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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古玩市场在县城边缘,往西再去几公里,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其中一栋自建房正在翻修,实际上是长生殿的临时据点。

四人高的绿色铁皮围栏把三层小楼一挡,起重机停在里面,锈红钢筋堆着,伪装的像模像样。

已是黄昏,她的五菱宏光停在院子边角无人问津。徐耀宗昏着被运到隔壁。叶枕鸢被关在二楼的偏房,那个什么夏敬峰依旧一脸惶恐,但领导什么也没说,轻飘飘揭过,让他打杂。

很多事情,裴彻是真懒得计较。

院子里,各色车辆的后备箱上都贴着编号,此刻挨个被打开,什么东西从里面搬了出来,其余人迅速将剪开的尿素袋遮在上面,伪装成建筑用料,起重机挨个将其运进二层。

二层大厅的窗户被整扇凿掉,正有人站在窗口,接应运上来的东西。

她觑起眼睛努力去看,人们搬了两三个后才看清,眼睛瞬间睁圆——是青铜棺材。原来隔壁大厅里要摆上很多棺材。

这倒是大阵仗,夏成把她带来是为什么呢?

裴彻正站在荫凉里,换了干净衬衫,倚着影壁,身边人来人往,听汇报,发任务,再听汇报,突然,他准确无误的抬头,和她视线对上。

叶枕鸢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打搅他,但裴彻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情,报以冷漠的“饿着”口型。

“小鸢来了啊。”同事也抬头,恍然大悟,“裴处长,给小孩牵线呢?”

他用一个眼神表示疑惑。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你去西藏了估计不知道,夏敬峰尊贵的华北会主父亲,我们的顶头上司夏成之前说,’这俩小孩有缘呐’。而小鸢已经婉拒过好几次饭局了。”

乱七八糟的,能不能让人省心?

“人家乐意戾天,凭什么息心。”他很没好气。

同事一抱拳,按时下班了。

还有半个小时开棺,其他人在做准备,一楼和三楼布阵,天空地陷,把二楼的青铜棺椁死死镇住。裴彻不能离岗,于是拎着外卖坐到偏房里,两个人在沉默中瓜分。

熟到这个份上,沉默并不难堪,但从前抬杠互损多,倒是从没真翻过脸,如今屋里气氛竟然微妙。

他们不约而同站起来收拾垃圾。裴彻扯了纸巾擦桌子时,叶枕鸢无事可做赖着不走,蹲在垃圾桶前研究竹签。太好了,有一根尾部裂了。

多么重要的家务,幸亏她发现了。她慢条斯理把那根竹签从尾部撕开,撕出长长的一条——

“还心虚啊。”他漫不经心问。

手里一顿,木条断了。她扭头,用死鱼眼回敬之:“当然心虚啊,我很有道德感的。”

一团纸巾掠过她的肩头,干脆利落投进垃圾桶。

“行了,路怎么走,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他已经想通了。

作为一个手底下很多关系户的领导,裴彻对付小孩可太有经验了。众所周知,现在小孩最烦说教,他偶尔发发脾气就算了,千万别引起叶枕鸢的对抗情绪。

法器生意不好做,未来她可有麻烦等着,他怕小孩受了罪不敢吭声。他没回来之前人家生意已经做的不错,他回来不帮衬就算了,还要给她添堵不成?

更何况——老旧的白炽灯下,飞虫撞得纱窗轻响,她罩衫下的膏药味道透出来,手上创可贴发黑翘边,估计这一年在练刀子,已经受过不少罪。

叶枕鸢完全不这么想。她闷闷地哼了一声,挪款子动刀子,最后都轻描淡写揭过了。不应该大感失望吗,不应该痛彻心扉吗,她做好被骂到痛哭的准备,结果,在裴彻这里,竟然和夏敬峰一个待遇。

竹签拦腰折断在手中。

她噌地站起来,非要让自己有点用:“你不想知道那串铃铛的意义吗?我已经知道了。”

*

这并不是成熟的推论,有点牵强,涉及到观者中一个消逝已久的宗派。

在他们背后,一块帛书挂在墙上,用小篆写着几串人名。布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但墨色如新,黯淡的白炽灯下漾起波澜金光。这是观者的记名谱,记载着千百年来四大派系错综复杂的命运。

每一位观者“醒来”后都有自己擅长的仪轨种类,根据仪轨的种类不同,人为划分成四个。

赤霄宗的会引动心焰,惯用天师的长刀短剑;烟柳宗的能请灵上身,行事和萨满、蛊者相似;墨成宗的通理法,整日在和观者的仪轨法器打交道,在隐秘世界里开武器铺子。

不同宗派最强的传人才有资格把名字登上记名谱。比如裴彻就赫然在列,三岁摘牌,十二岁上谱,世界排名第一、刀刃裹火的玩家,锐气傲气都源于此。

而最后一个宗派,潋尘,早在千年前就断了传承,在记名谱上空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叶枕鸢拒过许多自称有潋尘藏经的骗子,原因无他,这一门的仪轨传承,千年前就已经被销毁殆尽。

