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点密密麻麻地敲打着玻璃，阴暗的天空中雾气弥漫。
纱窗在微风中轻轻起伏，忽明忽暗，分不清究竟是早是晚。
房间里，程芯睁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昨晚...
......
不是说男人对于这方面都无师自通吗。
片都没看过的吗？
连个嘴都不会亲，居然还找不到位置。
他那副面庞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的男人。
他那张成熟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第一次的人。
后来开了灯，找小视频。
以前她看过不假，但和男人一起看...
程芯觉得脸烧得厉害，心里羞涩得要命。
他说再试最后一次，结果进去了。
昨夜闹腾到了天亮，他竟然还一边问着早餐吃什么、哪家店好吃。
结果昨天闹到天蒙蒙亮。
实在太累爬不起来吃早饭再睡。
只要一动，全身毫不夸张跟车碾过似的，特别是开口处。
程芯吃力往床边爬动，拿到手机，发现是下午五点。
怀疑看错，换了黎楚的手机再看，一样时间。
黎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一把把程芯拉进怀里，重新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嗅着她脖颈上的馨香，很餍足。
“几点了？”
热浪喷洒在脖颈，她张开手掌按着他的脸，推离了脖颈，没好气道：“五点，下午。”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黎楚拿下柔嫩的柔夷，在唇边亲了亲，邀功似的，“昨晚我厉害吧。”
他绝对见到了发给孙孜孜的信息，所以才那样折腾她。
程芯哑了声，头无力的趴在床面上，别过头不想再搭理他。
结婚不到一个月，突然有点嫌弃。
肚子早就饥肠辘辘，饿到没知觉，无力叹道，“好饿。”
她等于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想吃什么？”他也饿，都是他在动，一只手也诸多不便。
程芯本想随便应付一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亏了，便故意撅着嘴说道，“山珍海味！”
黎楚愣了愣，有些不情愿，“吃完饭再吃？”
程芯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瞬间脸红，气呼呼地抄起枕头就砸向他。
可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又让她瞬间放软了身子，瘫在床上不愿再动。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点了外卖。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平日里他们也不常做饭，倒是婆婆送来的水果派上了用场。
虽然吃得不算太撑，但那豪华外卖的美味还是让程芯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吃饱后，程芯直接赖在床上，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黎楚走进来，手里拿着药膏，声音放得很轻：“还疼吗？”
程芯懒得搭理他，只是瞥了一眼，用眼神回应他。
“我来帮你上药吧。”他作势要帮她脱下睡衣，程芯立刻合拢双腿，尴尬得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声和风声此刻似乎变得格外清晰。
“我自己来。”她小声说，觉得这比昨晚一起看小电影还要羞耻。
下身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程芯只能认命地闭上眼，默默接受这一切。
等到夜晚，时钟指向十一点，黎楚准时关灯。
吃过晚饭又小睡了一会儿的程芯，早已经没有了困意。
她抱着手机准备看小说，打算通宵一番。
但一转头，看见黎楚已经睡熟了，埋在她的侧腰处，呼吸均匀。
昨夜的折腾显然让他也累得不轻。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程芯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其实挺好。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说，却一时找不到读下去的兴致。
昨晚的那些事，莫名其妙又在脑海里浮现。
第二天早上，程芯迷迷糊糊听到房外叮当碰撞声中惊醒。
她一睁眼，发现黎楚早就不在身边了。
揉了揉头发，随手披上外衣，推开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厨房失火了？她心里一紧。
"快翻面，再不翻就焦了！" 程芯一进厨房，看到灶台上的情况，立刻提醒。
黎楚听到她的声音，手上动作顿时僵住，拿着锅铲，犹豫着要不要翻那煎蛋。
可他那手法别提有多笨拙，蛋面在锅里滑来滑去，愣是翻不动。
实在看不下去，程芯走过去，一把握住锅柄，手腕轻轻一抖，煎蛋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落下时差点砸倒她。
“啪嗒。”
两人一缩，人低头看地上冒着油滋滋的煎蛋陷入沉默。
这锅怪轻的...不好拿捏。
程芯瞥了眼垃圾桶，好家伙，里面已经堆了好几块煎糊的蛋，难怪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焦糊味。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浪费了不少食材，可场面实在滑稽。
“还是我来吧。”程芯打破沉默，伸手要接过黎楚的工作。
黎楚倒也没多说什么，打开窗户透气后就退出了厨房，还不忘提醒：“锅里煮了粥。”
程芯心里一沉，赶紧揭开锅盖。
果然，大半锅干干的米饭冒着热气，幸好，米还是熟的。
她瞅了眼冰箱，发现不知何时塞了些蔬菜进来。
想着饭不能浪费，也懒得再去洗菜，干脆炒饭好了。
她利索地打了三个鸡蛋，切了些火腿丁，倒进锅里炒了起来。
只可惜，米饭不是隔夜的，口感略逊。
不过，她心里有数，最后撒了把香葱，味道还挺香。
又随手煮了碗汤，忙忙碌碌的一顿饭就这么简单地搞定了。
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声，黎楚吃得相当香。
“早上去买菜了？”程芯忍不住问出声，虽然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傻。
冰箱里没菜，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黎楚手上的勺子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应道：“是。”
其实，他哪里会买菜。
家里有佣人，实在不行还有陆子逸会下厨。
早上他不过是去二楼取衣服时，偶然发现冰箱里有菜，心想着既然下厨也不是难事，干脆拿上来试试手。
只是，理想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他当然不会老实交代，不然万一程芯好奇跑去二楼看看......
