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今念昭笑道,“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受刑。”
……
谢连溪刚吃了药,恢复了些力气,被云苏木鼓励着出来走走,熟悉环境。
桃源有着与坟山截然不同的、温暖宁静的生气。许多人家的木屋用花朵和竹林修饰,四处弥漫淡淡的清香。
“连溪~”一个清越又带着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谢连溪脊背一僵,回头便见云苏木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眼神好奇就像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
“小木同学,要一起走走吗?”连溪道。
他这两天受苏木照顾,心中感激,私底下认为他是个很温柔的少年。
实则不然。
云苏木作为桃源第一顽劣,爱好除了酿酒,还有捉弄朋友。
像贺棠、陈初静那些聪明姑娘是万万欺不得的,反而谢连溪这种初来桃源的老实少年,极易成为苏木的目标。
更何况云苏木对于谢连溪去年伤了念昭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云苏木点点头,走到连溪身侧:“你恢复得不错。这儿是桃源深处,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想玩游戏吗?”
“……”
苏木见他局促,扑哧一笑:“嗯,长得倒真好看,难怪能托梦哄得心上人神魂颠倒。”
谢连溪:“小木大人说笑了。”
“不说笑。”云苏木站定在他面前,忽然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拂过谢连溪的脸颊。
那触感冰凉,激得谢连溪一个激灵。
“别紧张嘛。”苏木嘴角漾起酒窝,“一个人在这儿多无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话音未落,谢连溪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脚下的青石路变成了沼泽,周围的桃树化作枯骨,枝桠如鬼爪般向他抓来。
天空阴沉,灰烬飘落。耳边响起爱人的凄厉呼唤,夹杂着镜妖阴森的狞笑。
“啊!”谢连溪心神剧震。他的妖力本就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幻境冲击得几乎魂体溃散。
他下意识地想凝聚力量抵抗,却感觉一股更强大、更精纯的妖力将他牢牢困在原地,只能被动承受这逼真的恐惧。
“这就吓到了?”云苏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你这墓鬼胆子也太小了点。当年吞噬镜妖的本事呢?”
幻境中,一只腐烂的手猛地从沼泽里伸出,抓向谢连溪的脚踝。
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恶臭无比真实。
“小木大人!饶命!”谢连溪失声叫道。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早已分不清是幻是真。
“饶命?”云苏木轻笑一声,幻境瞬间消散,又恢复了桃源宁静美好的早晨。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谢连溪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云苏木凑近他苍白的脸,狐狸眼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怎么样?我这幻术,比起你那托梦术,是不是强那么一点点?”
“是、是……”谢连溪声音发颤,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别怕嘛,”云苏木伸出手指戳了戳谢连溪的额头,力道不轻,“还没玩够呢。”
他眼珠一转,瞥见旁边一只正在啃桃子的、胖乎乎的小妖。
“喂,小花,”云苏木懒洋洋地开口,“你手里的桃子,看起来挺甜的?”
小妖懵懂地点点头,把啃了一半的桃子递过来:“小木哥哥要吃吗?”
“我不吃。”云苏木笑眯眯地摇头,指了指瘫在地上的谢连溪,“给这位新来的谢哥哥尝尝。他估计很久没吃过新鲜果子了。”
小花很听话,把沾着自己口水的半颗桃子塞到了谢连溪手里。
连溪:“……”
他看看桃面上的牙印,又回头看看云苏木一脸纯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他生前死后,何曾受过这等“款待”?
“吃啊,”云苏木催促道,语气无辜,“小花特意给你的,别辜负了孩子的心意。”
“还是说……你嫌弃我们桃源的东西?”
谢连溪捧着那半颗桃子,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僵在原地,内心悲愤交加。
可惜山神不在,没人救得了他了。
“谢谢,大人很照顾我,但是我有洁癖,实在下不了口——”
连溪话音刚落,一道老成而略带冷意的声音便在桃林小径上炸开:
“照顾?云苏木,你便是这般‘照顾’新人的?”
只见小路尽头,一位身形清癯的老者负手而立。
陆远宁。
他也是千年狐鬼,头发花白,面容凌厉瘦削,正是云苏木在桃源最敬畏的恩师。
苏木当即不敢吭声。陆远宁从连溪手上拿走那半颗桃子,递给小妖,温声道:“小花自己去吃吧。”然后看向云苏木,眼神带有一丝警告:“还不跪下?”
