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雷云不断堆积在玄溪宗的山头,四九雷劫连环劈下,远远望过去一片雷鸣电闪。
少年只身在雷劫之下,只能看到团团雷劫连环劈下,将他劈成了个发光体,已然看不清身影。
有人在后山渡金丹雷劫这件事。
不出片刻,消息传遍宗门上下,引起了宗主和各峰峰主的关注。
正逢即将天门大比,各峰峰主下意识先询问自家。
得到不是的结果后,这才互相猜测,到底是谁的弟子赶这么巧?!
该不会是有人为了参赛,强行突破的吧。
这可不好,有伤根本的。
于是,宗主峰主各自开始排查了。
在素阳峰这边,峰主郝再来神识游遍全峰,只见全峰上下的大小厨子各个都热火天朝,抡圆了膀子给宗主峰的那只外宾饕餮做流水席。
一个崽没少,可见不是自己家的。
然后他就开始半仰在椅子上琢磨了。
前一阵寒丹峰貌似收了两个筑基大圆满,难不成是那两个弟子强行突破了?
那也不可能啊,这刚几天。
而且姑独悬刚赔了不少,下个月给剑修发月例资源都费劲,他压根儿舍不得那个丹药钱。
川岱峰银绻丝那边倒是医修。
姐姐是有钱,内门弟子也多。
但她一共三个亲传弟子,老大化神老二也元婴快化神了,小的天赋也好,早早就步入金丹。
不会是宗主峰的吧?算算时间,张岱灯三年前收的那个小弟子确实也该金丹了。
素阳峰峰主坐直了点,感觉自己锁定目标了。
那小弟子出身五大修仙世家之一,还是个嫡系,现在还是宗主亲传。
马上就是天门大比,再不参加亮个相,下一届那小弟子要是年超三十就参加不了了。
是掌门峰的弟子可能性最大,剩下三峰的内门弟子可能性三成。
他这么想着,正拿着灵牌准备问问宗主,宗门灵牌振动两下,他低头一看,居然是宗主在【玄溪一家人】里问:
岱灯:【这是谁家的弟子在后山渡劫?】
岱灯:【多大年纪了?超没超过三十?】
郝峰主有点意外,居然不是张大灯家那个小弟子。
然后他跟着回:
郝郝吃饭:【刚刚我排查了下,不是我峰的。】
孤独求败:【不是我家的。】
银绻丝:【刚刚看过了,突破之人也不在我峰。】
……
岱灯:【?】
都不是,难不成是外门的???
在外门靠自己努力步入金丹,现在的弟子都这般努力向上了么。
宗主心中疑惑。
其实比照这外面那些金丹元婴便能成为一方长老的小门派。
作为修仙界四大宗门之一,玄溪宗英杰辈出,度个金丹雷劫只能算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
若放平常,一弟子渡过金丹劫罢。
一年少说也得有个四五次,哪里值当宗门峰主们这般关注,问这么细致。
只是楼衔月这升阶的时间赶得太巧,三个月后,正是五年一度的天门大比。
玄溪宗的内门弟子选拔三年一场,而四大宗门一同参赛的天门大比五年一度,今年两者是正巧撞上了。
三十岁以下的金丹,一宗一届里能有五六个都算质量绝佳了。
别看现在修仙界大面上风平浪静,可宗门和宗门之间的攀比不断,高低也隐有划分。
自从玄溪宗连着三届在天门大比里面出战弟子最少,排行垫底后,宗主心里就憋着股火气。
这回场地轮到自家,作为东道主,宗门想要找回面子的心愈演愈烈。
“张宗主,你找到那人了?”
饕餮从食物堆里探出个头来,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饕餮和楼衔月的主仆契约是刻在灵魂里的,哪怕是天道回溯时间,他也会跟着回来。
而饕餮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着天门大比的名义过来找主人。
饕餮算了算时间,现在主人还是个弱鸡,果断选择出关过来。
它饕餮的主人要是谁都能踩一脚,那它的面子还要不要!
