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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韫猝不及防听见另外一个陆兰濯的声音，几乎是立即看过去，方才的梦太过逼真，她知道自己早已经死过一回，不，甚至是很多回，所以才让陆兰濯有这样的举动。
她实在是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她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有如此执念。
然而，最应该受到惩罚的其实还是凶手林逸风，如果不是他的话，根本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谢灵韫通过那个其实也已经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大部分真相给拼凑出来，心里觉得太过唏嘘了。
现如今两个陆兰濯都在她面前，她居然感到了一阵极其奇怪的满足感，也是有些奇怪。
她叹口气，现在因为活生生的陆兰濯在这里，所以她无法和骸骨陆兰濯对话，只能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蕴蕴怎么了？为什么哭？」陆兰濯看着她，有些不解。
坐在她身边的另外一个陆兰濯也注意到她的异样，以为她被刚刚的事情吓坏了，现在坐上车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继而哭泣。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别哭，现在安全了，你刚刚不也是接了电话嫌犯被抓回去了？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25岁的陆兰濯还没有经历之后的事情，这个时候也根本不认识她，但是同事一场，他肯定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泣。
于是便拿了纸巾给她擦泪。
谢灵韫没说话，太多的情绪拥挤而来，让她好像也是没能很好承受，被陆兰濯这般一说，是哭得更厉害了。
两个陆兰濯都沉默了，似乎都不擅长去安慰别人，毕竟有些事情也是无法去安慰。
等到到了拘留所的时候，谢灵韫的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但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起码看着是这样。
她擦干了眼泪，又是用水洗了洗脸，这才下车前往关押林逸风的地方。
那里，江慕野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看见她眼睛红红的疑似哭过，有些心疼，“阿灵，你……”
“我没事，林逸风在里面？”谢灵韫自然没提自己的情况，而是先问道。
“是。”江慕野点头：“梁宜安也被控制住了，就差审问。”
“证实了是梁宜安杀的王淑惠了？”这倒是出乎谢灵韫的意料之外。
“是，我们在药物调配的地方安装了监控，经过重重排查，确定是梁宜安趁着混乱将少量的司可林注入到药剂之中让王淑惠使用，导致王淑惠死亡。”江慕野向她简要地说明情况。
“如此。”谢灵韫知道了，点了点头，现在真相已经十分明了了。
就只差让林逸风交代所有。
谢灵韫本来只是在监察室里旁听，由江慕野和另外一个同事去审查林逸风，但是林逸风还是坚决要见她一面，最后不得不让谢灵韫一同过来。
林逸风看见谢灵韫过来之后，对着她笑了笑：“小谢警官，我这几天做了一个梦，原来我和你的渊源可以追循至这么久远的时候。”
“林逸风，你不要多说那么多，赶紧交代你的罪行。”江慕野打断他的话，语气也不怎么好。
“啧，你总是这么心急，不外乎是我逃跑没跑成功被你们抓回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淑惠死了，是梁宜安用司可林杀的，之前赵民浩、周鸿承都是用司可林毒杀的，梁宜安和这些案件有什么关系？”
“梁宜安吧，她想加入共明会，但是她不够狠，还觉得女儿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更加丑陋和软弱——因为她的女儿敢于反抗杀了那些对她不好的人，还以为杀了那些人就能和爱她的母亲相依为命。可惜的是她的母亲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林逸风这番话说得十分冷漠，让人听了莫名地毛骨悚然，江慕野握了握掌心，继续问道：“她是不是有虐待她的女儿？”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梁宜安本人吧？我怎么知道？”
“她想加入共明会就要给出投名状，怎么可能和你们无关？”
“我只管她杀没杀人，能不能帮忙，其他的……她如何杀的又关我什么事？”
“说说吧，你的家庭。”江慕野彻底放弃和他沟通，这样的反社会人格，根本就说不通。
“我家人全死绝了，有什么好说的？”
“怎样死的？”
“不记得了。”
“不可能。”江慕野认为他现在变成这样要么天生如此，要么人生遭逢巨变，他也有在共明会的一些名单里查了一些人的生平，大多数都是人生遭逢巨变认为翻身无望才加入共明会希望寻求帮助。
他认为林逸风的家人定然给他很大的影响。
要么是别的人给他很大影响。
