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次日一大早，陈鹊桐就打电话给萧弦，亲自向老板汇报工作。意外地迟迟没人接，陈鹊桐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阻挡萧弦早起，一直等到中午十一点，萧弦才打回来。
“萧总，我已经按照安排让赵梦鸽了解到剧的事了，她挺遗憾的。”
“好，接下去就静观其变吧。”
“我们不必再搞什么动作。”
“让赵梦鸽自己决定。”这步棋萧弦早就算好了，陈鹊桐也清楚这是为了避免以后被舆论波及，她们可没直接对赵梦鸽发出邀请，就算当真推掉热剧那也是赵梦鸽自己要负的责任。
陈鹊桐答应下来后，紧接着又问：“…那…如果赵梦鸽推不掉现有的剧的话，我们这剧是不是真不拍了？”
“不拍了，我说过的。”
远距离加剧了这答案的不容置疑，让陈鹊桐听后有种瞬间被抽干的感觉。她无声地苦笑了下，笑自己以为只要做过努力，萧弦就会松口。现在不但不再可能改变萧弦的主意，也因为她已经做过的努力，一切都变得更加无可收拾。
挂断电话，陈鹊桐只剩下祈祷了，祈祷赵梦鸽突然发了神经，脑子不清醒，把已经开拍的热剧推掉。
“工作说完了？”有一女声在背后询问萧弦。
萧弦只穿着睡衣，回身对她笑说：“嗯，没事了，起床吧。”
“还不想起，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息一下呢，你快过来陪我。”
“好好好，全都听你的。”
到这个点，赵梦鸽也才有点从睡梦中苏醒的意思，表姐的电话已经打来了五个。其实还没到排演的时间，但表姐担心她会直接睡到下午，那样就真的迟到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对表姐的话满口答应，挂断电话她又迷糊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慢悠悠地完全清醒。
醒来第一件事自然是看手机，陈鹊桐今天没对她说早安，她正想说却按耐了一下，因为她回想起了自己昨晚那些个过激且幼稚的想法。
“赵梦鸽啊，赵梦鸽，你就那么饥渴难耐吗？”赵梦鸽把手机丢到一边，忽然感觉那个词用得非常不好，简直太赤／裸了，又是一阵害臊。
但很快，赵梦鸽就把手机捡回来，无论如何她都还是想问候陈鹊桐，老师早上好，她还没有身份和心气跟陈鹊桐比着去冷落谁。消息发过去，陈鹊桐过了五分钟才回过来，话里笑她，这已经是中午了。
赵梦鸽看到便有些暗暗地得逞，她本没想过能逗陈鹊桐笑，于是接着道：“那我下次早点说。”
那头的陈鹊桐对此不知怎么回，无奈把手机拿给经纪人。经济人也说可以暂时放置一下，便没回，话题到此结束了。而赵梦鸽还在等待陈鹊桐回复，五分钟没回，她还能等，十分钟没回，她就安慰着自己起床去捯饬捯饬。
或许老师她…正在准备剧本忙着呢？谁料直到下午两点半，陈鹊桐都没回，赵梦鸽排演时为此心不在焉。
“梦鸽啊，下午这场戏里的情势挺紧迫的。”
“咱们的眼神可以更专注一点。”导演带着长者式的慰问和下属般的讨好，与赵梦鸽交谈。
“嗯…我会再试试的，导演。”赵梦鸽点点头，笑着。
然而接下去重拍了两遍，赵梦鸽的表现依旧不如人意，导演也没办法，只能把这段勉强过掉。赵梦鸽演技差的事，有目共睹，作为公认的事实，甚至犯不着那些自媒体浪费时间去剪视频写文案地吐槽。即便如此，谁又能拿她怎么样呢？观众和粉丝就爱看他们，没有流量明星的剧哪里来流量？
下午拍的戏简直烂得透顶了，还有亲密戏，男主角将比他娇小细嫩许多的女主角搂入怀中，然后开始在原地尴尬旋转，为了配合拍路透。
“这一切全都他爹的烂得透顶了！”包括赵梦鸽自己，她原先总觉得自己是这部烂剧的救星，只要她往这儿一站，就没有不热播的理由。
现在赵梦鸽只觉得自己在跟着这烂剧一块腐烂，她还被这个男的抱在怀里，闻到他刺鼻的腥气。心生极大的烦躁，赵梦鸽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给他吓一跳。整个剧组也都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怔住，所幸路透拍完了。
