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姜稚安进屋,话筒贴着耳朵,“喂”了声。
在听见付维国声音的瞬间,她一言不发,“砰”的声挂了电话。
姜姥姥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她看着情绪敷衍抵触的姜稚安,把付维国想要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他问你想吃什么馅的月饼,有五仁的,枣泥...”
姜稚安没耐心听,“又不是自己不能买。”
“他要买来给你,至少是个心意。”
“谁知道他黄鼠狼拜年,安的什么心?”
她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
姜稚安指着无辜的座机使气,“第二次了,绝对是不安好心。姥姥,你得提高警惕,千万别被这狗东西给哄住了。”
姜姥姥实在是拿姜稚安这个态度没办法,准备自己个儿接电话。
姜稚安先一步拿了听筒。
对面换了个人。
“... ...”姜稚安朝姥姥做了个“不是”的口型,在脑海里搜了搜对声音的记忆,“钟敬?”
“对,是我。”
“你有什么事吗?”
“我去了你学校,又去你舍友给的店铺地址找你,他们说你回家休息了,所以我想你在家的话应该能有空出来吃个饭。”
姜稚安朝背手往外走的苏爷爷挥了挥手,偏头想了片刻,“我有时间。几点,在哪儿吃饭?”
钟敬打这个电话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姜稚安的好说话还倒把他问愣了一下。
他反应了几秒,给了地点。
姜稚安望了眼钟表,“我待会儿出门,大概十一点半到。”
钟敬语调轻松愉悦,“那我在餐厅门口等你。”
姜稚安挂了电话,对上姥姥不太赞同的神色,“你爸待会儿要来,你这时间出门干什么?”
“就是因为他要来,我才出去。”姜稚安进卧室换衣服,“姥姥,我不吃汤圆了,只要两个荷包蛋。”
“你这孩子...”
姜稚安自动屏蔽了念叨,进屋换了身衣服。
苏沿和姥姥在院里说话的声音传进屋内,姜稚安推窗户,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苏沿走到她窗边上,开口:“说真话?”
姜稚安轻抬了下眉梢,“看来不是什么好话。”
“嗯。”苏沿扯了下唇,“我爷说一男生约你吃饭,让我跟着去看看。”
“... ...”姜稚安非常不适应不经脑一句话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无语的撇了下嘴,“你不觉得我现在特像一个被长辈管着的新婚孙媳?”
苏沿不知道被哪个字逗笑了,没说话,眼睛明显的弯了下。
姜稚安跟着他嘻嘻笑,“我真服了这些老年人想一出是一出了。”
她边琢磨着翻领系带该怎么打结,边和苏沿说话,“你不过来,我待会儿也打算过去找你,虽然我答应了,但我总觉得一起吃饭尴尬,准备找你去调节调节气氛。”
“我?调节气氛?”
“嗯。”姜稚安完全不觉得自己想法有什么问题,继续叭叭自己的,“说真的,你爷爷耳朵还真灵,我就小声说了一次名字,他都听到了。”
“也就这个时候灵,输棋的时候装聋作哑是一绝。”
姜稚安看着焉儿吧唧搭着的蝴蝶结,“你会系蝴蝶结吗?”
“会。”
“不是系红领巾那种。”
“嗯。”
“也不是系鞋带那样的。”
“...,我知道。”
姜稚安半信半疑凑脑袋给他,“那你帮我弄弄。”
她瞳孔在日光下显出淡棕色,像是缝在布偶娃娃脸上的纽扣子。
苏沿喉头微滚,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亲亲她眼皮。
“苏沿?”
“嗯?”
“蝴蝶结。”
“哦。”
苏沿垂着视线给她弄好。
姜稚安满意的眨巴了眼。
苏沿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被翅膀托着的两截似有若无的锁骨上,白得发光,颤颤细细的想要让人留下牙印。
苏沿拉紧蝴蝶的两个翅膀,把领口收得高高的。
“你干嘛?”
“这样好看。”
“...,我看起来很好骗?”