而不知道怎么的,前世主人明明在宗主峰待了五年。
而这一次,曦玉仙尊竟也提前出关,他到玄溪宗时,曦玉仙尊竟已经将主人接回去了。
——还正好前后脚!
饕餮心里一阵郁闷。
忧郁的它胃口大伤,在宗主峰上,每顿饭都只能吃几十桌了。
“那渡金丹的弟子似乎不是我内门弟子,外门竟然也有如此勤奋上进的弟子,也是令人感觉到欣慰了。”
面对外人,宗主说这话时候笑呵呵的,内心却暗暗咬牙。
外门的也去看看吧。
宗主对这金丹弟子的年龄不抱太大希望了,正想着让宗门大师兄去外门找找带进内门来,这时候灵牌振动。
【玄溪一家人】里传来一阵留影。
里头雷劫就在不远处,四九雷劫已然劈到最后阶段,天空中雷云酝酿,下面那弟子看着格外年轻。
留影人胆子特别大。
她直接站在雷劫边上,对着正在渡劫的弟子拍,懒散嘚瑟的画外音也传了出来。
“看看这是谁的弟子在渡金丹雷劫,是我的诶。”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破了万鬼菩萨阵,刚满十八岁~”
十八岁,有人筑基不满,步入金丹。
人和人之间的参差,总是那么大。
此留影一发,【玄溪一家人】消息瞬时多了起来。
银绻丝:【明师妹,这是你峰弟子?】
郝郝吃饭:【明师妹你今天收到徒弟了?那弟子叫什么?】
孤独求败:【十八金丹???】
孤独求败:【你今天不是把那群弟子都打出去了吗,而且他们最高的也就刚筑基大圆满。】
孤独求败:【明曦玉你不是给他嗑-药了吧?!】
明灿灿:【你才给他嗑-药了呢,他自己升的!】
明灿灿:【一会我就带他过去,宗主峰集合,我第一次收徒,你们记得给他备礼物。】
孤独求败:【没钱。】
明灿灿一击致命:【去偷去抢,去卖几个内门名额就有了。】
孤独求败:【……】
郝郝吃饭:【……】
银缱丝:【……】
岱灯:【……】
“老友,后山渡劫金丹的弟子找到了,原来是我明师妹新收的弟子,刚刚十八,一会将他带过来认认师门。”
宗主放下灵牌,一边对着旁边饕餮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边心里骂娘。
天杀的,早知道就不听姑独悬的谗言了。
这下案底直接留一辈子。
宗主心里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信了姑独悬,没注意在他说完之后。
正在啃饭的饕餮猛地抬头,眼底亮了一下。
*
后山的某座小山上。
山顶的悬崖边上,贵妃椅距离万丈悬崖不过几步距离。
明璨是十分心疼自己的,时刻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
她葛优瘫在上面,举着灵牌,百无聊赖地回消息。
在贵妃椅旁边,紫檀茶几上摆放着盘精致小巧的糕点茶水
——她整的跟一度假来看耍猴的似的。
她秀挺鼻梁上架着灵气幻化而成的墨镜,银蓝衣袍因动作散成一朵繁重的花,和上头有华贵垂帘的遮阳伞重合,随着风飘荡。
在阳光下碎金流淌下,少女抬眸望上看,那双纯黑眼眸像块躺在山野溪涧的宝矿。
怼完寒丹峰峰主,明璨收起灵牌。
明璨远远看着山头上的雷云消散,露出天光,心里了然,男主是渡完劫了。
算算时间,这才过多久?
明璨从躺变成了盘坐,纤细腰身犹如柔韧的弓,往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美人墨黑极长的发丝懒散披在脊背,堆积在躺椅上,好像一条吃饱了开始修养的墨蛇。
“还挺快的。”
明璨惊叹了下,整个人打起了点精神头,还是没起身。
她想了想,然后和叮当猫翻肚子里地百宝箱一样,低头储物袋里找了又找,然后闪亮亮地掏出了来个小巧精致的球!
