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长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僵硬在原地。
身后的人好似不耐烦了,隋长宁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一时脱口而出。
“包括,包括,将军府的苍蝇都包括。”
这回隋长宁清晰听见一声轻笑,很愉悦的笑。
直到走出武阁隋长宁还有些愣神。
“小姐。”
隋长宁抬眸,阿枝一脸别扭看着她,支支吾吾半晌才又开口。
“小姐您将整个将军府交易出去,若是,若是他们提出一些无礼要求可如何是好。”
阿枝不知道她们在房间谈了什么,还在纠结自己那句将军府为武阁所用。她不是没想过武阁日后的要求可能强人所难,但事实就是她要借势借力。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由她发起的交易更何况自己所求之事,隋长宁看了眼皇宫所在方位神色复杂,既要又要这种童谣听听话本子就好。
“走过去的路才算自己的。”
收回目光隋长宁扭头上了马车,人是解决了可从何入手。隋长宁不断在脑海推演,始终没有方向。
云城驻军有问题也只是自己猜测未有实据阿枝也前去证实过,确实是组织了反击不敌才被迫撤离。若自己以此发难不说陛下,就是群臣也不依。
思绪不由回到临行前,随军医官交给她的瓷瓶。
“将军待下官不薄,如今将军为奸人所害下官心中愧疚万分夜不能寐,这是下官背着从将军身上提取出来的,若小姐有朝一日能解出其中奥秘想必离真相也不远了...”
事发突然隋长宁没察觉有何不对,等自家醒来棺柩已经下葬了,自己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然也没法发觉其中不对。
隋长宁掏出随身带着的瓷瓶,应是做了特殊处理里边液体依旧鲜红,隐约着,随着隋长宁的晃动红色液体中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丝。
“停车。”
隋长宁大叫一声,拿起瓷瓶放在眼前细细观摩,手腕有规律的晃动。
果然随着液体晃动,里边除了血液本身颜色还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黑色。
竟是中毒!
隋长宁有些愕然,她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即使随军医官交给她瓷瓶后也未曾仔细看过。如今想来是自己从始至终不愿相信父亲离世的事实,一直以来她只当是意外事故,满心只想揪出给乘云军使绊子之人这才忘了最重要的。
也是了,按当时的情形若不是中毒战功赫赫的乘云将军怎会惨死在殷军手中。
“裴副将!”
想清楚其中关键,隋长宁朝着大腿猛拍过去。
“嘶。”
“小姐。”
阿枝惊呼一声抱着大腿麻溜挪到旁侧,一脸幽怨地看着隋长宁。她不过是看自家小姐一会顺八一会倒八,心生好奇这才凑得近了些,真就是飞来横祸。
“阿枝好阿枝,你帮我去趟沐苑城把裴副将带来。”
隋长宁眼中没了其他,挪过去凑近阿枝双手紧握阿枝双肩语气激动。
当初就是裴副将找着了殷兵藏身地父亲和兄长才带兵出城的,眼下这事不管同裴副将有没有干系她都得先把人找到保护起来。
有些事她必须亲自听见看见才作数,如今裴副将还在军中至少可以说明他应当不是主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兄长既然不愿说,那他便是最最合适的人选。
隋长宁只恨自己醒悟得太晚,现下她已经到了京城又受陛下封赏已然不能随意出入京城。
“可是隋将军让奴婢好好护着小姐,不得擅离职守。”阿枝语气带着懊恼,沐苑城那场大战便是她自作主张替小姐去崖壁采药这才叫小姐独自进禁地求援。好在小姐是安然回来了,若是小姐遇到什么,她真的不敢想。
隋长宁可不知道阿枝此刻在想什么,拍了拍阿枝肩膀很是痛快的做出决定。
“就这么定了,阿枝你明日出发。至于你家小姐我,”隋长宁满脸不屑,很是臭屁的摸出长鞭,语气肯定。
“没有嘴硬的人,如果有那肯定是没体验过长恨的滋味。”长恨就是她手里的长鞭,是她第一次外出采药遇上殷兵斩杀敌人将首所获。
“等下我给兄长去封信让裴副将也往京城赶,你记着接到裴副将尽快往回赶,一路上能不走官道就少走万莫途中出了岔子......”
