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外门窃密
城郊杂役房的阴影里，阿九攥着《诡道残卷》的手不停发抖。林砚接过残卷时，千机坠碎片与卷中圣女画像产生强烈共鸣，逆鳞纹顺着血管爬满小臂——画卷上，圣女眉心的千机坠图案，竟与她心口碎片纹路分毫不差，耳后疤的位置、形状，更是完全重合。
“这卷…是从焚书阁暗格里挖的…”阿九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杂役是‘炉鼎残次品’，要扔进洗髓池给筑基弟子祭灵…林师姐，你真的是圣女转世吗？”
沈无咎折扇抵住残卷泛黄的边缘，眼尾朱砂痣在月色里泛着冷光：“三百年前，诡道圣女遭正道围剿，尸首被玄清门镇在洗髓池底——”他猛地合起折扇，“而你耳后这道疤，正是当年玄清门‘搜魂鞭’留下的烙印。”
林砚盯着残卷上“洗髓池祭天”的批注，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第二章逃出玄清门时，洗髓池底翻涌的血气，那时只当是寻常灵池，如今才知，池底镇压的竟是诡道圣女的残魂，而自己这“魔骨”，正是玄清门复刻献祭的容器。
“回玄清门。”林砚将残卷收入怀中，逆鳞纹在眼底疯狂流转，“我要亲眼看看，他们如何拿凡人填天劫。”
沈无咎眼尾漾开笑意，折扇轻敲她肩头：“小砚台，你这炼气期的壳子，硬闯玄清门外门怕是不够看——不过…”他指尖拂过她腰间新添的符咒，“我这‘金丹境’的修为，护着你探探洗髓池，倒也有趣。”
玄清门外门的青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林砚伏在执法殿檐角，千机坠碎片烫得胸口发痛。下方殿内，苏明澈与顾长卿的谈话混着檀香飘出：“…天罚将至，‘逆灵髓’是最佳祭品…引魔阵已备，就等那丫头自投罗网…”
“魔骨”二字刺得林砚耳膜生疼，她攥紧瓦片，青黑灵气不受控溢出，瓦片瞬间蚀出蛛网裂痕。三年前被判定“魔骨”遭缉杀时，她只当是“炼气废柴”触了门规，如今才知，所谓“正道”竟拿活人填天劫，而自己这副身躯，不过是玄清门献给天道的活祭。
沈无咎的折扇突然抵住她后腰，青黑诡气顺着穴位注入，将她失控的灵气强行归位：“苏明澈的‘照魂镜’能探百里内灵气，你这副模样闯洗髓池，和送死没区别。”
林砚侧首，逆鳞纹在眼底流转暗光：“你早知道玄清门的阴谋？”
“我若想利用，何必救你出客栈？”沈无咎眼尾朱砂痣跳着光，“千机坠碎片在藏经阁‘镇魔井’，集齐碎片，既能压你紊乱灵力，更能揭开三百年前——”他忽凑近，朱砂痣在她眼底投下妖影，“玄清门如何背叛诡道圣女、篡改天道的真相。”
话音未落，藏经阁方向传来九声钟鸣——玄清门高阶修士陨落的讯号。千机坠碎片猛地发烫，与藏经阁异动遥相呼应，林砚瞳孔骤缩：“是阿九！他们发现杂役房的事了！”
沈无咎折扇一甩，青黑符文裹着两人遁向藏经阁。沿途，玄清门弟子的叫骂声混着灵鞭破空声传来：“抓住那魔修杂种！祭天罚缺个炉鼎，拿他凑数！”
藏经阁暗格里，阿九被灵鞭抽得皮开肉绽，却死死护着《诡道残卷》。林砚眦目欲裂，千机坠碎片爆发出刺目青光，逆鳞纹瞬间爬满脖颈：“玄清门！你们当真以为，正道的幌子能遮住天？”
苏明澈的佩剑“铮”地出鞘，照魂镜映出林砚妖异面容：“魔修！你竟自投罗网——”话未说完，沈无咎的诡道大阵轰然罩下，青黑符文绞碎照魂镜，他折扇抵着苏明澈咽喉，眼尾笑意森冷：“苏长老，拿凡人填天劫的事，若传到天道盟…你说，玄清门这‘正道’牌坊，还能立多久？”
林砚趁机扯出阿九，千机坠碎片与《诡道残卷》共鸣，卷中突然浮现出洗髓池的献祭阵图——圣女残魂被镇在池底，玄清门以“逆灵髓”为引，将凡人血气灌入圣女魂体，妄图借天罚之力重塑灵脉！
“原来如此…他们要复活圣女，再以‘镇魔’之名，彻底抹杀诡道传承！”林砚攥紧残卷，逆鳞纹化作血色荆棘缠住苏明澈，“苏长老，你说…若我现在唤醒圣女残魂，玄清门会不会，成为天罚的第一份祭品？”
苏明澈面如死灰，照魂镜碎裂的残渣扎进掌心：“你…你敢！玄清门乃正道魁首，天道盟绝不会容你——”
“正道魁首？”沈无咎折扇挑起阵图，青黑诡气卷着残魂虚影浮现，“三百年前，你们就是这样，捧着圣女的头骨，跪在天道盟脚下，换得‘玄清门’三字牌匾吧？”
林砚盯着圣女残魂里熟悉的逆鳞纹，突然明白沈无咎为何执着于血契——这残魂中的诡道本源，与血契产生的共鸣，或许正是解开千机坠秘密的关键。
“沈无咎，血契…能唤醒残魂？”林砚指尖抚过颈间血纹，逆鳞纹与残魂虚影疯狂共鸣，“若我引动血契，能不能…让圣女说出当年真相？”
沈无咎眼尾朱砂痣骤亮，折扇却猛地敲在她后心，将失控的共鸣强行压下：“现在不行！洗髓池的献祭阵与天道相连，你若强行动用血契，只会提前触发天罚——”
话未说完，洗髓池方向传来轰然巨响，血色光柱直冲云霄，天罚提前降临的劫云，在玄清门上空疯狂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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