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契惊诡局
林砚心口的千机坠碎片仍在发烫，逆鳞纹沿着血管爬至眼底。当她踏碎玄清门最后一道搜捕结界时，晨光刺破云层，却照不暖她染血的侧脸——下颌沾着半干涸的朱砂，眉骨处结痂的伤口裂开新痕，眼尾那抹诡红在日光下愈发妖异，恍若随时要滴落的血珠。
“林姑娘好手段。”沈无咎倚在客栈飞檐，折扇轻点她腰间新添的符咒，“不过玄清门这次动用了‘天机镜’，再带着千机坠招摇过市，怕是...”话音未落，林砚突然反手扣住他腕脉，指尖诡纹亮起的瞬间，客栈下方传来轰然巨响。
十八名玄清门弟子破窗而入，剑阵将两人困在中央。为首弟子面罩下的目光扫过林砚，瞳孔猛地收缩：“是她！天道盟悬赏令上...等等，她的脸！”众人这才惊觉，通缉画像里青面獠牙的魔修，此刻竟是冷白如霜的面容，下颌线条锋利得能割裂剑光，唯有颧骨处的疤痕与传闻吻合。
千机坠碎片突然迸发强光，林砚周身诡气暴涨。她扯下束发的布条，凌乱发丝间，耳后那道旧疤泛着诡异的银芒，与额间若隐若现的逆鳞纹遥相呼应。“想拿我去换赏银？”她唇角勾起冷笑，抬脚踩碎地面阵法，“先问问你们的剑，够不够快。”
沈无咎折扇旋开，挡下劈向林砚后颈的诛魔剑：“林姑娘，这些小鱼小虾不值得你动手。”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来数十道传音符，在半空炸开刺目金光。林砚瞳孔骤缩——是玄清门的“千里追魂令”，每道符篆都刻着她的生辰八字。
“糟了。”沈无咎广袖翻飞，诡道符箓与追魂令相撞，“他们要用你的命盘定位！林姑娘，快结血契！”林砚毫不犹豫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千机坠碎片上的刹那，整座客栈轰然坍塌。漫天尘土中，她的面容在血色光芒里若隐若现：眼尾朱砂红如火焰燃烧，下颌绷成危险的弧度，碎发被气浪掀起，露出脖颈处蜿蜒的诡纹，宛如活物在皮肉下游走。
“沈无咎，接住！”林砚将千机坠抛向空中，自己却迎着剑阵冲去。诛魔剑擦过她的左肩，在锁骨处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却笑出声，任由鲜血溅在剑阵上：“玄清门的剑阵，不过如此！”飞溅的血珠突然化作诡道锁链，缠住最近的弟子手腕。
那弟子望着林砚的脸，突然失魂落魄地呢喃：“圣女...真的是圣女...”林砚瞳孔微颤，反手拧断他的脖颈：“记住，我是你们该杀却杀不死的魔修！”话音未落，天机镜的金光穿透云层，直直落在她头顶。千机坠与血契共鸣，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血色漩涡中。
沈无咎趁机甩出诡道大阵，将剩余弟子困在阵眼：“林姑娘！快引动千机坠的诡道本源！”林砚周身诡纹大放异彩，额间逆鳞纹化作实体，如血色荆棘缠绕脖颈，发间散落的碎发被诡气托举，在日光下勾勒出近乎虚幻的轮廓。她张开双臂，迎着天机镜的光芒嘶吼：“天道盟想杀我？那就来试试看！”
天机镜的光束与千机坠的诡气相撞，爆发出的能量波震碎方圆十里的建筑。林砚在强光中踉跄半步，却被沈无咎揽住腰肢：“血契成了！快走！”两人化作流光遁入天际，只留下玄清门弟子望着空中残留的血色纹路，喃喃道：“那模样...和古籍里的诡道圣女，分毫不差...”
远处山巅，林砚抹去嘴角血迹，转头看向沈无咎：“你说血契能瞒过天机镜，可我总觉得...”她顿住话语，月光落在她侧脸，颧骨处的疤痕泛着冷光，眼尾朱砂红未褪，却多了几分血契后的妖冶，“这血契，似乎不只是隐藏气息那么简单。”
沈无咎凝视着她颈间若隐若现的血纹，折扇轻敲掌心：“林姑娘不妨猜猜——当年诡道圣女被抹去的真相，或许就藏在这血契之中。”夜风卷起两人衣袂，千机坠在林砚心口微微发烫，而她眼底的诡色，愈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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