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锦手机是第二天早上开的机。
刚开机，映入眼帘的就是许写绎的33个电话和微信数不清的信息。
按了按太阳穴，看着旁边熟睡的程以安忍住放轻了声音，把通话音量调到最低回拔过去。
“有事？” 墨知锦声音冷冷的，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你干嘛去了？打你的电话、程以安的电话都关机。”许写绎贴着手机说话，很大声，要是没有这层屏幕墨知锦估计他会冲过来。
“有事，怎么了？”
墨知锦懒得跟他解释。
“升学宴，今晚行不行？”
“不行，今晚没空。”墨知锦轻轻抚摸着程以安的脸颊，“升学宴不是出成绩后才办的吗？现在急什么？”
“再过几天大多数人都要去旅游了，谁等成绩啊？”
程以安似乎是醒了，动了一下，抬头亲了亲墨知锦脸，忍不住皱眉。
“疼。”
许写绎听到声音，呼吸都要停滞了，下意识噤声。
一声不知名声响。
应该是墨知锦把手机扔一边了。
“没事，还早，再睡会。”
墨知锦轻声哄他，等程以安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重新拿起手机。
“反正今天没空，你们聚。”
“我靠，墨知锦你真禽兽啊，高考才刚结束。”
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许写绎的惊讶。
“嗯，我禽兽，他答应了。”
墨知锦都敢没说是程以安要求的，不然等会程以安起来得生气。
“我等会自己跟安念勘说，你就别管这事了。”
“行，记得啊。”许写绎说完就挂了电话。
既然是发信息，墨知锦干脆躺回去，抱着程以安发。
【墨知锦：怎么定在在这两天，不是刚放假吗？】
【安念勘：你敢说你过几天不带你的程以安回京北？】
【墨知锦：不带啊】
如果说安念勘看到这句话是有点疑惑，那么他看到下一句话杀人的心都有了。
【墨知锦：我带他回南夏】
安念勘发了一个敲打的表情过来。
【安念勘：……】
【安念勘：滚吧，死情侣】
墨知锦忍不住笑。
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
程以安撑着睁开一只眼睛看他，有点疑惑，但似乎是累了，没等墨知锦说什么，程以安又把眼睛闭上，往里缩了缩。
可爱死了。
墨知锦感觉自己要炸了，想给全世界铺上一层粉色泡泡。
手机振动，安念勘发来的信息。
【安念勘：其实也没有，大部分人都想出去玩所以想提早些办了，拖的越久越难凑齐】
【墨知锦：这两天不行，后天吧】
【安念勘：行】
愉快的聊天以两个人达成共识为结尾。
程以安昨天是真累了，有一个轻松的氛围就很容易睡着。
再醒过来就到中午过后了。
程以安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些，相反头有点疼。
墨知锦见程以安醒了，把他扶起来，又把水递到他嘴边。
“有哪里不舒服吗？”墨知锦小心的问程以安。
程以安把水喝完，刚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几乎是刚伸手墨知锦就知道程以安想要什么，把手机递过去。
程以安在备忘录里打下一句话给墨知锦看。
「有点累，不是很想说话」
“没事。”墨知锦松了口气，见程以安要下床洗漱，语气带上了点愧疚，“你身上挺多痕迹的，抱歉。”
程以安有点疑惑的歪头看着他，轻轻摇摇头，往洗手间走。
一直到看到镜子程以安才知道墨知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以安本身就白，身上但凡有一点红都会很明显，吻痕在他身上就连想忽视都难，更别说是这种大面积的。
但他目前还接受良好，除了腰是真的很疼以外。
——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很久之前体考测试忘了请假。
想起昨天那个意乱情迷到近乎淫/荡的晚上程以安就觉得头疼。
嗓子烧的慌，程以安都能想象到如果说话声音会哑成什么样。
唉。
程以安叹了口气，洗漱完走出去。
“还好吗？”墨知锦恨不得三步一问，就怕程以安什么都不说。
程以安在手机上打字。
「真没事，就是身上很酸，也正常」
墨知锦直接把他打横抱起，走下楼，轻轻放到椅子上。
“先吃点东西，如果觉得累可以再睡会，今天没其他事。”墨知锦把吃的放到他面前，手顿了顿，“要我喂你吗？”
程以安拼命摇头，打字。
「不用，我自己来」
“行。”墨知锦也不强求。
程以安吃完东西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就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思考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好累，不想动。
甚至有点烦。
墨知锦看出来了，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哄他。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程以安算得上是引诱，墨知锦真的做好了忍着一辈子只干净的陪在他身边的准备。
“对不起嘛宝宝，别不开心了。”墨知锦轻轻揽过他，见他不反抗才稍稍放下心。
程以安打开手机打字。
墨知锦看着他一个一个打的。
「怎么总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你不开心。”墨知锦回。
程以安沉默了一下才打字。
「那是我的问题」
“我就是在解决问题。”墨知锦说的理所应当，“先把你哄开心了才能往后去解决问题，我总不能一上来就跟你讲道理吧，那不是给你添堵吗？”
每次说但这个方面墨知锦的话就会特别多，似乎是在不满程以安对自己的方式。
“你是个人，不是机器，会难过，会意气用事，所以我应该先照顾你的情绪，而不是去分析我们谁对谁错。”
