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月亮高高在上在悬挂在漆黑无垠的夜空,悲悯地洒下点点斑驳细碎的点点银耀。郁半和古吟白沐浴着银辉,街道上飘来咖啡的浓郁丝滑的香气,仿若这清冷的夜晚中温暖的热气将他们包裹。
两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快,郁半不断好奇地打量着街边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货物商品。秋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轻松自在的气氛流转在街道上每一对并肩的行人。
而古吟白和郁半手牵着手,是最甜蜜的恋人。
古吟白则一直偷偷低眉看着郁半,长而密的睫毛、似水一般多情的眼睛、白皙光滑的皮肤,就连月亮似乎也格外宠爱他,银辉温柔抚摸着他的秀美的轮廓,让他显得如此柔和而神秘。
古吟白将郁半的手牵得更紧了一点。或许是他永远都不可能被填满的安全感在作祟吧,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总觉得郁半遥不可及。
“奇怪,我记得City Light应该就在前面一段路上啊?难道是我记错了?”郁半踌躇不前,举棋不定,转头古吟白一脸痴呆望着他的样子,无语地撇嘴,把自己的手从古吟白的手中拽了出来,“喂,白,搜搜map啊!”
手交缠在一起而产生的温热一下子流失,古吟白怔愣了一下,细声软语道:“不用的,我记得路。”
和郁半共度两朝岁月时光,古吟白已经很习惯他的路痴属性了,所以和郁半出来玩的时候都会提前背好地图。
还记得刚认识郁半的时候他也刚流亡般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郁半也是这样自信满满地带他到处玩,结果就这样被郁半坑过好几次,经常搞的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昏头转向。
“诶,不知不觉间白已经比我靠谱了。”
“不比你靠谱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活不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默契地笑出了声。
古吟白的手又蠢蠢欲动试探着郁半的手,郁半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手再度交给可怜巴巴的年轻又粘人的恋人。
古吟白的心脏开始欢欣鼓舞,把郁半的手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好黏腻啊……希望没有粉丝看到。郁半有点小小的羞耻。
当然不会有他的粉丝。在古吟白的带领下,流光溢彩的购物中心City Light(城市之光)器宇轩昂地高高耸立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也终于映入在这对迷路恋人的眼帘。
古吟白担心郁半会着凉,潜移默化地加快脚步,带郁半踏入了充斥着暖气的商场内:“到了。进去先给你买杯你喜欢的草莓大福奶茶喝,然后我们直接去烤肉店吧。”
“诶,明明是古吟君的生日,却是先想着带我吃东西吗?”郁半笑道,虽然他总是受到恋人们千娇万宠的那个,可是古吟白明明比他小了五岁呢,“哥哥要先带你去买生日礼物!”
古吟白犹豫一下,点头答应。郁半今天直接睡到了下午,一天没吃东西了,他还是更担心郁半肚子饿。
但是忤逆郁半只会换得加倍的叛逆,还是速战速决吧。
——
郁半带古吟白来到了Star Cry(星泪),这家店衣服基本都是黑白灰为主,在细节处点缀青色或者紫色,加上一点金黄色的细闪,既有男士的优雅和沉稳,又会给适合的人添上一种活泼的感觉。
男也会为己者容吧。
反正权恩时自从和他恋爱后就特别喜欢打扮自己,总是穿的花枝招展,笑容璀璨地问他自己也没有变得更帅气夺目一点。
可是脸好看的人身上批个床单都是好看的啊~
所以每一次权恩时缠着他扭扭捏捏地想要他回答的时候,郁半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反正他正是看不出来,就草率从事地说都好看。
但是Star Cry的衣服,郁半确实觉得很适合权恩时。内敛沉稳的外表下是灼热活跃的心,是生生不息又延绵不绝翻涌的让他看不懂摸不透的情绪。
他看着权恩时乖戾的笑和深情的眼眸,这次突然不想敷衍了事。
“这件很适合。我们恩时呀,很好看呢~”郁半笑意吟吟,难得认真。
权恩时怔住了,他看着恋人漂亮的眼眸盛满了他的身影,好像自己也可以是恋人的全世界。
权恩时维持不住他常年示于人前的优雅,蜷缩着蹲了下来。
郁半最近对他的态度没有以往热情,他心力憔悴,所以才病急乱投医地乱试衣服,想要郁半夸夸他。
他得偿所愿了,可是每时每刻积攒的阴郁每分每秒都在加重的疯狂,这些情绪越来越难压抑,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躯体。他有点喜极而泣了。
郁半不可思议地看着权恩时的眼角竟然溢出了晶莹的泪水。
“你,你怎么了?”郁半疑惑不解,他也蹲了下来,直愣愣地看着权恩时。
“啊,对不起,可能因为这衣服太漂亮了。”权恩时极力想要控制自己发病的情绪,他双手捂面,冷颤着回答。
被爱的时候总是紧张。
“啊……啊?”郁半满腹疑团。真的吗?
