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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忆之海

青宁洲百郁城

柳惜约先将虞芙奚的尸体抱回了他们休息的客栈,而后他们三人又要去城中清剿湮。

师树秋问柳惜约:“你可知道晏璃去哪里了?”

“晏璃师姐应该在城东。”柳惜约思索着晏璃离开的方向。

听到回答,师树秋立马动身往城东去,他看见了虞芙奚的结局,生怕落单的晏璃也会变成那样。

柳惜约深知这样下去湮根本杀不尽,“莺钰师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先去把封印修复。”

莺钰也知道当务之急是修复封印,“我现在回去修复,师弟你就留在这吧。”,她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若是修复完了,湮也清剿完,还劳烦师弟把芙奚送回家。”,她望着安安静静躺在那脸上已无血色的虞芙奚,好似在做告别。

柳惜约点头答应,莺钰准备启程的时候,一缕烟雾飘到她面前散开,是师父给她来信了,看完后莺钰神情悲伤无助,转头对柳惜约说:“不用回去了,梵叶已经无法修复了,整棵树都已经……”

虽然她话没说完,但柳惜约还是明白了,整个封印都破碎了。

“人界的灾难来了。”

霜茫洲书阁

乔清绫和瞿岳在书架上翻找着,“我记得之前就在这的,藏哪去了。”,乔清绫急得满头大汗。

“别急,会找到的。”瞿岳安慰她。

又找了半个时辰,乔清绫在某一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布满灰尘的《法物志》。

“二师兄,我找到了,在这。”乔清绫呼喊瞿岳。

乔清绫拍了拍上面的灰,将书打开翻看,两人凑在一起,仔细寻找有银色轮回标志的记载。

“这里。”瞿岳先看到了,指给乔清绫。

上面记载着的是一个叫流光盏的法器,法器上的花纹和乔清绫眉间的银色标志一模一样,流光盏是古神望溪的法器,花状,虽名盏但实为灯,不使用时暗淡无光,使用后彩色流光环绕,美轮美奂,故名为流光盏,流光盏于三万年前,人界与湮界大战时,被望溪代替梵树作为界点,现在还在尘封在梵树处,只有身上带有轮回标志的人才能唤醒。

乔清绫恰好就是有着这个标志的人,她看见最底下写着的一句话:望溪悯众生,七泪盏流光。

这应该就是重新唤起流光盏的方法,乔清绫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去将流光盏唤醒,这样就能解决人界与湮界的问题。

她首先应该去把流光盏取出来,流光盏在八洲的中心,是唯一一个没有名字的洲。

“二师兄,我们去把流光盏取出来吧。”乔清绫看向瞿岳。

“好。”

二人休整一番后就动身前往。

齐平洲荷歌城

从霜茫洲去往梵树,需要经过齐平洲,赶了一天路的二人选择在荷歌城歇脚。

荷歌城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人,也是走得极快,还警惕的看向四周,街道死寂。

乔清绫和瞿岳感到奇怪,便想询问路边在卖果的老妇,乔清绫上前,“婆婆,请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家都行色匆匆。”

老妇见是一个白净可爱的姑娘,神色也温和了些,小声和他们说:“你们还不知道吗?长春洲的封印破了,湮都跑出来了,隔壁青宁洲已经乱成一团了,估计也快到我们这里了,没事不要在街上乱晃,在家里躲好,我看现在天色也快黑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们也快走吧。”

说罢,老妇收拾东西就回家了,乔清绫向老妇道谢告别后和瞿岳对视,两人都是沉默无言,还不等他们开口,他们分别收到了来自梵叶的求助信,希望他们能前往帮忙。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取出流光盏事不宜迟,不然整个人界都会毁灭。”乔清绫眉头紧蹙,抬头和瞿岳说:“二师兄,你去帮忙吧,我自己去取流光盏,到时候我再赶去和你会合。”

“好,那我现在就前往青宁洲,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事态紧急,已经顾不得休息了,瞿岳叮嘱乔清绫后就走了。

告别了瞿岳,乔清绫也是马不停蹄的前往梵树,出了齐平洲后,路开始变得荒凉,寸草不生,往西走了三四里,前面是一片树林,林子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已经模糊,只能勉强看出写的是梵树。

乔清绫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林子,林子内雾气缭绕,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乔清绫一边走一边在树上留下标记,但是走了许久还是不见其他出路,还是在林中打转。

就在她准备往回走回到入口在重新进来一次时,她听见了,常常出现在她梦里了铃铛声,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提着裙摆在林中奔跑,生怕铃铛声消失。

追着追着,铃铛声消失了,乔清绫却也看见了林子的出口,她心想难道那个铃铛声是为了给她引路吗?

