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精准地捕捉到了齐识的这一个小动作,向前靠近的身子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只是想抱着人暖暖身子,没想要干什么啊,为什么齐识反应那么大?
是紧张,还是不想有近一步接触?
应该不是紧张,齐识这人从不会紧张,就连他们的第一个吻,他都是游刃有余的,丝毫没有半点慌张,倒是江燃,紧张地拳头都快捏碎了。
所以,齐识是不想和他有近一步接触吗?
连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还是说他害怕江燃对他做点什么?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心意相通了,就算做点什么也很正常。
何况他真的只打算抱着人睡觉,最多来个亲亲。
至于再进一步嘛,那是以后的事,他不想进展太快吓到人。
但是现在齐识好像有点抗拒他的靠近,所以还是再等等吧,那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么点时间。
江燃停下动作后就和齐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三八线。
这下换齐识愣住了,江燃这是怎么回事?
订一间房,睡一张床,却保持着君子间的距离,是不想和他更近一步吗?
可是为什么?
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那啥吗?怎么进行一半就停下来了?
后悔了吗?突然发现齐识和自己想象中的的不一样,所以止住了吗?
好烦!
齐识就没这么忐忑地揣测过别人的心思,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因为一个人的一个动作就胡思乱想一堆,然后再把自己否认一番。
自己都那么卑微了,竟然还不敢开口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停下。
难道是因为自己魅力不够,让你没有**吗?
更近一步不说,但齐识是想要亲亲和抱抱的啊!
江燃不给,难道要自己索要?
简直委屈的不行!
齐识气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江燃,眼不见心不烦!
同样懵掉的还有江燃,齐识竟然连面对着他都不愿意?
自己有那么讨人嫌?
房间安静的像是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像是他们都睡着了一样,其实两人却都还睁着眼睛一通乱想。
最后是江燃先败下阵来,他朝齐识那边挪了一点,然后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他。
嗯,齐识是喜欢自己的,抱一下应该没问题。
感受到后背的温热,齐识恼怒的心终于静了下来,他静了两秒就翻过身去面对着人。
这样还不够,索性抬手搂住江燃的腰。
因为是睡衣,所以比较轻薄贴身,能清楚地感知布料下面的肌肤。
温温热热的,齐识没忍住胡乱摸了两下,手感还不错,而且肌肉线条很流畅,腿架上去应该会很稳。
等等,齐识这是自动把自己带入下面那一方了?
齐识羞愧地收回手,因为两人贴的有些近,以至于收回的手无处安放,只能横在两人中间紧紧贴着江燃的胸口。
看上去就像齐识在摸江燃的胸肌一样。
齐识:“…”
刚要收手就被握住了,黑暗中看不清江燃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对方不容反抗的强硬。
齐识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当前的姿势不敢动。
温热的呼吸洒在手臂上,齐识瞬间全身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随即一阵电流冲入脑内,电得他头皮发麻。
偏偏江燃还要靠过来,像是要亲他一样,以至于齐识不争气的起了反应。
就在他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江燃又停下了,甚至还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齐识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恼怒,是不甘,更是难过。
到底为什么?
齐识不知道。
想问,但又不敢问。
自打齐识发现自己的心意后,之前的气势全无,说话做事扭扭捏捏,简直像个矫情的小媳妇。
齐识讨厌透了自己的行为,但又拿自己,更拿江燃没有办法。
好在江燃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双手依旧抱着他,这才给齐识受伤的心留了些许安慰。
“不早了。”江燃的声音有些哑,“睡觉吧。”
齐识不争气地说:“哦,好的。”
可是兄弟还醒着,要怎么睡?
反正就算这样了,也不想推开江燃,齐识眼一闭,心一横。
随便吧,不理他就好。
齐识一夜无眠。
被喜欢的人抱着却什么都不能做简直就是种折磨,他能保持君子间的礼仪不越界就已经很难了,睡觉是不可能的。
江燃倒是没心没肺睡得可好了,整晚下来一动不动,睡得像头猪一样,直到闹钟响了才缓缓睁眼,然后睡眼惺忪地说了句早安。
道过早安后,江燃就下床,拿衣服,进浴室,动作一气呵成,连个停顿都不带,出来的时候已经衣冠楚楚,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果然睡得好就是精神!
齐识就不一样了,因为没睡好,眼睛肿的不行 ,一通洗漱之后才恢复了些精神。
“学会了吗?”齐识出来就看到江燃倚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领带,对着他温和地笑着。
齐识很快反应过来江燃说什么,摇摇头。
江燃站直身子,朝他招招手,“过来。”
“哦…”
齐识走到江燃面前,规规矩矩地站着,像是来领罚一样。
“放松点。”江燃说:“马上就好了。”
放松点,马上就不疼了。
齐识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整个人都不自在了,齐识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就是自己太笨,怕学不会挨骂。”
“是有点笨。”江燃动作很温柔,“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一直帮你。”
“那可不行,万一你不在,怎么办?”
“唔…齐总需要打领带的场合不多,大多是正式场合,正式场合都会提前约定时间,所以一定能赶上。”
江燃贴着人给他打领带,呼吸全部洒在齐识的脖颈上,“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学会,万一有突发事件我不在你身边,我不希望有人离你这么近。”
齐识缩了缩脖子,才说:“除你之外只有小何帮我打过领带,而且我们距离不会那么近,他也不会触碰到我的皮肤。”
齐识说到这里的时候江燃的手指正蹭着他的皮肤刮过,于是顿了一下,才说:“齐总这是在提醒我不该这样?”