就是你了,鸳鸯球!
——鸳鸯球又称母子球,在一定距离之内,可以直接让人转移到另一半身边,简而言之就是随时随地传唤球。
这球原本是用于道侣之间来着。
但后来,有修士发现把它做成项链给孩子或者是灵宠戴上,不管是作为庇护还是用来找孩子,方便又好使。
所以哪怕它定价一直很高,可还是有修士咬咬牙给自家孩子或灵宠买一个。
——要不怎么说母婴和宠物赛道赚钱呢。
作为里面传送阵的制作者,明璨每年都能赚一大笔!
明璨将鸳鸯球放在掌心啪嗒一拍,自动一分为二。
然后打棒球似的往楼弦月所在的山头上就是一扔。
雕刻精致的玲珑小球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又快又直的线,流星一样创到对面山头上,山头顿时飘出一阵炮土狼烟。
……
明璨悠哉悠哉在那里等了半天,带来的一盘糕都吃完了,也没感应到楼衔月拿起鸳鸯球。
明璨眉头蹙起,望向远处山头的眼神里,全是怀疑和困惑。
忽然想到什么,明璨脑中白光一闪。
楼衔月被砸死的可能性其实很小。
但是他现在还没黑化,作为一个徒有美貌和善良品质的穷**丝,土狗还没见过花花世界呢。
他村炮不识货的可能性,很大!
差点忘了这一层。
明璨心里叹息了一声。
于是明璨起身,往远处山头上过去。
而当明璨来到楼衔月所在山头的半空时。
映入眼帘的景象,反倒是叫明璨挑眉意外了下。
她下意识拿出留影石记录。
绿地上雷劈出来的大坑中,周围一片焦土。
鸳鸯球泛着光就空悬在距离坑中央的不远处,但是大坑中心,刚刚经历完雷劫的少年根本无暇顾及它。
少年清隽俊秀的脸色没有一点升咖到金丹的喜悦,难看的仿佛见了鬼。
他身后一群张扬舞爪的尾巴,犹如一朵藏在衣袍大氅下的墨色莲花,乱的无法聚拢。
楼衔月原本那身破烂白衣早在雷劫中火化了。
他现在披着的华贵衣氅,是从明璨给他的储物袋里找的,是明璨一贯喜爱的华贵款。
——冬款,特别厚实。
少年黑发绿瞳,一袭银白玄鹤大氅,领口的皮草和他头顶那对毛茸茸的黑狐狸耳朵一样,在阳光下泛着光。
背后的大氅又没打洞,尾巴撑起大氅,从背后看像穿了一条蓬蓬裙一样,而楼衔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他现在正手忙脚乱的想要让尾巴和耳朵变回去!
楼衔月还没注意到明璨来了。
他低着头,奋力和身后的尾巴作斗争,看着竟有种热火朝天的诡异萌感。
楼衔月,居然提前兽化觉醒了?
这不是他黑化后的剧情节点吗?
明璨心里疑问连连,也不妨碍她拿着留影石的手稳如泰上。
话说不愧是狐狸精诶。
好看。
哪怕是冷脸顶着对狐狸耳朵,看起来都烧烧的。
不过……大夏天的,都这样了,密码的,怎么还走那种好看,但保守到脑子有病的贞洁男风路子。
明璨忧愁地俯视楼衔月,心中想法复杂。
“你不热啊?”
明璨问出声。
“师尊?!”楼衔月陡然听到声音,抬头那一刻,绿色兽瞳缩成条线,狐狸尾巴直接炸开了朵水墨莲花。
楼衔月:“您怎么来了!”
明璨闻言莞尔一笑,没有回答,露出尖尖虎牙,反而问:
“你好像有麻烦,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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