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薇薇睡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眯着眼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她扭头看向阳台的方向，阳光正好，应该时间不早了，摸索着拿起床头的时钟一看，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床那边那边传来窸窣的声音凌崇就发现她醒了，看她滚来滚去不想起，猜到她看了时间肯定吓一跳。
果然，她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光着脚走进浴室，又突然折返回来，走到书桌边伸个懒腰，攀住凌崇的肩磨蹭一下，再回到浴室洗漱。
凌崇就这么看着她一边刷牙一边拿手机点开ai语音读新闻。
她用的还是之前凌崇的黑色华信，身上穿的也不是专门买的睡衣，而是洗旧的柔软T恤长裤，还有一条常穿的紫色碎花长裙。
她是真的物欲全无。
凌崇带她吃米其林，她就乖乖吃，平时在学校吃食堂，也觉得美味，晚上做题饿了，只要有几个小面包，就很开心。
给她买的长款毛衣她非常喜欢，洗到毛边的运动鞋也任然每天都在穿。
她仿佛对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但是却并不做任何强求，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
她越是这样，凌崇越想把所有好吃好玩的都带她去尝试一遍，看她接触到新东西，眉飞色舞的可爱表情，像只捡到小鱼干的猫儿，乐不可支。
薇薇洗漱完出来，看凌崇还在看书，她凑过去看了一眼，企业熵增，看不懂。
她挤进凌崇的椅子，“你早上还起来跑步了呀？不困么。”她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
凌崇捋了捋她披散的头发，发尾很毛糙，像只还没学会舔毛的小猫。“习惯早起自然就醒了，生物钟。”
薇薇亲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嗯，像个睡不着，觉很少的老人家。”
她忍不住想，如果凌崇老了，应该也是个帅老头吧。
被脑海中的帅老头形象逗笑，她蹭了蹭他的脖子，如果是老头，脖子就没有这么光滑了吧，嗯，趁他还年轻，多蹭蹭。
凌崇搂住莫名咯咯笑个不停的女孩，任她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
等她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敢再动时，一把抱起她走回床边，让她坐在床边，她却抱住他的腰不愿躺下，“我才刚起床的。”
她抬头看着自己笑，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伸手抽出他的衬衫下摆，嘻嘻笑出声。
凌崇也不推开她，手掌抚摸她后颈柔韧的皮肤，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等她啄吻上他的腹肌，他才惊觉她的意图，骤然收紧手掌，掌心的温度急剧上升，手背上青筋暴起。
直到薇薇嘤咛呼痛，他才放松对她的钳制，胸腔里的呼吸却沉下去半拍，扯出的气音带出粗粝的沙砾感。指腹顺着她颈间跳动的脉搏摩挲，重重压过她线条柔美的肩颈和蝴蝶骨。
她颈侧的皮肤都被他摩挲得泛起红痕，而他垂落的睫毛下，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墨点，胸腔的震动连带着腹肌紧缩颤动，透过紧贴的皮肤传向薇薇。
那带着水声的吞咽与低哑喘息相互纠缠，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跟着他收紧的手掌一起，融化成不断奔涌的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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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凌崇从浴室出来，薇薇却不在房内。
他思考了几秒钟，走向她的房间，敲了敲门，听到应答声推门而入，她换了一件丁香色的毛衣，抱腿坐在阳台上，冬日里不刺眼却灿烂的阳光为她描绘了一圈温柔的光晕。
凌崇走过来，俯下身与她交换一个缠绵的吻，尝到她口腔中清新的草莓味。
他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意，“哪里来的草莓味牙膏？”她连牙膏都是甜的。
薇薇拉他坐下，“昨天回来的时候，楼下的小姐姐看我在吃草莓，就帮我换了。”住了2、3天，她都认不过来罗家这些人，帮佣的工人们平时各忙各的，都没什么交流，但是在这些小细节上，却处理的非常自然，让人舒心。
“今天想做什么？”凌崇吻了吻她的额头，问道。
