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对踏入婚姻殿堂的新人都觉得他们的爱情会长长久久,就像宣言里所说,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失意或顺利,都彼此相爱,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伏黑惠曾经也这么以为。
可真的结婚后,才发现过日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起初是蜜里调油浓情蜜意,接着便由浓转淡心绪平平,再然后是相看两厌互成怨偶。
伏黑惠和宿傩倒是没到两厌或怨偶的程度,但在热情过后,他们在生活的磨合中产生了太多矛盾,天天都在争吵,吵得他心力交瘁。
爱情包含了争吵,但不能总是争吵。
于是他们离婚了。
趁着他们还爱着彼此,还未有太多的不堪和难看,保留着尚且还能翻出来回味的记忆,他们成了前夫和前夫。
朋友们听说这件事,都说他做得对,宿傩这个人霸道又占有欲过强,相处起来太累,迟早会闹崩,不如早点分了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嘛。
伏黑惠笑了笑,没有表态。
不管长痛还是短痛,那都是痛的。像是心脏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啸而过,止不住的疼。
好在伤口总会修复,疼痛总会减轻。
两年的时间,伏黑惠终于不再那么痛了。
*
“宿傩~唔~”
“不……不要了……”
“哈啊啊啊~~~”
……
伏黑惠浑身都是汗,平日里海藻般的头发都被汗水浸透,顺滑地贴在脸侧,让他看上去年龄更小了些。
他的脸很红,连眼尾都是红的,眼眶里含着泪,一副可怜模样。
自从他答应了宿傩的提议后,宿傩隔三岔五往他家里跑,他有几次想假装出差不在,可宿傩却有备用钥匙,他想装都装不成。
伏黑惠实在想不通宿傩到底是哪儿来的钥匙,他分明记得离婚后对方归还了钥匙的。
他问了宿傩这个问题,宿傩说:“在还你钥匙前我去打了把备用的。”
伏黑惠无话可说。
宿傩在那方面的需求向来很大,这个男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体力好得跟怪物似的,在婚姻期间,一周得做个五六次,这还是他克制之下的结果。
细细想来,这恐怕也是他们离婚的原因之一。
有阵子他工作上累得要命,回家还得应付宿傩的索求无度,他烦得天天跟宿傩吵,宿傩就嬉皮笑脸地抱着他哄,哄完了该怎么还是就怎么做。
说白了,这个男人就是个只顾着自己欢愉的坏家伙。
伏黑惠想起过往种种,又生起气来,在宿傩的腿上一踢,说:“你该走了。”
“这才凌晨四点,你让我去哪儿?”宿傩侧着身,一手撑着头,一手理了理伏黑惠鬓边的湿发,“惠,用完就丢可不好。”
伏黑惠冷冷说:“不是用完,是用过头。”
“放心,过不了头,”宿傩漫不经心道,“你的极限我比谁都清楚。”
伏黑惠转过身,背对宿傩,不想跟他说话了。
宿傩的手却是不老实地往下摸,伏黑惠一僵,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说:“你别太过分!”
“我只是想帮你清理一下。”宿傩理直气壮地说。
伏黑惠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地下床,把宿傩也赶下去,换床单被子,去浴室清洗。
自从宿傩来了后,他的床单总是在换,这个月水费都上涨不少。
他站在莲蓬头下,一边洗一边想,要不要让宿傩分摊水费。
过了会儿,宿傩也进了浴室,笑着说:“惠,一起洗吧,节约用水。”
伏黑惠:“滚吧你!”
滚自然是不会滚的,宿傩也挤到了莲蓬头下,和伏黑惠紧贴着。
然后又接吻了。
又在浴室里做了。
*
伏黑惠跟朋友约在咖啡厅聚会,钉崎一见到他就露出怪笑,跟虎杖咬耳朵,虎杖夸张地“哇哦”了声,也跟着怪笑。
伏黑惠莫名其妙,问:“你们笑什么?”
钉崎搭着他的肩,说:“我们伏黑惠最近过得很滋润吧。”
虎杖指着自己的脖子,对伏黑惠挤眉弄眼,说:“哟哟哟~”
伏黑惠黑线:“要唱歌就出去唱。”
钉崎从包包里掏出化妆镜递给他,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总算明白那两人在笑什么。
早上出门时,宿傩还没走,并抱着他亲了得有半小时,而他的下颌处,竟被吮出了一个草莓印,这个地方十分尴尬,除非围大围巾,否则穿高领衣也遮不住。他走得急,根本没注意到这里有印子。
一想到他顶着个显眼的吻痕走了一路,他就满脸通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恶的宿傩!
