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不太喜欢人摸他的脑袋。
头发会乱会油,还会粘上其他味道,精心编出的小辫子上也会钻出一些毛茸茸的发茬。
不过妈妈是可以碰的。
千手绫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
所以一直活下去吧……
千手扉间笑着将头顶的手握住,又把一颗翠绿的忍术结晶塞到她手里,认真地说着,“不可以再卖掉它了。没钱的话就让千手佛间想办法去。这是我给你的,是给你的。”
他还没有学会掌仙术。
或者说,发现她的身体逐渐虚弱时才匆忙开始学习提取查克拉的千手扉间只能用医疗忍术的结晶去尝试治疗她。
或许是之前十数年忍者生涯所带来的伤痛,又或是连续的生育彻底掏空了她的身体,直到她终于撑不住倒在房间时,千手扉间才突然想起,这是个忍者平均年龄不到三十五岁的世界。
而她也只是在回忆剧情里都不会浪费笔墨去描写的,连名字也没有的,初代目二代目的母亲。
改变剧情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
千手绫子拆开了纸袋,出自国都百年老店的昂贵点心被随意的堆在了盘中,她拿了两串三色团子,一串塞到嘴里,另一串递给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接过,放进嘴里嚼嚼嚼咽下去,然后嘴边就又多了一串团子。
她们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把点心吃了大半,只留下要风化了的干巴面包和快全部碎成渣的仙贝。
“给佛间吃吧。”“给柱间吃吧。”
“要不做成面糊给瓦间板间吃吧。”千手扉间思考。
“刚喂过他们面糊。还是给佛间吃吧,柱间回来也没力气吃了,下次给柱间留点鲷鱼烧吧。”
“不给他留,换一个,他不喜欢吃鲷鱼烧。”
“嗯嗯,因为扉间喜欢吃呢~”
“没有。不要摸我的头也不许笑了,没有就是没有。好了我去吃饭了。”
“我上月腌了萝卜,现在应该可以吃了,就在柜子里放着,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千手扉间应了声,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奔厨房。
家……到底什么才是家呢?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
“啪!”
千手扉间猛地放下筷子,用力拍了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些深奥的思考可并不适合他,他只要活着,变得更厉害,比所有人都要强大,然后做一切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就好。
叼着筷子沉默许久,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吃不下去了。
讨人厌的情绪已经快把肚子填满了,把饭硬塞进嘴里,千手扉间哀嚎一声趴在灶台边,“土豆……好想吃土豆,如果能一天三顿全吃土豆的话……就算让我当最强我也愿意啊啊………”
“好想吃薯片薯条土豆泥土豆饼地三鲜咖喱拌饭啊啊……”
一路飘着洗漱完又飘回了房间,一个小风遁把头发吹干,千手扉间抱着手臂哼了声,轻轻踹了脚又出现在他床上不回自己屋子睡的千手柱间,见他抬头傻笑又用撒娇似地语气哼哼唧唧,“扉间~大哥好累……”
“没有下次……下次至少把衣服换了……”
千手柱间翻了个身,嘿嘿笑了两声,“上次扉间也是这么说的。”
“……”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
换了睡衣躺进被窝里,千手柱间就贴了过来,推了两下没推动就他任由八爪鱼一样缠着去了。
啊,真热……明明是木遁使,怎么跟个火炉一样……
千手扉间盯着头顶木板,有点想把身边火炉扔到外面去。
不不,这可是他未来的土豆供应商,可不能下重手呢。
将将要睡着的时候,千手扉间只觉得身上突然一凉,翻身爬起来,就看到千手柱间抱着被子睡成了个球。
他的被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千手扉间站起身跨过千手柱间,然后一脚把人踹下了床。
把床脚叠好的毯子抖开盖上,他侧身撑着脑袋看千手柱间迷迷糊糊揉了揉脑袋,然后抱着两条被子爬上床,还相当有兄弟爱的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
不管了。千手扉间翻身拉着毯子盖住脑袋。
夜晚总是宁静又漫长,而回忆又总是喜欢以噩梦的形式出现,他如此清楚的知道他又在做梦。
噩梦。
也是曾经。
他的曾经。
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梦的后续,就算是噩梦,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嘈杂无序的噪音。
风在耳边鸣叫,他看到了他的手,他要救他。
他在流泪。他总是看不清,但他记得。坠落,坠落,被无限延长的坠落,仿佛他将要在这空荡荡的天空里过完一生,可怕的失重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可他只是回到了那个迷宫般的教室里,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的地狱。
但只要呆在原地就好了,只要等着他就好了。等着他推开门,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阳光下,让他去反抗这一切,学习去惩罚真正犯了错的人。
就像现在这样。
他会说。
蠢货,你的拳头是摆设么?
“蠢货,你的拳头是摆设么?”