“想做两套题，”从集训队放假到现在，已经有几天没好好做题了，薇薇觉得有点手痒，“做两套生物吧，好久没看生物了。”
她想到什么，忽然坐直身体看凌崇，圆圆的杏眼灿若星辰，“呐，你之前给我找了各种奥数题，还有国外的真题，肯定不会只有数学的对不对？”以她对凌崇的了解，他不会做事只做一半的。
她摇了摇凌崇肩膀，“生物的呐？”
凌崇抬了抬眉尾，勾唇浅笑，不说话。
薇薇觉得这“邪魅一笑”的表情和他人设非常不搭，扑进他怀里，“好凌宗，生物题也发给我吧，手生了，脑子就要生锈的~”
凌崇很吃她撒娇夹子这一套，“等等出去吃饭，买一盆桔子，下午回来做题。”
“桔子？”为什么要买桔子。
“哦，大吉大利么？”她想起福利院过年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小盆栽的金桔树和发财树，他们还要写一些新年心愿和祝福语挂上去。
“嗯，今天小年了。”她今天还没下楼，去院子里就会发现，帮佣们已经把罗家装扮的年味十足了。
“这么快啊！那不是没几天就过年了。”都快过年了，密室剧场那边竟然都还在正常营业，她记得往年陪院长妈妈去买年货，都要提前几天，不然等到年前，好多店都放假了。
“兰城的打工人比海城更拼的么？”
“分行业的，有些生意本来假期才是营业黄金期，”凌崇猜到她在感慨什么，“大家过年放假了更愿意消费，像KTV酒吧，更是人满为患。”
薇薇点头，她去年过年前就去商场兼职来着，在周边店收银，打票打出残影。
“咕——”唱空城计的肚子，对她提出了抗议。“中午吃什么呀？”刚刚他好像说出去吃饭，嗯，早去早回，吃完回来做题。
“吃意大利餐吧，”凌崇想了想，“配气泡酒和甜口一些的葡萄酒。”
薇薇眨眨眼，有点期待。
可能因为凌崇专门提到了酒，一踏入餐厅，薇薇就觉得空气里弥散着红酒的微涩香味。
推开镶嵌浮雕雕花的包间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炫目的拱形窗，镶嵌着文艺复兴风格的彩色玻璃，窗棂上的葡萄藤蔓与天使图案，在银制的餐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斑驳的光影如流动的油画。
天花板上垂挂的吊灯也是玻璃制成的，琥珀色灯罩下，暖黄的光线洒向桌面，与桌上银质烛台跳动的烛火相互交织。凌崇拉开暗红色的皮质座椅，让薇薇坐下。
他随意翻看菜单，以选择题的方式问薇薇想吃什么。
侍者和他们确认好后，退出了房间。
薇薇笑着问凌崇，“你之前不是都直接点好的嘛？”薇薇并不介意他直接决定吃什么，一来她并不挑食，什么都愿意尝试，二来，西餐礼仪和餐点搭配她都不懂，别人直接点好她觉得再好不过了。
“你会感兴趣的应该很多，看你更想吃什么。”
那倒是，不管是蜜瓜配火腿，奶酪配气泡酒，还是杏仁饼干配葡萄酒，她都觉得应该很好吃。
这顿饭薇薇吃的很开心，气泡酒甜甜的很好喝，也确实开胃，好吃的千层面肉汁浓郁，餐后的冰淇淋带着坚果的口感和香气，也很美味。
关键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凌崇喜欢葡萄酒了。
这次的这支酒，是漂亮的砖红色，在光线的照耀下，边缘略带橙调，酒液清澈透亮，泛着迷人的光泽。端起酒杯就能闻到复杂而优雅的香气，除了馥郁的果香，还伴有玫瑰花香，薇薇觉得光是这个香味就让人沉醉。
小小抿一口酒液，入口不刺激，口感醇厚却并不浓烈，给人一种优雅、平衡的感觉，就像丝绸一般顺滑，细腻柔和。酒液在口中展开后，水果风味与醇厚酒香完美融合，酸度适中，清新爽口，余味悠长。
“好好喝呀！”薇薇很惊喜，又抿了一口，抬头问凌崇，“它叫什么？比上次那个赤霞珠好喝！”
凌崇摸了摸她耳后泛红的红晕，“慢点，赤霞珠是葡萄品种，你现在喝的玛歌，也是以它为骨架的。”
侍者微笑，拿起酒瓶向薇薇示意，“女士，这款是玛歌正牌酒，它是以赤霞珠为核心的，辅以梅洛、品丽珠和小味儿多，所以整体会更细腻优雅。”
“这样呀。”她只记得赤霞珠这个好听的名字，原来是指的葡萄，不是酒呀。
薇薇把杯里的红酒喝完，凌崇阻止了侍者给她倒酒的动作，“剩下的带回去。”
“啊，可我还想再喝一杯呐。”她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已经带上了甜糯的尾调。
凌崇看她面上的霞红已经爬上双颊，示意侍者，“给她倒杯葡萄汁。”
侍者退出去后，凌崇亲了亲她的嘴角，用鼻尖蹭蹭她，安慰道，“不要一次喝太多，等等会头痛，喜欢的话回去再喝。”
薇薇点头，乖的不行。
凌崇加深这个抚慰性质的浅吻，吮吸她口中醇厚馥郁的酒香。
薇薇有点晕乎乎的，当他的吻落下来时，微醺的甜顺着唇齿交叠的缝隙漫进喉咙，催化了酒液的发酵。酒香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的网。
她尝到了他唇齿间微涩的酒香，明明和自己喝的是同款，却仿佛在他舌尖酿成更浓烈的滋味。
弥散的酒气，顺着喉咙滚动的弧度往下沉，烫得她胸腔里的心跳都失了节奏，整个人都在慢慢发软，好像被泡在红酒的余韵中，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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