郁半被权恩时的莫名其妙给震惊到了,这实在太不可理喻了,权恩时这样的人竟然被好看的衣服给感动哭了?虽然他没有时尚细胞,但是这家店的名字他一定要记下来!
以后他们要是真分手了,他就带着新恋人来这家店买,肯定不会出错,嗯!
而郁半也并不知道,在他第一次认真地夸奖权恩时好看的后一周,权恩时就把全国所有的Star Cry的连锁店面都买了下来。
——
古吟白沉默地咬唇看着思绪又在云游天际的恋人,随意地拿了一件夹克衫想要夺回郁半的视线:“阿半,这件可以吗?”
真是的,什么时候才能在陪着他的时候不去想着其他事物呢?惹眼的讨厌鬼真是太多了。
“你喜欢就好~”郁半抬眼,刚想看看古吟白选的什么衣服的时候,他轻轻嗅到了一股让他下意识就浑身一颤的香水味。
甜蜜的柑橘和清爽的葡萄柚。
……酸涩的佛手柑。
让人安心的清新的香根草。
他一直一直很喜欢,很习惯,很熟悉的味道。
刚刚不冷不热、对他和古吟白爱答不理的店员神情顿时变得热情了起来,她们眼冒金光,大步流星地走向店门口:“权先生,您来啦!”
郁半晴天霹雳地看向门口,他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银白色的头发极具侵略性地掠夺了郁半的视线,染了这头白发的权恩时的帅气夺目可以做到让任何不知道权恩时本性的人类过目不忘。他清澈干净的眼睛多了几丝深邃和阴沉,贵气的高挺鼻梁显得更加锋利,紧抿的薄唇却仍然带着那似真似假的笑意。银发让他从前柔和气场变得凛冽。
“宝宝,好久不见。”权恩时语气好似情人的呢喃。他不紧不慢地踏入店内,心平气和地接受着郁半对他观察的目光,柔情似水地笑着。
嗯,宝宝果然记得曾经和他交织缠绕的时候,他爱闻的香水。
不愧他特意喷了才来找宝宝。
郁半撇过头去,不想理会他。古吟白迅速感知到了不对劲的气氛,他保护性地把郁半放在身后,警惕地看向权恩时。
权恩时没有执着于非要得到郁半的回应。他抱胸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古吟白,嘴角仍然是带着凉薄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古吟白丝毫不惧,冷漠地回敬权恩时审视的目光。这是一场紧张又安静的对峙。
“宝宝,你的新的小情人也算有几分姿色,倒也算勉强配得上你。”权恩时轻微地抬头,像是评判一件衣物的好坏一般,好像全然没有把古吟白放在眼里,”你们随意挑选,刷我的卡就行。”
“用不着!我用我自己的钱给他买就行,还请权先生不要影响我们。”郁半语气生硬,斩钉截铁地拒绝,随后又温柔地看向已经冷若冰霜的古吟白,”古吟君,你随便挑选就行,不用理他。他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嗯。”古吟白心情舒缓了许多。不管是不是真的,起码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是这么说的。就算真有什么,也能说明这个男人现在也不是很重要。
权恩时闻此却心头一颤。
给他买?郁半曾几何时给自己买过东西!
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那他们这么多年的情爱又算什么?
权恩时以为自己经过这几年分手后非人的折磨已经可以让自己在郁半面前把情绪藏匿于心,做到不动如山。但是当自己思之若狂,无时无刻都在心心念念的捧在心尖上的人再度站在自己面前时,他的第一句话的绝情就让自己的心支离破碎。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疼痛从胸腔向全身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权恩时习惯地压抑住病理性想要颤抖的全身,他看向古吟白手里拿着的夹克衫,装作慵懒随意地对店员指使道:“把他手里拿着的这件,店里有多少算多少,全包起来。”
“权恩时你是不是有病!”郁半气愤不已,也来劲了,“白,那你就挑别的,别管这个人发疯。”
古吟白担心地看着有点生气的恋人,轻轻应了一声,迅速地挑选了一件衬衫。
“这款,也一起买了,全部库存。”权恩时的薄唇又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权恩时。”欺人太甚!郁半怄气地又从货架上拿下了一件,这次他抱住衣服,火急火燎冲向收银柜前,再站稳脚步,彬彬有礼地说:“您好,请帮我快速结账,谢谢。”
“这……”店员手足无措地偷偷望向权恩时。权先生他们可惹不起啊!