至于原因,有一个前朝以前、记于野史的故事,叶枕鸢小的时候书房里偶然翻到的。

作者是个凡人,知道怪力乱神但不懂观者,完全以历史角度记录,写它大概是用来·····劝告世人莫要执迷不悟。

*

千年前,九州正逢乱世,烽火不绝,黎庶倒悬。

魏室新君践祚,英气勃发,一日纵马遒城山下,偶遇一女冠,名字叫云梦女,负长剑,风姿绰约,身怀“潋尘”异术。

见面结缘,魏王被她的超凡见识、菩萨心肠打动。云梦女亦观君主,认为其有雄主之姿,愿助其一臂之力。

自此,云梦女常伴魏王左右,敌军每见其法相,皆胆战心惊,魏室之军由此所向披靡。

征战数年,魏王廓清宇内,于是在遒城登临天子位。君临之初,厘定礼制,劝课农桑,国家渐呈繁荣之象。云梦女亦居宫中,参赞机要,关乎民生社稷的,皆悉心谋划。

然而云梦女身负宿疾,不久病势沉疴。魏帝遍寻名医也终难挽玉殒。魏帝大悲,失魂落魄,兴建宫殿,名曰长生殿,塑云梦女石像置于其中,以寄哀思。

不久,思念愈切,竟至癫狂。君王设祭祈求上苍,愿割己之寿,换故人重临。

祭礼当日,女冠石像立于祭坛之上,檀烟缭绕。魏帝亲率群臣,及祭礼将毕,狂风忽起,阴云密布。

云梦女之幻影现于石像之前,身型缥缈,蓝衣惘然。魏帝见状,趋前欲语。

然而幻影倏忽面色冷峻,长袖下挥出幽光一道,直刺君王。

魏帝骤惊,欲呼救,咽喉已被刺穿,血涌如注,未及发声,气绝身亡。

刺君之举,非为仇恨。鬼魂思维与常人不同,以为身死则可解脱魏帝尘世之苦。愿引君同入黄泉,再续前缘。

叶枕鸢:“……就死了?”

烂故事,但那时别的不重要,她一眼看出遒城有皇陵,虽然来自一个极其短命、记载寥寥的朝代——但再怎么短命也是天家,当年还有超强女道士相助,或许有些不错的法器散落山中,值得她哥哥留意,她特意给她哥哥看了。

如今想来,叶守祈怕不是学歪了什么。

而现在的叶大商人特意查了一些观者角度的资料,发现事情要更复杂些。

云梦女就是潋尘派的最后一位传承人。当年她不忍苍生苦楚,负剑下山,却也因此扰乱了观者、凡人,世家、宗派的微妙平衡,群起攻之下,很快郁郁而终。魏帝同样遭受牵连,被世家宗派设计害死于祭坛之前。

这个因她而起的同盟,似乎就是现代长生殿的雏形。这群人也是会讽刺的,把帝王寄托哀思的宫殿作为组织代号。死于长生殿,亦是死于人世牵绊。

潋尘一门,因她之故,亦遭诸派问罪,合而攻之。门派之内弟子凋零,或亡于战乱,或散于四方,往昔之盛化为乌有。

叶枕鸢悚然,直到走遍山川,四处寻访,终于有一天,在洞庭湖边听到另一段野史。

云梦女的剑只是装饰,她真正的法器是剑穗上挂的无舌木铃。以魂魄撞铃,涤荡世间一切不平之事,助就帝王大业。但终究人心易变,魏帝召魂,不过是想把她生生世世拘束铃中,以生魂保江山永固。

如果野史为真,叶守祈献祭拘魂,送来铃铛的意思是什么呢,让叶枕鸢打下江山,复辟为帝?

*

长生殿华北地区总局,顶楼办公室,漆黑一片,只有青铜镜微微亮着。此刻,灯芯燃起,一双匀净的手提起书架上曾沦为摆设的煤油灯,映亮夏成花白头发与眼角皱纹。

“好久不见,上次见你,还在油灯下写思想汇报呢。”

黄花梨椅上的夏成下意识伸手,想阻止这个突然出现的蓝衣虚像朝妻子走去。

“你也好。”鬼魅般的女人从善如流驻足,微微一点头。

妻子面不改色地回礼,但燎燎檀香压迫下,手死死抠住扶手。

女人抱起双臂,灯火颤巍巍勾在指尖,光亮漂泊在工笔画似的眉眼上:“你们在干什么呢?不是约好站在我这边的?”

对面不说话,她笑笑:“一开始很怕,所以顺应约定把裴彻派到藏区。后来发现这两年我不足以构成威胁,就动了别的心思,对吧。”

可现在,她已经有了突破长生殿一切限制的力量,悄无声息出现在夏成面前。

夏成冷硬道:“回来?你现在如何与当年相比,不过是个穿了个相同皮囊的恶鬼,靠虚妄的执念活着。”

厉声怒色到她这里如柳叶飘落潭水,了无痕迹,那张脸上神色依旧浅淡:

“今晚与执念无关,不过是受人所托,带个铃铛出来。你想要杀她,我想要把铃铛送到,事情顺序调换一下,皆大欢喜。我准备了个非常巧妙的快递,至少让她签收了。”

“你不保她?我不可能让潋尘重现于世,你非常清楚这一点。”

她似乎懒得再重申观点。

妻子也不信她极其冷淡的态度:“那可是他的亲妹妹,那是——”

“人间之事瞬息万变,现在就算他本人死在我眼前,也不重要了。”女人耸肩。

话已带到,煤油灯摔落在密实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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