“你离婚后我们都以为你封心锁爱了,”钉崎揶揄说,“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偷偷有人了?”
“就是就是!”虎杖帮腔,“我们是好朋友,要分享秘密,快快交代这个人是谁!”
三人点的咖啡端了上来,伏黑握着咖啡杯,斟酌着说:“这个人你们认识。”
“我们认识?”虎杖和钉崎面面相觑,更是有了兴趣,两个人把伏黑惠给挤到角落里,大有他不老实交代就不会放他走的架势。
伏黑惠:“我们目前不是什么正式的关系。”
虎杖&钉崎:“哇~~~”
伏黑惠:“是宿傩。”
虎杖&钉崎:“!!!”
两个人默默退开,和伏黑惠保持一定距离。
伏黑惠的朋友圈跟宿傩都不太合得来,两个人交往时大家都不看好,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结婚了,等他们离了婚,大家嘴上劝着“别难过”,心里想的是“总算离了”,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个人居然又搅和在一起。
“你们不是都两年没见了吗?”钉崎把咖啡里的拉花搅成一团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伏黑惠淡淡地说:“前阵子又遇上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钉崎“啧”了声,“你就是放不下他。”
虎杖用咖啡杯挡住半边脸,豆豆眼说:“反正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喝完咖啡后三人又去看了场电影,这才各自散了。
他们没有对宿傩的事再做过多交谈,不过钉崎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放不下宿傩。
如果放下了的话,他不会答应宿傩这荒谬的提议。
离了婚的人继续打炮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借口,他们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了,什么话是骗人的,什么话是骗自己的,都理得清。
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放下过对方。
离婚的那一天,两个人鲜少的没有吵架,他们都很沉默。
沉默地办完了手续,沉默地收拾行李,沉默地退出彼此的生命。
他记得宿傩转身时,他悄悄抬起了手,试图去抓对方的衣摆,几乎想要开口挽留。但他忍住了,放下了手,什么也不说,任由宿傩越走越远。
走到走道的尽头,宿傩的身影没入残阳的余晖,这个男人又看向了伏黑惠,露出一个和他那张脸不太搭的温和笑容,说:“惠,我爱你,再见。”
爱你,但是再见。
待宿傩进了电梯,走道变得空空如也,伏黑惠捂脸大哭。
他从没哭得那么伤心过。
他们本该是两个一体的人,却被硬生生撕扯开,血肉横飞,心如刀绞,血流如注。
可他们不得不分开,他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怨憎自己曾那么深爱过的人。
他也不知是婚姻好难,还是维持爱情好难。
血肉会重新生长,但太深的伤口总会留下疤,宿傩就是那道疤。
现在,疤痕又在瘙痒,就像好不容结出的痂被撕掉,又要长新的血肉。
*
回到家,宿傩又在,伏黑惠都不感到奇怪了。
“今天不做,”伏黑惠在玄关换鞋,头也不抬地说,“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别这么无情嘛,”宿傩接过他的外套挂好,揽住他的肩,说,“快到年底了,我们接下来都会很忙,趁着这阵子好好放纵有什么不好?”
伏黑惠打开宿傩的手,“你要放纵就自己放纵,别拖我下水。”
“我自己一个人怎么放纵?”宿傩似笑非笑,说,“还是你要我去找别人放纵?”
伏黑惠的火气“蹭”地冒起,又强行压下去,别过脸说:“随便你。”
宿傩盯着他,灼热的视线如有实质,烧得他脸上都快穿了个洞,他恼怒地瞪回去,宿傩就哈哈笑了。
“我要是去找别人,你怕是得气死,”宿傩捏着伏黑惠的下巴,在他嘴边亲了亲,“我们惠有洁癖,可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人也一样。这两年你没找过别人,我也没找过。”
“噗呲——”火气彻底浇灭了。
伏黑惠民抿了抿唇,说:“反正今天不做了,你在我脸上留了痕迹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宿傩抬起下巴,说:“你也可以给我留一个。”
伏黑惠把人推开,宿傩又凑上去,拉拉扯扯的,一起滚到了沙发上。
宿傩把脸埋在伏黑惠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说:“惠,我很想你。”本章灵感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特意说些醉人的话时,尾音都像带着钩子,勾得伏黑惠的心一颤一颤的。
伏黑惠静默着,回抱住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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