或许是梦的原因,本该连拎起桶装水都做不到的他却可以一拳把人砸到哭爹喊娘,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成为了跪地匍匐的那个。
他好想笑。
……哈哈。
不要哭了。
但是,他会说,然后擦干他的眼泪。
“不要哭了。”一如既往的话语。
一双手擦过他的眼睛,虽然在梦里感受不到温度,但那一定是很暖和的,他如此猜想。
如同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他仿佛可以将世界的一切晦暗与阴影通通燃尽。
中间似乎少了许多的情节,就像一场被删删减减只剩下开头结尾,失去了**和发展的无趣的电影。
剧终的时刻,他又回到坠落之时。
他仍旧恐惧,探出窗户的那几张扭曲变形的脸是那么可怕。
不会有人再出现了。这场梦里也没有他的戏份了。
睁开眼,千手扉间慢慢坐起身,捂着自己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缓了许久,才有功夫下床洗漱换身衣服。再把掉到了地上仍在睡梦中的千手柱间喊醒,无视未来的忍者之神的边洗漱边发出的抱怨声,千手扉间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等他。
手指捏着刚刚长过肩的头发,千手扉间刚想感叹一句这头发长得也太慢了,就突然想起来原著里他应该是短发才对。
啧,等他再苟一苟多找点异能力结晶,啊不,忍术结晶,到时候他先把黑绝抓了,拳打六道老登,脚踢大筒木,等主线剧情都没了谁还在乎他头发长短。
深度思考后得出自己当初还是善良了才会被羂索封印,那么现在只要他先搞死黑绝那他就不会被黑绝搞死。一想到换地图导致他那些美丽的收藏品们通通消失连点灰都不剩,千手扉间恨不得把自己封印看看能不能穿回去喂羂索两个大比兜吃。
千手扉间也试图反思,但怎么想都不是他的错,伟大的穿越者是不会犯错的,就算真的有错……也绝对是时辰的错。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抛开事实不谈,如果不是羂索自己先在人家少年漫里当反派,他就不会想给他下点绊子好找点乐子看,如果他老老实实不往东京这边凑,他就安排出去那点儿人,还能真给他找多大麻烦?
再说了,如果羂索能和福地樱痴一样自觉,任由他祸害一段时间,等他没意思了不就不找他麻烦了吗?
唉,是这样的,反派只要背地里阴人就好了,而像他这样的配角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千手扉间自认目光深沉的看着同为配角的千手柱间,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并拢手指,戳在了他的脑门上。
“好痛……扉间tat……”
啊,我愚蠢的阿尼甲啊,老老实实给我种一辈子土豆吧!
揉了一把快要变身流泪小狗的柱间的西瓜头,千手扉间意思意思哄了他两句,然后就拉着多云转晴的千手柱间去吃饭去了。
千手佛间一见他来就垮起一张了死人脸,啪一声把筷子砸在桌上,见千手扉间一眼不看他又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千手扉间只当看不见也听不见,坐下就开吃,到吃完了饭都没再分一个眼神给他。
反而是千手柱间时不时往他这里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有些在意。
“大哥,怎么了?”
“……那个,扉间,我要去出任务去了……今天,一会儿就走……大概明天才能回来。”
“……哦,这样。”千手扉间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空着的碗放在了桌上,虽然知道忍者们都有这一天,但他现在没心思继续吃饭了。
“……父亲。”他看向了千手佛间,他念这个称呼的语气十分奇怪,不过大多时候千手扉间叫他都是直呼名字,语气奇怪些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少他这次还用了敬称。
“他这次任务和我一起。死不了。”相比之下,千手佛间的语气就更加阴阳怪气了。
千手扉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颇为嘲讽地哼笑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他怎么有胆子这么和他说话。
千手佛间也任他打量,就算被那双看死物一样的红色眼眸看的脊背发凉,他也没有动作。
千手柱间夹在他们二人之间,几次想要张嘴打破屋子里这诡异的气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投向千手绫子求救的眼神也被女人刻意低头躲过。
……对啊,妈妈又能怎么办呢……父亲不会听她的话,扉间是会听,但是,可是难道就要让扉间退让吗?
“大哥。别想太多。”千手扉间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发散的思绪收回,“这不关你的事。”
“扉间……”千手柱间泪眼汪汪。
他并没有故意说假话安慰千手柱间。
他对千手佛间的不满并不在于三年前的冲突。
或许是更早之前,在他诞生在这个世界,知晓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不能接受这个世界,忍者将所谓荣耀放在一切之上的态度,也无法忍受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冰冷的像看兵器一般的眼神。
他想要爱。来自亲人的,炽热的毫无保留的爱。
他给不了。
千手扉间翻了两颗医疗忍术结晶塞到千手柱间手里。
浅浅的绿色,只能应急救命,用个一两次估计就会碎掉。显而易见的残次品,可千手柱间却攥着它笑得格外开心。
“放心吧扉间,我会活下来的。”
“……嗯。”
总有人能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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