“阿sir，死者为大你没听过吗？还要问啊？”
“行，你的真名是什么？身份()证号码又是什么？”
“啧，到现在都没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你们的效率真低。”
“林逸风！请你配合调查！”江慕野面对他数次的挑衅也是沉不住气了，这么嚣张的罪犯他还是第一次见。
“说起这个我倒是记得当时小谢法医的爸爸救过我一命，让我觉得这个人生还是有些光明的，可惜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报恩小谢法医的父亲却是去世了，如果当时他听我的话和我一起加入共明会或许现在他就是骨干成员了。”
林逸风似乎觉得真的很可惜，眼睛盯着谢灵韫：“幸亏，我遇到了他的女儿，还有机会帮助和报答她。”
“帮助？报答？你将她的额头打伤叫帮助？报答？你哪门子算报答？”
“我帮助她看清楚社会黑暗难道不叫帮助？这都已经算是报答了，我说得哪里错了？”
“谬论。”
江慕野实在是被他气死，这次讯问除了问出梁宜安是他的同党之外，还有陈安雅的事情也问了他。
谢灵韫十分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却是发现她对陈安雅没有想象中那般在乎，现在或许还没有产生什么情愫。
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林逸风的真实身份还是无法查清，谢灵韫有直觉这要么是她父亲帮助过的受害者家人，要么是她父亲带过的学生，都说不定。
这也就是说，结合共明会的资料和她父亲生前的关系网的话，或许能查出来。
只要将林逸风的真实身份查清楚了，那么林逸风杀人动机的来源也能查清，这也就是说林逸风因为受了什么刺激而变成这样也能一清二楚。
谢灵韫之后还是去查证了。
活生生的陆兰濯将她送来这里之后又是去忙工作了，并没有停留多久，江慕野十分担心她，可谢灵韫还是急着去查出林逸风的身份，只要将这部分查清，这个案件才能彻底结束。
骸骨陆兰濯还是跟着她，骸骨已经有些透明了。
谢灵韫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是想起了梦里那个被立在墙角里3年，死后都不见天日的陆兰濯，还是难过得落下泪来。
「蕴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某些真相？」陆兰濯不认为她因为被嫌犯抓住才变成这般。
谢灵韫抱住他，愈发难过：“你一共重来了几次啊？”
「……加上这次，10次。」
“也就是说，你可能起码有8次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林逸风杀吗？”
「蕴蕴，不论多少次，只要有一次不是那我们就胜利了。」
“可是……真的很痛啊，你是不是还有意识？残留在你的骸骨里。”
谢灵韫虽然可能被凶手杀了很多次，但是于她而言这些都是虚幻，因为她在第一次死了之后是真的死了，凶手再杀她，她都感知不到，真正感知到任何的是陆兰濯。
他要经历她九次的死亡，足足九次，没一次能真正回到第一次的时候阻止事情发生。
她不知道他每次看着她死在他面前，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她光是听着都觉得十分窒息。
「蕴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已经初步胜利了，只要解开林逸风的真实身份这个案件算是完结，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这才是陆兰濯的真实目的。成功了自然能在将来再遇见谢灵韫，失败了的话……两人都无法再重来了。
“你还能留在这里多久？”谢灵韫现在没多少心思去问他整个案件的情况，看着他逐渐透明的骸骨，心里愈发难过。
「再留个几天应该没问题的。」陆兰濯对她说道。
“那我就在这几天里将林逸风的真实身份调查出来。”谢灵韫觉得几天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好，我们一起努力。」
一人一骸骨说定之后还真的是好好去调查了，主要还是继续从调查回来的共明会名单里寻找以及结合谢灵韫父亲生前的一些关系网去寻找。
而林逸风其实也算给出了她一些积极的线索，让谢灵韫可以寻找某个时间段的资料去调查，再结合林逸风现时的大概年龄去调查的话，应该能很快就得出结果。
果不其然，在经过几天的调查之后，谢灵韫还是找到了初步的线索。
只是，这段时间她都没有休息好，直至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陆兰濯在她晕倒之前还是扶住了她，将她抱起回到床上。
此时的他，身体已经变得更加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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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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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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