“嗯。”
姜稚安最终没穿成鹅黄色的翻领裙,因为荷包蛋在桌上一个滑步,滚到裙摆上被托住。
-
姜稚安重新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和苏沿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几分钟。
钟敬不觉得等姜稚安一会儿有什么,但是等苏沿就让他不怎么高兴了。
他推了推眼镜架子,视线落在姜稚安身上,“怎么一起来了?”
“他也没吃午饭,所以正好。”姜稚安完全没有领会到钟敬心情不愉快的理由,极度贴心的说了“我请客,算是给你回国接风。”
钟敬:“那这次我就不客气了,下次我再找机会请你。”
苏沿掀眼皮看了他一眼。
-
姜稚安是想让苏沿活跃氛围的,但是三个人在餐厅坐着,除了坐立不安的尴尬,就是火烧眉毛的窒息感。
姜稚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荷包蛋的缘故,看着菜单一点食欲没有,直接把点菜的重任交给了钟敬。
钟敬:“那我就随便点了?”
姜稚安:“好。”
钟敬翻着菜单,完全无视苏沿的存在,和姜稚安说话。
他还记得姜稚安口味上的偏好,洗碗筷倒茶水也没落下,几乎能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钟敬讲了些美国留学生的趣事,姜稚安听着,时不时好奇问两句,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当。
餐厅里面突然进了一大波穿着练功服的人。
姜稚安筷子尾点了点苏沿的手背,“这是练气功的吧?”
苏沿顺着她视线瞟了眼,“应该是。”他说着,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她,“别去交学费练什么气功,都是骗人的。”
“哪有那么多骗人的,我们班里有人在练,说是会有眉心发热的感觉。”
苏沿:“等哪天她真能把水变成油再说。”
“她说那是动功练的,她现在学的是静功,要是大成的话,残疾人都能站起来。”
苏沿慢条斯理吃了口东西,“所以她残疾了?”
“...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比方?”
姜稚安和苏沿说起话,自然而然的就把钟敬给忘了。
“像你这样古板,不会接受新事物的人当然觉得这些是骗局。”钟敬斯文的用着饭,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对苏沿表现出了争锋相对的敌意,“气功上了这么多次报刊,而且也有遍地的气功疗养院,你说是假的就真是了?你当大家傻?”
姜稚安使劲点了点头,“是啊是啊。”
“大哥,是你在国外待得跟不上中国新环境了,好吧?”苏沿手指搔了搔耳根后面,轻蔑的呵笑了下,“去年,中央下达《关于加强科学普及工作的若干意见》,其中明文规定要破除伪科学,气功这玩意儿是假的可不是我带头说的。”
姜稚安缓冲了下这个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你看正儿八经的报纸吗?”
姜稚安摇头,“不看。”
“那不得了。”
姜稚安扒了口饭,余光瞥见神色阴沉的钟敬。
她眼珠子转了转,轻声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是假的,现在也还有人在练,说明气功还是有好处的。”
“确实,它肯定也有优点才会被追捧这么多年。”钟敬情绪很快的调整好,彬彬有礼朝姜稚安笑了笑,“要不改天我们一起去体验?”
姜稚安视线习惯性的扭向苏沿。
苏沿想都不想:“不去。”
姜稚安:“就试一次,就当强身健体,预防衰老。”
苏沿:“我青春年少。”
姜稚安:“就当未雨绸缪。”
苏沿瞧她。
姜稚安生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望着你像是能把你望进她心底。
要是稍不留神,就会着了她的道。
苏沿牙齿在口腔里用劲摁了下舌尖,神色清明的开了口,“未雨绸缪和预防衰老有个共同的近义词。”
“什么?”
“养儿防老。”苏沿音色特殊,说话时候像克制着傲慢一般,“你要想试,就试着养个小孩,殊途同归的事。”
“我哪里去养小孩?”
姜稚安的嘲笑声被苏沿下一句话掐断。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钟敬神色僵了僵,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议,“你们马上就要结婚?”
姜稚安还没讲话,苏沿先“嗯”了声,一锤定了音,“是啊,我还正准备找你要个联系地址,到时候好寄请帖给你。”
“… …”就这吹牛皮的水准,管打气功的喊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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