她踏出林子,入眼是一片圆形湖泊,湖被林子包围着,难怪她刚刚一直在打转,原来是在绕着湖走,湖的中心是一座小岛,岛上枯萎的梵树粗壮高大,仿佛要碰到天。

现下乔清绫又碰到了一个困难,她本想使用灵力飞到那座岛上去,但却发现灵力无法使出,源力也如此。

难不成游过去吗,她心想,可她不会游水,外面的人正在水深火热中,她没有时间犹豫了,乔清绫鼓起勇气朝湖边走去,不就是游水吗?她又不是没有看别人游过,她先是伸脚想试探一下水的温度,在碰到水面时,却怎么也碰不到水。

她疑惑的把脚收回,蹲下用手去触碰,手在碰到水面时像是有一层结界,将她的手和水隔开,原来如此,乔清绫放心的踏上湖面,朝中心跑去。

来到梵树下,近距离看梵树更是高大,抬头都看不见它的最高处,树下的石台上是暗淡无光的流光盏,乔清绫小心靠近去触碰,发现它没有任何反应,就将它拿起来仔细观察,看起来了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像上古法器,转动着看见了盏底下,和她眉间一模一样的标志。

确认是流光盏无疑,就将它收好,出了林子,出来后第一时间给瞿岳传信询问他在何处。

青宁洲有一大一小两座城,分别是云佘城和百郁城,湮暂时还没跑出青宁洲,所以只要守住这两座城,把城中的人安全转移到其他还没有被湮入侵的地方,就能避免事态继续严重下去,云佘城距离梵果封印点最近,所以城中现在是由梵果的守护人负责清剿湮,梵叶的掌管人也在云佘城,云佘城是小城,不需要很多人,所以统共就四人,其余的人都在百郁城。

得到回答的乔清绫前往百郁城。

青宁洲百郁城

城中的人都被转移走了,现在的百郁城就是一座空城,只有封印守护人在街道上巡守清剿,

瞿岳来城门处接乔清绫,现在除了和长春洲相通的城门,其他城门都紧闭,不能轻易打开,于是瞿岳带乔清绫绕路去开着的城门。

进入城中后,空荡荡的街道,还有街道上的枯叶,都让人心生寂寥,瞿岳带着乔清绫来到一家客栈,此时所有的人都在大厅中休息,来的路上瞿岳和她简单说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本以为大厅死气沉沉,但却恰恰相反,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人的对话。

“师兄,我想吃鹅鸭排蒸、肉油饼,还有……”

此时一道男声打断他,“吃吃吃,我去哪给你变出来,还肉油饼,我看你有病。”

“好饿,好饿,为什么晏璃师姐想吃什么你都能变出来,我就不行,你这是偏心。”

“你也不看看你想吃的是什么东西,你跟人家比。”

还不等另一人还嘴,瞿岳和乔清绫就进去了,所有人都向他们看过来,只见大厅内,两名红衣男子,一个抱着弯刀蔫了吧唧的坐着,另一个手抬起来就要朝他头打下去;角落里坐着一身玄色的高冷女子,她身旁是一名穿玄色长裙的少女。

“回来了,接到你师妹了?”师树秋收回还没打到柳惜约头上的手,和瞿岳打招呼。

“接到了。”接着让开身子,身后的乔清绫就接受到了大家的目光。

乔清绫认得他们,在前些年的寻源会上和他们见过面,他们自然也认得乔清绫,乔清绫微笑点头和大家打招呼,大家也点头回应。

本还坐在角落里的少女高兴的跑来拉住乔清绫的手,少女名叫阮清茹,是梵枝的守护人,前些年和乔清绫在寻源会上相识,两个人岁数相仿,也有很多话题,就成了好朋友,经常互相通信。