程芯对他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想到他刚刚煎蛋时的笨拙，随口问道：“平时都去妈那蹭饭吗？”
黎楚沉默片刻，回道：“偶尔吧。”
其实他回家次数不多。
没对象，母亲不待见他，父亲也嫌弃他，回家少不了一顿唠叨。
“那平时吃外卖？”
外面重油种咸，偶尔几顿，天天吃，也腻得上头。
“公司有食堂，不过做得没你做的好吃。”黎楚眼神真诚，一边说着，一边把碗里最后一点饭扒光，随即端着空碗起身去厨房又添了一大碗回来。
程芯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吃。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多了几分满足，毕竟自己亲手做的饭菜能被人认可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
吃完饭后，黎楚主动把碗筷收拾起来，进了厨房。
程芯也没拦他，一只手又不是不能洗碗。
新婚夫妻，正是磨合期，什么事都抢着做的话，以后谁还愿意动手？
特别是这个阶段，男人总是喜欢表现，她想，他愿意动手，那她就别抢了。
给额头伤口换上创口贴，黎楚走到她身边，说要带她去见一个朋友。
本以为是去什么豪华的娱乐场所，没想到最后却进了一家藏在犄角旮旯的破旧药店。
店里空荡荡，只有一个无精打采的店员，靠在收银台上昏昏欲睡，听到门响才勉强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到来人店员手撑着脑袋双目溃散，“店里马桶坏了，他去隔壁店上大号，去了半个小时，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穿着白大褂的林子豪就一瘸一拐地扶着门走了进来。
黎楚眼神直直盯着林子豪的脚，几步跨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虽说力道不重，但也让林子豪疼得嗷嗷直叫，整个人都靠着门才没摔倒。
谁懂啊，蹲厕所蹲太久，脚早麻得不行，再加上这一下踢，酸爽到灵魂深处。
“别...别踢了！”林子豪咬牙忍着那股麻劲，额头上汗珠都快冒出来了。
黎楚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免单。”
“都这么有钱了，还想占便宜？”林子豪满脸痛苦。
这黎楚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小气得很。
虽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林子豪还不认命，“黎公子，混口饭吃，等你结婚，我给你包个六位数的红包，行不。”
最后还是以送个挂号费结束。
程芯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叹息自家老公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而眼前这位白大褂医生，看着年轻阳光，头发乌黑，眉毛下一缕碎发微微遮住眼睛，整个人倒也挺精神的。
林子豪稍微缓过神，带他们进了办公室。
刚一坐下，他就翘起了二郎腿，坐在那张刚花了五位数买的电竞椅上，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喝了口搪瓷杯里的茶水，惬意地说道：“说吧，你这手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下，我没事，给我老婆看病。”黎楚不由分说地把程芯按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程芯一脸茫然，低声嘀咕：“我又没病啊......”
“先把把脉。”林子豪点着桌上的脉枕，心中掀起一阵波澜。
上个月楚姿女士还让他介绍几个学姐给他来着。
当时心想着我都没有，他不配有，满嘴却应和着。
这么快...别说，面色红润，长得比院花漂亮，这...手指头也漂亮。
“什么时候结婚啊。”他唠嗑常般，三根手指头搭上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揣摩着下巴。
以他们十年的友情来说，这红包恐怕薄不了。
又嫉妒又破产。
“领了证，结婚日子还没订。”黎楚稀疏平常的语气，又问，“她怎么样了。”
林子豪斜了他一眼，严重怀疑他就是过来炫耀的，还是闪婚这套，“这睡眠不太好，开点安神补补。”
闻言，黎楚蹙眉看他，眼里充满深深的质疑，“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啊，况且他老婆也是一脸茫然状态。
不会想让他给编个病出来？
哇，豪门人家心计深得很咧......
林子豪看狗友的眼神都不对。
程芯懵逼一会才知道带她来看什么，前两天撒谎作的，她清咳了声，“我经期来前几天会头晕。”
“唇色发白发抖，短暂性失去意识.....”黎楚继续补充那天见到的症状。
觉得不稳妥，又将那天事情讲述了大概。
瞧着狗友讲诉却有其事的架势，林子豪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
这一次把脉比平日全神贯注，望闻问也细致许多。
程芯心中有些发怵，特别是回答时他偶尔投来饶有深意的眼神。
不过每女生多多少少经期上都有问题，应答起来她也不虚。
到最后林子豪挠着脑门百思无解，提笔开药方也是深思熟虑。
看上去，她真的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程芯小心翼翼地问，“很严重吗？”
一旁的黎楚也紧张起来。
“可能是疑难杂症。”林子豪停下笔问她月底有没有空。
“没空。”黎楚回答干脆利落，“你先去问问。”
“你要不也看看？”林子豪眸光落在他的手上。
“我不用。”黎楚坚定摇头。
林子豪见状，也看在一场革命友谊风面子上只好随便聊聊：“上次有个跟你差不多的病人，炖了一个月的骨头汤。”
程芯立刻接话：“那要加什么吗？”
林子豪随口报了几味药，写下药方后，递给了那个刚刚被迫叫醒的店员。
店员睁开眼缝看了一眼中药方，熟能生巧开格子，甚至不用上秤，很快一包包打包，递出二维码。
直到店里响起付款金额，程芯难以置信的看一眼跟他们愉快说下次再来的林子豪。
怪不得黎楚不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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