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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神

为了让灵息充足些,晏昀尘打算接下来留屋里打坐,只等今晚再去镇上探查,希望届时还能遇到那个黑衣人。

隔壁房门打开又关上,叶明语他们回到房间里,将买来的药放到桌边。

“秦河啊,今晚我还能去镇里吗?”叶明语道。

叫秦河的男子坐在凳子上,用手指掐算一番,不出片刻,轻轻摇几下头。

“今晚怕是不行了,劝你最好老实点,在屋里待着。”

听到这叶明语走来,坐到另一个凳子上追问。

“结果是什么?”

“凶多吉少。”

得到这个回答,叶明语哀嚎一声,心里大失所望,起身到自己床边扑了上去,声音闷闷不乐道。

“那总不能不抓了吧。”

“抓也得有命抓。”秦河盘起二郎腿,“到现在都失踪多少人了,一个个生死不明,你得小心为妙。”

“好吧,果然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是咱们再有个懂通冥的人就好了。”叶明语翻身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又从床上坐起。

“可是昨晚,我明明还发现了妖气的存在,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说完叶明语带上所有器具,夺门而出。

“去哪!等等我!”秦河见状飞快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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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到正午,房间里,晏昀尘做个收式,将腿搭在床榻边。

“嗯?”睁开眼,发现环境变得有些诡异。

空气中似有黑烟缭绕,隐约还带着焦糊味。

打开房门,晏昀尘到围栏旁观望。

楼下掌柜和周围人有说有笑,许多客人正在吃午饭,附近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后厨做饭糊了。

准备转身回房,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晏昀尘停下观察,发现那是个全身焦黑,飘着些许黑烟的阴魂。

除去那里,附近几处阴暗的地方,也出现好几个类似的家伙。

只是有两个阴魂不一样,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胸膛的部位破开,里面脏器清晰可见。

一步步来到走廊尽头,晏昀尘隐约听到,那阴魂嘴里重复着几个字。

“水……水有……问题……”

焦黑的嘴唇艰难开合,发出断断续续、沙哑的声音,晏昀尘神色凝重,再次来到围栏旁,望向楼下。

所谓阴魂不散,这些阴魂出现在此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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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别、别杀我!。”身着青衣的姑娘躲在墙角,声音颤抖着,“我只是有一事想告诉公子。”

“然后就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叶明语手里提着剑靠近道,“还是只妖。”

“公子你听我说,先前街上人太多不好说话,所以我才悄悄跟着你到这的。”

青衣姑娘额前点着蓝绿花钿,她双手攥着胸前的一缕青丝,语气急切。

“我是这里山神的弟子,自从山神庙烧毁后,婆婆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镇上的人失踪可能就跟这件事有关,而如今,我能接触到的镇灵师也只有你了。”

闻言叶明语停住脚步,思量片刻,最终放下剑,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名唤清欢,是这附近山上的一只雀妖,早年有幸被山神收为弟子。”

据清欢所说,山神青引婆婆,曾在十几年前,与一位人类男子结为夫妻,他们育有一女,算来如今应到豆蔻之年。

平日除去打理神庙和修行,山神的夫君还在山间开了家客栈,正是如今镇上那唯一家,人们从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此人有位貌美的妻子,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就在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夜里正下着大雪,突然有好几个镇民跑上山,在山神庙里打砸。”清欢回忆着。

当时山神正在外修行,其夫君(即清欢的师丈)每晚都守在庙中,女儿就睡在侧屋里。

等清欢闻声赶去时,庙里已被人砸的一片狼藉,师丈受伤倒在堂内,而孩子不知在何处。

她刚走上前,被一个人紧紧抓住手臂,回头看去竟是个姑娘,对方的眼神非常诡异,瞳孔中仿佛透着血光。

“你说那晚,是镇民毁了山神庙。”叶明语听完觉得匪夷所思。

“确实是我亲眼所见,不过……”清欢思索着道,“当时抓住我的那个姑娘,我记得她已经失踪有段时间了。”

那姑娘名叫玲儿,听说去年秋收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拎着桶水到田边待着。

只要有人路过,玲儿就问对方渴不渴,需不需要喝水,因为大家都认识,就没几个人拒绝她。

之后在地里干活的人渴了,也会就近来找玲儿喝水,水喝完了她就再去打,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秋收结束。

然而等秋收过去后,玲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镇上消失不见了。

“我没想到她会出现在山神庙里,而且那时候,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奇怪。”清欢说到。

更没想到的是,玲儿不知何来的法力,在她抓住清欢的手臂后,一掌将清欢打到了几丈开外。

只这一下,清欢瞬间就被打回原形,倒在庙外的地上几乎昏厥,堂内的师丈看到这一幕,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叫这些人住手。