乔清绫见到阮清茹也很高兴,“阿茹,好久不见你啦,我好想你。”

阮清茹天生就不能言语,与人交流都是靠灵力写字,她熟练的在空中写着:我也想你,听说你去取流光盏了,长什么样子,让我瞧瞧。写完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乔清绫,不止阮清茹,其他人也想看看上古神器长什么样子。

想着大家都在这,人多说不定会有新想法,乔清绫拿出流光盏,大家都围了过来。

“清绫师妹,你确定没拿错吗,它看着一点神器的样子都没有。”柳惜约仔细观摩了一番后发出疑惑。

“许是没有唤醒,所以才这么普通吧。”瞿岳猜测。

“我取是取回来了,可是该如何唤醒,我也没有头绪,《法物志》上写着‘望溪悯众生,七泪盏流光’到底是怎样的七泪?”乔清绫也摸不清。

几人围着研究,身后传来莺钰的声音,“你们围着做什么呢?来吃饭了。”

“先吃饭吧。”师树秋和众人说。

于是乔清绫暂且先将流光盏收好,大伙都坐下,桌上的菜肴虽不是很丰盛,但也能填饱肚子,大家也都吃得很开心,都在感谢莺钰解决他们的餐食,一人一句把莺钰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饭后大家又围着流光盏看来看去,阮清茹写道:是不是要七个人的眼泪,我们这里八个人,可以试试。

大家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出现了下面的一幕,因为只要七人,晏璃就没有加入他们,她坐在一旁看着七个人围着流光盏流泪,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无语。

哭了一会,柳惜约率先开口:“我觉得这样不对,这么久了都没反应,会不会是要那种刚刚发生的新鲜的悲伤眼泪。”

师树秋擦了擦眼泪后,被他这句话弄笑了,给他头上来了一掌,“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新鲜的眼泪,你哪学的词?去多上几年学堂吧。”

乔清绫思索了很久柳惜约说的新鲜眼泪是什么意思,随后她问:“柳师兄,你是想说,收集正在经历悲痛的人流下的泪水吗?”

“对对对,还是清绫师妹懂我,”柳惜约满意的点头,随后看向师树秋,“你看,还是有

听得懂的,师兄这都听不懂的话还是去多上几年学堂吧。”他将刚刚师树秋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师树秋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我看你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说着就要动手。

“你这是恃强凌弱。”柳惜约边跑边喊。

没管那两人的追逐战,其他人继续讨论,“可我们上哪去找正在经历悲痛的人。”莺钰苦恼。

“是啊,城里的人也都清空了。”瞿岳附和。

阮清茹脑袋瓜疯狂思考,随后写出:若是进入回忆之海,算不算是正在发生的呢?

每个人都有一片回忆之海,只要本人同意,可以让他人进入,并且不用以他的视角,可以独立存在场景中,以第三视角看,但不能超出回忆人的视野范围外。

乔清绫觉得阮清茹的提议很好,并看向周围的人,眼神询问谁愿意先来尝试。

大家突然都沉默不语,因为回忆之海是一个很私密的领域,谁愿意让他人进入观看呢,就在大家都僵持着时,莺钰打破了寂静。

“我愿意先来。”

乔清绫投去感谢的眼神,这时瞿岳也出声:“既然你都愿意了,也算上我吧。”

“是要我同时进入你们两人的回忆之海吗?”乔清绫语气中带着些惊讶。

只要两人的记忆有共同的部分,是可以同时进入的,进入的人可以自行切换要跟随的人,只不过对进入的人的精神力消耗比较大。

“你可以吗?会不会累到,如果精神力不够强的话会很危险。”瞿岳有些担忧。

“我没事,可以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

三人相对而坐,形成一个三角,三人眉间亮着蓝光,而后三人的眉间的蓝光成丝汇聚在半空,说明已经进入成功回忆之海。

晏璃见他们已经连接成功,便嘱咐阮清茹,“你在这守着,我们出去巡守。”

阮清茹点头,剩余三人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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