“师、师父……”云苏木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瘪着嘴无辜得红了眼眶,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方才那幻境,是你施的?”
云苏木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小声辩解:“小木……小木只是想试试新来的小家伙胆子如何……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陆远宁冷哼一声,目光转向谢连溪,“小友,方才他如何‘试’你的胆子,你如实道来。”
谢连溪看看吓得快缩成一团的苏木,再想想刚才那真实得可怕的枯骨和沼泽……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鼓起勇气,一五一十,声情并茂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动情处,眼圈又红了。云苏木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怕辩解后罚得更重,只好垂着头默不作声。
一阵可怕的沉默。
终于,陆远宁缓缓开口:“恃强凌弱,戏弄他人取乐,更兼言语轻佻,行止无状。”
“云苏木,为师昔日教导你的‘仁心’、‘克己’,你可是忘干净了?”
云苏木几百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虽然有老师教导,但一直没学会很多东西。
他把所有真心都给了今念昭一人,所以对待他人未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但本性并不坏。
“师父,我知道错了。”
“知错?”陆远宁面无表情,“你哪次不是‘知错’?转头便忘!在桃源都敢这样作妖,今日为师便让你长长记性。”
话音未落,陆远宁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竹鞭。那竹鞭不同于普通戒尺,而是陆远宁当年专门用来教训顽徒的法器。
这根东西打在身上,痛感直透神魂,对妖鬼之躯尤为有效。
云苏木一见竹鞭,脸都白了,下意识就想往后缩,膝盖却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裤子褪了。”
“师父!”云苏木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羞愤。
他可是堂堂千岁狐妖,桃源里谁见了不尊称一声“小木大人”?
如今竟要当着那个被他戏弄的小墓鬼的面,褪了裤子挨打?!
“嗯?”
苏木不敢再反抗,俊美的脸涨得通红,缓缓转过身去。
他死死咬着下唇,手指颤抖着,最终还是屈服于师父的威严,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解开了腰带。
素白的绸裤褪至膝弯,露出两瓣白皙挺翘的臀部,在阳光下更显圆润细腻,却因主人的羞耻泛着粉色。
谢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要是今念昭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暗自解气,拍手称快。
竹鞭落下,重重地抽在云苏木左边臀峰上。一时之间,桃林中“噼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陆远宁下鞭极有章法,一下左一下右,力道沉稳均匀而毫不留情,在白皙的臀肉上迅速留下纵横交错的红痕,很快就肿起老高。
“咻——啪!”
“呃……”苏木终于忍不住从齿缝里泄出一丝痛吟,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低伏,额头抵在冰凉的石阶上,试图汲取一点凉意缓解身后火烧火燎的痛。
早知有今天,当年就不拜师了。
“咻——啪!”
“咻——啪!”
……
苏木再也撑不住那点可怜的骄傲。他疼得浑身发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混杂着屈辱的泪水顺着挺直的鼻梁滑落。
尽管死死咬着牙,却还是无法完全压抑住痛苦的呜咽和吸气声。他不敢躲,也躲不开师父的竹鞭。
千年修为在师父面前,就像小孩子面对大人,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死死撑着地面,承受着痛楚的教训。
……
五十下?六十下?苏木疼得有些恍惚了,终于,在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趴下去的时候,那令人胆寒的破空声停了下来。
原来是谢连溪于心不忍,扯住了陆远宁的手腕。
“呜……师父。”
“……起来吧,把裤子穿好。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威压一撤,云苏木顿时瘫软在地,双手捂着身后火辣剧痛、青紫破皮的伤痕,哭得直抽气,一时竟站不起来。
他羞愤欲死,尤其想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全被谢连溪看在眼里,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溪连忙上前,半扶半抱地将苏木搀起来,动作间难免碰到他身后的伤,引得苏木又是一阵痛呼和抽泣。
“还不向谢小友赔罪?”陆远宁冷声道。
云苏木抽噎着,在连溪的搀扶下,艰难地转过身,低声道:“对……对不起……连溪……我、我不该戏弄你……”
谢连溪忙摆手:“没事没事没事。”
陆远宁叹了口气,叮嘱连溪:“麻烦你扶他回屋。普通的药对这些伤没用,我等下会送药过来。等傍晚念昭回桃源,再跟他说明一下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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