其实还有句话墨知锦没说。
在爱情上，他的善恶观总会被他本能排在爱的后面，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一天不分手，墨知锦就会毫不犹豫的以程以安的行动为第一准则。
程以安攥紧手机，低头想打字，但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停了很久，想了想还是轻轻抱了下墨知锦。
程以安不会爱自己，所以墨知锦义无反顾的先爱他。
“对了，后天要去一趟和零班他们见个面。”墨知锦想起来跟程以安说，“明天还能休息一天。”
程以安没拿手机，点头的时候更像是在蹭，头发软软的，弄的墨知锦有点痒。
墨知锦把他抱到沙发上。
在沙发上会好些，想干什么都可以。
面前的桌子上有很多东西，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一步路都不用他多走。
程以安觉得他有点太惯着自己了。
喝了杯水，程以安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有点犯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身上有毯子盖着，还挺舒服的。
墨知锦坐在旁边，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围很安静。
程以安动了一下，把头埋的更深了些，闻被子上留下的味道。
“醒了？”墨知锦看他，看到他醒了才抱了一下。
程以安很爱跟墨知锦呆在一起，像是抱着一个巨型玩偶，不会吵架不会生气还安安静静的。
他现在身上没早上那么痛的想死了，嗓子也好点了。
“嗯。”程以安的声音还是有点不对，但比起早上要好点，“好多了。”
墨知锦一瞬间有点愣神，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轻轻笑。
“好多了就行。”
程以安被墨知锦好好照顾了两天，身上酸胀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但皮肤上的红痕依旧惹眼的不行。
今天要出门，墨知锦把他带到楼上试衣服。
墨知锦的外套穿的不多就买的不多，但程以安几乎每件衣服都要搭外套，有时候可以一件衣服多穿，但有些只能配那一套，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墨知锦宁愿去另买。
今天是个例外，今天没时间。
墨知锦把衣柜翻了个遍，最后还是让程以安穿了自己的外套。
他的衣服穿在程以安身上长出一截。
两个人光看身高差的其实不算太多，没到十厘米，但体型有差。
程以安第一次穿墨知锦的常服。
墨知锦还以为会不好看，但事实证明，他错了，程以安真的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
下摆长到程以安大腿接近膝盖，袖子更别说，能把他整个手掌盖住。
墨知锦莫名看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好涩。
墨知锦把程以安压到墙上，左手护住他的头，轻轻亲吻他的唇。
先是一点一点碰，再逐渐深入。
程以安刚吃了颗糖，甜腻的味道在两个人口腔里蔓延，纠缠不清。
鼻尖萦绕着花香，程以安能感觉到他的手被墨知锦压到墙上，十指相扣。
手无意识攥紧。
在可定范围内，墨知锦的吻总是来势汹汹，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把程以安禁锢在原地。
其实程以安不会反抗，但墨知锦喜欢，程以安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
程以安被墨知锦拉着出门。
酒店是很高档的酒店，按理来说一群刚考完高考的准大学生应该没有那么多钱来这里吃，但人虽然是许写绎安念勘邀请的，地方却是墨知锦定的。
“五十多个人就来了二十个？你们都去干嘛了？”
听到人打电话，程以安不由得有点紧张。
别的班五十多个人都只来了二十几个，他们班本就只有三十多个人……
推开门的瞬间程以安才发觉自己的担心都是无用的。
零班人来的比预测中的齐，三十多个人全到坐一个包厢还略微有点挤。
被老师说是好学生班级里最不备正业的班，到的却是最齐的。
或许正是因为与众不同，才更难忘、更情深。
“来了啊，还以为你们不来了。”见面的第一句居然不是许写绎调侃的，而是安念勘。
墨知锦看了一眼。
行，叶裎在旁边，那也正常了。
“当然要来。”程以安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回的正正经经。
“是啊，当然要来，来给你们付钱。”墨知锦挑眉笑了一下。
安念勘：……
墨知锦没再跟他们吵，先移开椅子给程以安，等他坐下自己才落座。
“真不是我说，你们俩有点太腻歪了吧？”许写绎起一身鸡皮疙瘩，“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什么时候看的下去过？”墨知锦怼许写绎比怼安念勘熟练。
这么一闹，包厢里的氛围倒是活络了不少。
本来就是高中同学，现在根本不愁话题聊，边吃边聊都吵翻，墨知锦和程以安依旧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只是程以安和墨知锦自带话题度，话题聊着聊着就容易引到他们身上。
“话说，你们上热搜了知道吗？”孟维京突然开口，看向他们两个。
“不知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
“对哦，都忘了还要讨伐你们。”许写绎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孟维京达成了共识，其他人看着都不太知道的样子。
“你们在论坛讨论热度也很高。”林佳佳似懂非懂的接话。