“梦鸽，怎么了？”表姐第一个跑上来关心她。
“姐姐，我不想继续拍了，我身体不舒服。”
赵梦鸽很少在人前直接叫她的经纪人作姐姐，她这样叫，一般都是带着目的而撒娇。表姐看她脸色确实不大好，眉头微皱，眼睛却可怜巴巴，想到今天的任务多数已完成，便叫了停。
在场所有人包括导演，都没敢提赵梦鸽对刚才的事道歉与否，权当无事发生，她便在助理和团队的搀扶下离开了。医生来到休息室给赵梦鸽看看，没看出什么毛病，推测可能是有点中暑，中午吃的沙拉太少了，叫她喝点盐糖水后多休息，晚餐也多吃些。
“那你自己躺一会儿吧，我们都不打扰你了。”王曼姿关门出去。
终于又能单独待着，赵梦鸽点开手机，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发出消息的四个小时后，陈鹊桐才回了消息。
只见她先哈哈哈了几个字，之后解释自己是在看剧本。虽然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非常符合赵梦鸽的预设，但这态度比起前一周来说，还是冷淡了许多。
“老师她忙起来了，我也少打扰她吧。”
“但是…问一下剧是什么类型剧…应该可以吧？”赵梦鸽心里一会儿一个想法，千变万化，她的理智和克制被这些抢跑的想法远远甩在后面，手上已经在打字了。
“双女主剧，最近比较流行这个。”
看到“双女主”这几个字，赵梦鸽几乎愣住了，然后她颤颤巍巍地想问，上次说的邀请…是邀请她去演女主之一吗？颤颤巍巍耽误了她一点时间，之后她打字问的是：“现在的女主全都已经找到了吗？”
“还没有，差一个。”
“嗷……”赵梦鸽得知后，有点不知喜悲，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就问这个。
消息界面又冷了，首次由赵梦鸽主动结束，她不想往下再聊了，机会错失就错失，再变成痛失，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赵梦鸽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不敢想已经过去的过去，未来一想，只有一片溃烂，一堆可恶，一部烂剧。
要是真如昨晚所想，能把剧推掉就好了…可惜赵梦鸽剧的新路透一出，热搜又被霸榜。她一个月平均要上十多次热搜，从头报道到尾，每次她也都会把自己从头看到尾一遍，并为此沾沾自喜着。然而现在赵梦鸽点都懒得再点开，她不明白，别人老搜她干嘛呢？
她的官微里前面十条全是她跟那个男人的丑照。
至于她与陈鹊桐的生日宴上的热搜，不过是支转瞬即逝的插曲，淹没在整个生日宴的上亿讨论度里，早已听不见任何声响。或许，全世界只有赵梦鸽自己还在意那件事，还会把她们唯一的几张合照存在手机里，没事就翻来覆去。
难受是难受，倒也没有哭，赵梦鸽还不准自己为陈鹊桐哭，即便看着看着合照，她鼻子就酸了。
天，这些算什么合照啊！硬生生把人从位置上叫起来，举着酒杯，说几句她自以为非说不可的废话。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双女主的表现形式？镜头里只剩下她和她，她们耍着彼此才懂的眼神，密谋一场背叛，策划无法回头的冒险。
赵梦鸽想陪她去冒险，想逃离，想把一切全都搞砸之后，再穿过枪林弹雨去接她上路，副驾驶上还坐着一只最像她的猫。
赵梦鸽的觉醒之路也是本文的主线之一，她还需要更成熟更稳重，现在的她真的是完全陷进去了呀，这两个人物还需要慢慢立，但是萧弦似乎已经比较立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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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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