李斯鸢吐槽起来:“我今天看到了他的新妇,她并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一直缩在角落里,若没有老夫人带着她,恐怕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吧!皇后娘娘,我输在哪里了?我不甘心啊!我好难受!” 这些日子心中的愤懑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她抱着李斯鸢痛哭起来!
李斯鸢紧紧的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发顶。
宴会结束,左馨然不好意思的和李斯鸢说着感谢的话语,她微笑点头,并没有接话,只是安慰她一切要向前看。世界很大,并不是只有儿女情长。
宫宴结束后,马车内,左夫人着急忙慌的询问左馨然和李斯鸢交谈了什么,她并不当一回事,反而觉得是左夫人太大惊小怪了。
左夫人不知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女儿,李斯鸢成为太子妃时她并没有当一回事,运气使然。直到太子继位后她“名正言顺无波无澜”的成为皇后,她才开始真正的观察起她,越看越心惊,一个小姑娘面对深严宫规波澜不惊,淡然处之,把深宫教条一条条刻在心里,刻在骨头上,一步都不错。更重要的是,一个毫无背景权势的皇后竟然能够稳坐后位二十余年,圣宠不衰,难道靠的仅仅是皇帝的宠爱,可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也不是虚言。
她要如何告诉自己的女儿呢?
自己的女儿她比谁都了解,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未曾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又怎么会看得到时间沉淀下的结果呢?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也只能等到她撞得头破血流自己醒悟。
苗姑姑请示李斯鸢是否需要召盛月前来,她应声道:“不着急,慢慢来,再等等看”。至于等什么,出现了新的事物想来自然有她应有的位置。
回到将军府,和老夫人分别后回到自己的院子,盛月和素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宫宴上看到‘千幻花’了”,‘千幻花’顾名思义就是会随着赏花人的口令千变万化,形成的原因是它的花瓣是一朵朵烧上去的,因为外形酷似花朵,故得名‘千幻花’。不过它并不在民间盛行,今日出现在宫宴上,恐怕……素莜也想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不禁浑身直冒冷汗,她不想回去,更不想死;她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她的命在自己手里,只要她不放弃没有人能够让她死。
盛月看到她癫狂的样子说:“现在跑还能争取多些时间,再不跑恐怕就没时间了”。看着她沉静的样子,素莜稳了稳心神说:“现在这个处境跟着你是最好的选择,得青衣公子另眼相待,岛主大发慈悲,想来必有过人之处,我也想看一看夫人的厉害之处在哪里?”
宫宴结束后,各位大人们也一一散去,此次宴会也不过是皇帝刘锦安和众位大臣联络感情的的由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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