“你们也太张扬了吧？在一起的比班长他们晚，热度差不多是他们的两倍。”孟维京举手机给他们看，也不管他们看不看的见。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分开了一年半？”墨知锦不解的问。
“不，有一种标签叫虐恋情深，而且你们无论冷战还是热恋都有那么高的热度。”
“你们怎么知道的？”旁边有人替程以安问了他想知道的。
“维京，佳佳和许写绎都是论坛管理员，只不过高三学习太忙转向窥屏摸鱼了。”刘晓梦替他们解释了一句。
“你们都敢在那么多记者面前亲，亲一个给我们看看怎么了？”
孟维京直接说出来，倒是让墨知锦和程以安心里一惊。
这一句话像是导火线，包厢里面越来越吵，起哄声越来越大，像是早有预谋。
要不是三年相处下来知道他们真就纯八卦心里作祟，墨知锦都得怀疑有人想用这个害他。
“你们够了啊。”墨知锦忍不住扶额，看向程以安。
程以安其实有点无所谓，感受到墨知锦的目光才看回去。
这个态度，墨知锦突然有点想笑，做口型问他：怎么办？
程以安摇摇头。
墨知锦认命的叹了口气，轻轻勾了勾程以安的手。
程以安一秒意会，凑过来一些。
两个人点到即止的吻，让全场寂静了一瞬，之后又爆发出了更激烈的讨论。
“交一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震耳欲聋。
给程以安喊懵了。
“别得寸进尺啊。”
墨知锦想控场都不行，今天的零班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了。
程以安回过神来，按下墨知锦想拍桌子的手：“上次已经拒绝过一次了。”
“对啊，上次就说了，你们还欠着。”安念勘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好报个仇，“婚礼流程，接完吻就该交杯对吧？”
“对！”
这个时候倒是齐。
墨知锦都不想说。
得亏是程以安好说话，要是程以安不愿意，墨知锦就算掀桌都不会答应。
“那来吧。”
墨知锦把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好的酒杯递给程以安。
程以安接过来。
他不知道交杯是怎么个交法，也从来没参加过婚礼，在这个方面就显得格外懵懂。
墨知锦知道，所以几乎是手把手引导着来，眼里温柔的像是化了的蜜。
程以安的嘴唇两次碰到杯子，看到墨知锦没喝他也不敢喝。
墨知锦看着他的小动作轻轻笑，带着他的手一饮而尽。
“好！”
包厢里一片鼓掌声。
“行了，你们再往下我就掀桌了。”
墨知锦接过程以安的杯子一起放下，随手蹭了蹭程以安微红的耳尖。
许写绎咳了两声，充当主持人的角色让他们暂停这个话题。
他知道墨知锦干的出来。
“对了，你们当时许的愿都实现了吗？”许写绎转移话题。
孟维京摇摇头：“我都忘了我许的什么了。”
有很多人附和。
“来听听听，我都有备份。”许写绎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机。
“成绩都还没出呢就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早了？”林佳佳提醒了一句。
“估分嘛，大概能考到什么学校你们自己应该心里有数了。”许写绎自顾自的调出来开始缓缓播放录音带。
基本所有人都说达到了，就连愿望最难以实现的宁雅都说实现了。
又是熟悉的只剩墨知锦和程以安的环节，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视线放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和许愿时的小心翼翼不同，现在可以算的上光明正大。
“实现了。”
许写绎的问题，墨知锦只用了轻飘飘三个字，视线却时刻放在程以安身上。
想这个愿望他只用了两秒，可追到程以安他用了两年。
“程以安？”安念勘叫了一句。
“只要你们的愿望实现了我的愿望也就实现了。”程以安还记得他的愿望，轻轻一笑。
“那你最初想许的那个呢？”墨知锦想到什么，问。
最初那个……
程以安低头，不愿再回想。
“没有，不过不重要了，我现在不太希望它实现。”
果然。
墨知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愿望。
“看开了就好。”墨知锦安慰他。
愉快又整齐的吃饭结束在去KTV之前，第二场局总有人有各种理由推脱，墨知锦初中是拉人的那一方，但现在和程以安在一起他就变成了推脱的那方。
安念勘拗不过他们，只能在所有人临走前提了一嘴。
“诶，要不我们也来个约定吧，别人都是五年之约，我们来个……三年之约。”安念勘思索了一下，解释道，“五年大概率有人要读博读研，工作了也有点难出来，万一还有出国的更麻烦。”
“嗯，到了三年可以再约。”叶裎附和了一句。
“行啊。”
所有人一致同意。
“没来的自觉转账啊！”
“好！”
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于是没几分钟就定下在三年后的七月他们再聚。
高中时代已经结束、淡忘、远去，时间还在不断往前走，他们各自远赴的未来叫人生。
零班：学习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八卦
—
升学宴，又名哄人日常，又名安念勘破防日
—
程以安，零班的免死金牌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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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远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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