话说这个男人可真是厉害,竟然可以让一手遮天的权先生和另一位超凡脱俗的美人为他争风吃醋。还是用如此霸道的方式。
不过……店员偷偷打量了一下处于风暴中心的郁半。这位也是真可爱呀!明眸皓齿,艳若桃李,看着就像是让人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宝。也看不出来几岁了,虽然刚刚跟自己说话是好像挺沉稳的,但是刚刚面对权先生的时候总有种小孩装大人的感觉。
在店员的沉默中,郁半和她都感受到了尴尬和窘迫。而古吟白面色不善的看着这个盛气凌人的男人。
权恩时?难道会是财阀的那位吗……可是阿半怎么会认识他?
权恩时的本意是不想让古吟白得好,顺便从财力上侮辱一下古吟白,并不是真的想惹郁半生气。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他斯条慢理地吩咐:“把店里现存的所有款式都记到我的账上,任由两位随意挑选,记得帮他们配送到家。剩下他们不要的联系我的秘书,她会处置。”
店员喜出望外,没想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以落到她的头上,急忙照办。
霸总,祝您早日破镜重圆!
权恩时看着古吟白对他敌视的眼神,轻蔑地笑出了声:“我和宝宝在一起时,从来没让宝宝花过他的钱呢。”
古吟白沉着冷静地回话:“先生多虑了,阿半只是给我买生日礼物,我平时也没让他花自己的钱。”随后,他灵活的大脑快速反应了什么,讥笑着反讽,“先生,阿半不会没给你买过生日礼物吧?看上去还是不够爱呢。”
虽然古吟白是在嘲讽权恩时,郁半还是无地自容地低下头数着地面上每一道瓷砖的切缝。那个时候他确实不懂爱也不会爱人,如今想来当年对权恩时,确实有很多应尽的义务没有做到。
权恩时的生日,他忘了一年又一年。
权恩时冷笑,古吟白这样被家族赶出去、零落成泥、无权无势、仅仅只是容貌姣好的玩物,竟然也敢质疑他和郁半连枝共冢的爱情?
要不是看他冰清玉洁、心思澄澈、加上确实仙姿佚貌,也可以做到把郁半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绝不允许古吟白这样的底层人待在宝宝的身边的。
毕竟已经被家族抛弃的人就是蝼蚁,可以随意地被人碾压却无力反抗。
还好他一直有在偷偷接济他们两个人,不然他的宝宝可要受天大的委屈。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这个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我和宝宝相恋的那四年感情一直都很要好。”说完,权恩时柔情脉脉地看着郁半,他还是无法游刃有余地应对他的绝情,爱恨交织的重负让他又忍不住躯体化反应地含泪。他的声音极尽温柔,极尽缠绵:“对吗?宝宝。”
他的宝宝,就算今不如昔,他们的相恋也是如胶似漆至死不渝过的,应该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可郁半真的不想给他面子,他恍若未闻,走到古吟白的身边牵起他的手撒娇:“白,你有什么想要的嘛?没有的话我们赶紧去吃烤肉吧。”
权恩时颦蹙,阴沉地低下了头颅。郁半好像拿着利刃,一刀、一刀、割开他的皮肉,掏出血淋淋的心脏然后再放入一块滚烫炽热的铁烙在了他的心里,铁烙上刻着名为“郁半”的诅咒,铁烙无时无刻都在翻滚焦灼,火焰落入五脏六肺,每根神经都在抽搐中变得更加灼热。
没关系,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熬到泪被风干,爱却在持续发酵膨胀。无序的琐碎被翻来覆去的拉扯着放大回忆至刻骨铭心。
他似嗔似怨地看着郁半,眉目依旧含情。
“算了,宝宝,我走了。”权恩时依依不舍地和宝宝告别,“就不打扰你们了。”
然后,他又对古吟白抛出了个挑衅的眼神,用嘴型恶劣地对古吟白说了两个字。
“暂时。”
古吟白确实被刺激到了,他冰冷又凶狠地看着权恩时,握拳的手在气愤中恶狠狠地掐进了肉里,掐出了猩红的血印。
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想要拆散他和郁半吗?这个疯子想要做小三吗?
为什么他的东西,总是要被人争抢?难道就因为他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吗?
别的就算了,但是只有郁半,谁也别想抢走。反正他绝对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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