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洗手间。
云苏木故意没有开灯,偏偏四楼楼梯口有一道红色光束射进来,打在镜子一角,看去甚是诡异。
两人正对着镜子,凝视其中的倒影。
镜妖显然感受到强大的妖力,镜中人像扭曲了一瞬,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咔咔”的怪声,似是恐吓。
“见到山神连招呼都不打,这算不算是一种挑衅呢?”云苏木淡淡说着,抬起修长的手,指尖燃起狐火。
哥、哥哥,你冷静点,先别急。
今念昭打了个手势:我用桃源符逼他出来。
苏木并没有理会他,轻哼一声,释放狐火。
“砰”一声巨响,伴随凄厉持久的尖叫,镜子从中间裂开,裂缝迅速向四角延伸。
“滴答”
血水从裂缝中渗出。
先出来的是一只手,血淋淋地挣扎着,紧接着是四肢和脑袋,丑陋不堪,分辨不出是男人女人。
“乒——”
镜妖蜷缩钻出,整面镜子碎裂,玻璃渣四处飞溅,念昭忙抽出咒符展开结界。
得,整间厕所都被他炸毁了。
“云苏木,你是想我被开除吗?!”
苏木悠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被退学不好嘛。终于可以乖乖留在桃源陪我了。”
“你**——”
镜妖在此时站了起来。两人这才看出她是一个赤身**的老太婆,苍白瘦弱的躯体鲜血淋漓,浑身都是苏木造成的伤口。
咒符翻飞,今念昭说:“定。”
镜妖中了咒,一时动弹不得,冲着二人呲起牙齿:“哪来的小鬼,竟然敢抢老娘的地盘?”
云苏木轻笑一声,说道:“跪。”
镜妖没法违抗他的妖力,屈膝跪下。云苏木上前一步,从容地伸手,纤长的手指掐住对方的喉咙。
“咔——咔——”
清瘦的手腕稍稍使力,指尖卡紧,听声音就像捏着一把碎骨头。
“大、大人”
“东西,吐出来。”
镜妖巴不得快点结束这场折磨。事实上她也别无选择,云苏木逼迫她不得不释放被反噬的墓鬼。
她疯狂呕吐起来,嘴角流出黑色浓浆,一滴滴落在地上,先是汇聚成人脸,接着是身体,二十分钟后,一个湿嗒嗒的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云苏木挑了挑眉。他早料到这只鬼年纪轻,却不料外表也这般稚气,看去十**岁的样子,跟自己差不多。
“本体被困太久导致昏迷。”他转向念昭,“带回桃源怎么样?等他醒了,问清楚经过再决定去留。”
“可以。”今念昭点头,盯着同样不省人事的镜妖,“这只妖恐怕作恶多端,没有资格进入桃源。我先将她暂时封印,交给除妖师协会处置吧。算是给他们一份大礼。”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念昭选择无视那一地狼籍,趁着云苏木正蹲下身扶起墓鬼,偷偷溜出洗手间。
“站住。”
“……哥哥。”
“干什么去?”
今念昭摸了摸鼻子:“回寝室睡觉。”
“别啊。”云苏木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回桃源吧。明天请假一天,和我一起把墓鬼安置好,正巧哥哥想听你聊聊得胃病的原因。”
……
今念昭红着屁股跪在地上,眼神幽怨地望着慢条斯理擦拭戒尺的云苏木。
“跪那儿干嘛。”云苏木懒懒抬了抬眼皮,不慌不忙道,“起来罚站,好好反省。”
两人安顿好墓鬼后,念昭在逼问之下,只好承认自己每天喝冰水,一整个冬天都在吃泡面的事实。
“还不去?”
今念昭眨了眨眼,两行眼泪涌了出来。他赌气般踢掉裤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站定。
云苏木看他背对着自己,光洁纤直的腿不断打颤,好不可怜,于是提醒道:“现在天气冷,允许你把裤子穿起来,不要着凉了。”
今念昭没有理他。
云苏木又重复了一遍“裤子穿上”,见对方还是没反应,走过去挥起戒尺又要打,这才注意到念昭哭了。
“哟,哭什么?”他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没有很疼吧?”
苏木拦腰抱起念昭放到床上,伸手帮他抹去眼泪:“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今念昭说:“我没有胃口。”
云苏木叹息一声,转身去熬药。今念昭见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心里更是生气。
几味药材入锅,苏木用指甲划破手心让血流入锅内。
作为千岁大妖,他的血有剧毒,可和某些药材混煮之后,非但没了毒性,还能滋补身体。
今念昭就是靠着这个来续命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还抱怨苏木把他腌成了药罐子。
回到屋内,云苏木在床头跪下:“把药喝了。”
今念昭眯了眯眼,捏着药碗,冷笑着说:“要我喝可以,你先尝一口。”
苏木挑眉:“看来打得轻了。还敢跟我谈条件?”
话音未落,今念昭突然揪住他的头发,将药汁混着自己的眼泪灌进他口中。
“唔……”
叫你不哄我,还逼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现在我们都尝过了,扯平了。”念昭说完,把碗往床头一摔,拽过被子转身。
他心里堵得慌。刚发泄完就后悔了,在主人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
云苏木果然暴怒,揪住念昭的衣领让他跪起来:“今念昭,我为什么打你?”
“……”
戒尺狠狠抽到嘴上,念昭疼得弓起身子。
苏木没有再打,扔下戒尺,拿起碗走了出去,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今念昭忍着痛趴在床上,不时望望门口,等到凌晨了,又饿又困,这才相信哥哥真的恼了。
只好掏出手机发微信:
【哥,我错了,你回来吧?(大哭)柿子快疼死了。】
【苏木,我明早不去学校,等你回家好吗?】
……对方执意不回,也不知道是留在桃源,还是去了人间。
念昭最终还是抑制不住身后疼痛和困意,趴在枕头上沉沉睡去。
……被阳光刺激得睁了眼,念昭清醒过来之后,先是注意到床头放着一碗药和两个肉包,忙直起身子,发现身后的伤也上了一层药。
手心湿漉漉的,大概小狐狸半夜又来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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