“不是,我是在解释,我和别人都保持着纯洁的关系,希望你不要误会,毕竟我们…”
齐识说着正好抬眼,视线猝不及防地就和江燃对上了。
他想躲,但想想没有必要,便大大方方地看着人,“毕竟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江燃正在做收尾工作,不用看也可以完成,所以视线一直停在齐识身上,“对于齐总来说,我是特别的吗?”
“嗯。”
齐识轻轻地点点头。
江燃嘴角微微一勾,想就此机会要个早安吻,但垂眸就看到齐识颤抖的眼睫。
还没准备好吗?
算了,不急于这一时。
江燃改变了想法,把人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走吧,去吃早餐。”
“哦...”
振业的分公司距离酒店很近,吃完早餐两人走着路就到了。
振业的员工很热情,很配合他们的工作,把公司的概况都说了一下,然后按照领导的要求把该做的都做,最后确认了一名技术负责人,被江燃拉到了项目群里,以便沟通。
处理好一切后,就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分公司的总经理说要请他们吃饭,却被江燃拒绝了。
“为什么不去?”
回去的路上,齐识问:“这不像江总的作风。”
“去了免不了喝酒。”江燃说:“不太想喝酒。”
江燃的酒量齐识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怕才对,“江总怕我们两个人喝不过他们?”
“齐总的酒量我很清楚,喝他们虽然不一定会赢,但至少不会输的太惨,如果多来几个酒量不行的,兴许还不一定会输。”
“那可不是。”齐识可骄傲了,“齐总是谁,是千杯不醉!”
“我知道。”江燃笑着说:“但酒不是好东西,能不喝就不要喝了。”
是这个理没错。
“但是这是应酬,贸然拒绝他们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的,项目已经谈成了,即便不吃这顿饭也跑不掉了。”
“但他们会给我们介绍别的客户,也就是说他们是潜在的上帝。”
“嗯,潜在的上帝很多。”江燃不是很认同齐识的说法,“如果每个人都照顾过来,恐怕早就喝出病来了。”
“这倒也是,不过现在还在合作期,他们就是我们的上帝。”
之前齐识不愿意应酬的时候江燃都是这么劝说他的,怎么今天却不按套路出牌?
等等,好像,陌生人就会和他说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用去,不是所有的应酬都值得自己付出的。
或许,陌生人所说才是江燃真实的想法,而他自己却碍于江总这个身份,所以只能那么说?
“话虽如此。”江燃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但我们的上帝好像也不是很想和我们应酬。”
“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张总跟我说的。”
对了,在江燃拒绝他们之后,他好像和张总单独说了几句话,或许就在说这个吧。
“也对,谁会喜欢这种无聊的应酬啊,如果能避开当然就不去了,张总的选择很明智。”
齐识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是张总也会这么做。”
“嗯。”江燃忽然停下脚步,“不过我还跟他说了别的,所以才会很理解我。”
“说了什么?”
齐识也跟着停了下来,好奇得不行。
说来也奇怪,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江燃相处,但只要谈到公事,好像一切的别扭就会消失殆尽,他们说话也和原来一样自然,以至于齐识停下来时撞到了江燃怀里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直到江燃说话的热气打到他脸上时,才想起来别扭。
“想知道?”江燃问他。
“嗯。”
“好,我说...”
江燃看着齐识发红的耳尖,突然不想接着说了,就想赶紧把人带回去做点别的事。
“回去再告诉你。”
江燃放开齐识往后退了两步。
嗯?
怎么又不说了?
是因为他们贴的太近,怕被人说闲话?
所以才要急匆匆地把手放开?
齐识心里酸的不行,但面上却只是点点头。
江燃没看出什么一样,走了两步才又说:“想吃什么?东西不多,可以吃完饭再回去,这样可以少走点路。”
齐识哪里还有胃口,一心只想着江燃到底怎么想的,他摇摇头,“暂时不想吃。”
“好。”
江燃笑着说:“那先回去,等你想吃我们再出来吃。”
回去的路上齐识一言不发,一直在想江燃到底把他当做什么。
朋友吗?
好像不是,朋友不会像他们那样抱着一起,也不会十指相扣,更不会抱着睡在一张床上。
那是恋人吗?
好像也不太像,恋人会接吻,会说亲密的话,甚至会做更亲密的事,但他会好像不愿意亲他,更不愿意和他做更近一步的事。
甚至会像刚才那样,因为路上人多而和他拉开距离。
当然,更让齐识在意的是江燃到底喜不喜欢他,虽然通过陌生人他得知江燃喜欢的是他,但江燃好像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过,加上以上种种,齐识怀疑或许江燃根本就不喜欢他。
而追他,以及到现在的种种不过是为了报复齐识五年前曾给过他的伤害,他想看到齐识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感到痛苦,绝望,等时机差不多了,然后再摊牌,留给齐识重重的一击,好让他也像他一样难过很多年。
齐识只是设想了这样的结果,心就已经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拿捏,疼的他全身发颤。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他可能...可能会死。
齐识不是喜欢拖着事情不说清楚的人,之前不开口是因为不好意思,而如今已经出现了这种可能,如果再端着恐怕会受更大的伤。
与其这样备受煎熬,不如快刀斩乱麻,理清楚一切,长痛不如短痛。
“咔嚓”一声,房门刚被合上,齐识就一个转身抱住了江燃。
即便事实可能很残忍,但在最后的审判前,齐识还是想在挣扎一番。
他紧紧地搂着江燃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句说:“江燃,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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