知道隋长宁的决定自己忤逆不了,阿枝仍旧不放心。满脸忧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听着隋长宁絮絮叨叨安排。
武阁办事效率很高,隋长宁这厢才回府一进院子树上素的落下两人。
“执事大人。”
看清面前人,隋长宁有些惊讶。
“隋小姐,”男人恭敬朝她行一礼,依旧是淡淡疏离感。“唤在下温执事便好。”
“好的温执事大人。”
隋长宁顺从道,视线却是落在温执事身后。
那人一袭夜行服,全身只露了双眼看不清五官,双手环剑安静的站在温执事身后,见她打量也没丝毫动作。
“隋小姐。”温执事一脸黑线,幽怨的看了眼身后。
“隋小姐人我给你带来了,不要忘记你对武阁的承偌。”
收了视线,隋长宁一脸正色夹带着丝毫不解,素手一伸指向一旁站立的夜行衣。
“就他?”她本意是想问就派了一个人便换将军府为武阁当牛做马,发觉语气有些不妥又扭头朝夜行衣补上一句。
“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这下不光温执事,就是阿枝也是一头黑线,倒是夜行衣面上依旧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温执事:要是实在不会唠也可以不唠的
阿枝: 1
隋长宁没有丝毫觉得有什么不妥,沉浸在武阁只派了一个人的震惊中。
“隋小姐按您所求之事,他就够了。若是日后还有什么需要,告诉他武阁会适当调整的。”
虽是不愿接受,但也没其他法子,隋长宁只得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朝夜行衣看去。
温执事也没多说,道了声告辞便消失在院中。
顿了半晌,隋长宁围着夜行衣左瞅瞅,右看看,不得不认命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叫什么。”
隋长宁抬起头,实在是人家长得有些角度。
“贾珏。”
“贾珏?”
隋长宁惊呼,又绕着夜行衣转了几圈。
“不成,珏犯了陵阳王名讳,我便叫你贾贾吧。”
武阁能在京城数年不倒不应该在这种事上出纰漏,隋长宁有些狐疑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又仔细打量了贾贾几眼,确定看不出什么才作罢。
“偷东西会吗?”
隋长宁问得一脸真诚,阿枝却是惊呆了下巴,原来怎么没觉得自家小姐语出如此惊人。
索性隋长宁也不是真的询问你,不等贾贾开口又自顾自道。
“你想办法混进户部将户部近三年拨给沐苑城的粮饷账目偷出来可做得到?”
她想证实到底是有人中饱私囊,还是自上就烂了个彻底。
等了半晌没听见回响,贾贾依旧用那双掀不起波澜的眼神看着她,就这么静静看着。
隋长宁等得有些不耐烦,忽然注意到贾贾视线,顺着视线,她一把将戴在脖子上的项圈护住,口里大喊。
“不是吧你,武阁叫你来没给工钱吗。”
“你去把你们劳什子阁主找来,这和强抢有何不同。”
她是真的生气,自己家底掏空了跟人家做交易就剩娘亲留给她的项圈了,他倒好,居然还敢叫她再出工钱。今天若不同那阁主决个雌雄她便不叫隋长宁。
看着气得脸通红,被阿枝拦着才没上前的隋长宁,贾贾瞳孔微微收缩不自觉滚动喉结。
“已经给过了。”
他听见自己嗓音嘶哑得可怕,“三天。”他再次开口,依旧是哑得可怕。
这厢隋长宁才在阿枝安抚下消停了些,听见贾贾回答这才又展开笑言。
在贾贾转身之际,隋长宁一把抓住他手腕。
见他回头,隋长宁忙松了手,不自在转动眼珠。
“那个,我还没说完你干嘛说走就走。”
女子一脸娇嗔,如果忽略那脸上的不自在。
“我把所有现银和珠宝都给你们阁主了,”说着说着,又自信起来。“你们家大业大的想来也不怕多请个私塾先生吧,不多,一个就成。”
隋长宁伸出手比出一字。
怕人拒绝又赶忙表忠心。
“叫你家阁主大人放心,只需先垫付一月工钱就好,我赚来钱了再还给他。”
隋长宁有些生无可恋,只顾着变卖家产竟忘了还要给团子请夫子。
隋睿荣已经七岁了显然越早请越好,若是要等她赚得钱来...
赚钱...
隋长宁抬头看天,嗯,没有塌。
好在,在她祈祷的目光中她看见贾贾点了点头。
等送走贾贾,隋长宁一脸兴奋看向阿枝,满脸写着求夸。
迫于小姐威压,阿枝抬手,捂嘴很是给面子的惊呼一声。
“哇,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拿下了。”
隋长宁果然很受用,一蹦一跳跑回了房间,丝毫没注意到阿枝满脸心疼。
可怜她家小姐,本该同京城其他小姐般静待闺中有着自家长辈庇佑的,如今却要担起这份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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