玲儿又转过身,上前将师丈击倒在地,语气不屑的说着什么。

听到那些,师丈猛地抬起头,表情先是惊讶,继而变为愤怒,他喊着一些话,却在地上起身不能。

待旁边的人将火把递过来,玲儿大笑着接过,扔到周围的杂物上后,便与一行人离开了神庙。

幸而有山神赐予的神羽,清欢才堪堪保住一命,再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我发现自己身处客栈的房间里,当时师丈就坐在床前,眼神非常平静的看着我。”

说到这清欢情绪紧张起来。

“我能感觉到师丈不对劲,但一句话也不敢问,谁知过后师丈开始问我哪里不舒服,从头到尾,他都全然不提关于神庙的事。”

而自那以后,师丈便以安全为由,天快黑就把清欢封在客栈的房间里,并在她身上下了几道咒令。

只要天黑后没见清欢回客栈,师丈就会用咒令将清欢送到漆黑的结界中。

若这种情况发生,第二天师丈定会对清欢大发雷霆,晚些再将她从结界里放出来。

一日,清欢斗胆去找师丈,问为何多日过去,不见他的妻子与女儿出现,那晚镇民又为何将师丈打伤,还打砸烧毁了神庙。

师丈和以往并无不同,依旧那般温文尔雅,听到清欢的问题,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面带微笑解释着。

其实在清欢昏迷的时候,师丈的妻子回来过,得知那晚的事情,身为山神的妻子怒不可遏,几欲降罪于那些镇民。

师丈终是于心不忍,最后在一通劝说下,平息了妻子的怒火,在那之后,妻子便打算带上女儿,到别处静心,等过些日子再回来。

至于那晚的事,是因为早些时候,镇上有一些人想等神庙迁移完,就换自家人去打理,师丈知道后死活不同意,与那伙人起了争执,得罪到了他们。

于是这些人趁半夜上门找事,想烧掉一些东西作为报复,落他个失职,但没想到火势蔓延太快,来不及扑灭,就把庙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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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想起我了。”秦河坐在摊位旁的凳子上,看到叶明语身后还跟着个姑娘,乐呵道,“怪不得不让我跟着,原来是勾搭人姑娘去了。”

“瞎说什么呢。”叶明语走近拍下秦河的肩膀,“走,回客栈。”

“这就回去了?”秦河道。

“嗯,回去了。”

时间转眼到晚上,日落开始驱赶着人们,大家纷纷跑回家中,锁好门窗。

客栈里的人全部回到各自房间,用桌子堵上门,躲在床上,提心吊胆的等待天明。

然而客栈的掌柜并未回屋,他站在大堂里望向门外,看到太阳逐渐落下,一切变得黑暗,神情开始恍惚起来。

“天黑了……”

掌柜眼神空洞,嘴里的念叨着,每念一句,脸上便多一分惊恐。

“天黑了清欢,清欢!”

掌柜突然飞快转身,来到一楼某处房门前,朝屋里惶恐的问到。

“清欢,清欢你在里面吗!”

听见屋里传来少女的声音,掌柜才终于冷静下来。

“在就好,在就好……”掌柜长舒一口气,随即封印起整间房屋,转身缓缓走向客栈门口,一双眼逐渐狰狞,变得血红,“在这等为娘回来。”

青焰燃起熄灭,清朗俊逸的男子化作女人的模样,提着一只灯笼走到客栈外。

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晏昀尘戴着漆黑的面具,整张脸只能看到右眼那部分,面具上的花纹扭曲诡异,几颗冰玉散发着如月般的寒光,犹如诸多眼瞳。

女人见状冷笑,“呵,又有个送上门的。”

双方对峙时,附近发出一阵踩树叶的响声,叶明语手持四枚令牌,从树林里走出道。

“看来咱们猜的没错,这客栈的掌柜果然有问题。”

早在下午回到客栈时,叶明语老远就看见,在附近调查的晏昀尘,他思索再三,便让其他人先了回客栈,随后上前叫住晏昀尘,把刚得知的消息全部道来。

两人找个偏僻的地方交换消息,待晏昀尘梳理片刻,又将在客栈里见到阴魂的事,告知于叶明语。

“也就是说,客栈里那些阴魂,是生前焚身而亡。”叶明语皱了皱眉。

“没错,而且那些阴魂似乎都不太对劲。”晏昀尘思考道,“惨死的人会执念于自己的死因,那些烧焦的阴魂却一直在重复水有问题,虽然我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就目前的线索中,也确实有一个与水有关的人。”

听到这叶明语恍然大悟。

“那个叫玲儿的姑娘!”

至此晏昀尘点点头,面色沉重道,“只怕这场灾难,从头到尾都是有人设计好的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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