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寒气如同一条冷冰冰的蛇，钻进了蔷薇庄园每一处缝隙。灵珊蜷在沙发上，毛毯裹了两层，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火锅汤，不时啜饮一口，辣的“嘶哈嘶哈”直吸凉气。锅里已经没有什么实在的东西了，只有红亮的汤底还在慢悠悠地冒着泡。两人谁都不舍得离开温暖的客厅先去冷冰冰的卧室暖床。
电视机正播放着深夜重播的综艺节目，节目里的嘉宾笑声响亮，氛围热闹。罗斯盘腿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边瞅着屏幕，一边伸筷子在锅里捞来捞去，嘴里还念叨着：“居然还能找到一片土豆！灵珊，这锅底埋的宝藏挺多啊。”
灵珊无奈地笑了笑，喝了一口汤：“也就你能从一片土豆里找到快乐。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困？”
“困？开什么玩笑？”罗斯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睛里亮得像冒着光，“这种气氛，配火锅汤，配综艺，怎么可能困？”
灵珊没回答，抬头看了看窗外。风依旧呼啸的，今夜连月亮都看不到，说明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寒潮。她抬手搓了搓发凉的耳尖，低声说道：“要是有个电褥子塞进我的被窝，我立刻就能睡着。”
“睡觉？”罗斯皱了皱鼻子，放下筷子，一脸郑重地说道，“灵珊，你得学会享受熬夜。这可是年轻人最浪漫的时间段。”
“我27了。”灵珊把碗放在茶几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自嘲，“我的浪漫，是早点冬眠，免得早衰。”
罗斯白了她一眼，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等等——我的宝贝电脑！怎么能忘了它！”
灵珊愣了一下，看着她兴奋地冲进房间，片刻后抱着那台炫酷的游戏本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你这是要干嘛？”灵珊挑眉，怀疑地看着她。
“陪你一起，创造一个难忘的夜晚。”罗斯打开电脑，灯条和键盘的光亮瞬间点亮。她一边调试着手柄，一边用兴奋的语气说道：“来，咱俩一块玩游戏。人生的第一个通宵，绝对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第一次通宵？”灵珊愣住了，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你在逗我吧？我写稿的时候不知道熬过多少夜了。”
“那不算，这种才算。”罗斯一本正经地纠正她，“这多有仪式感！我们一边喝汤，一边玩游戏，还能看综艺。这才能防治未老先衰”
灵珊无奈地摇了摇头，罗斯的歪理一项不少，看着她把手柄塞进自己手里，手柄震颤了两下，表示连接顺利。而罗斯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兴奋。仿佛她心里某种久违的情绪被勾了出来，那是一种隐隐的期待。
“好吧，既然你非要拉着我做这种年轻人的事，那我就陪你疯一次。”灵珊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无奈，“不过，我可没什么天赋，要是输了你可不能嘲笑我。”
“输赢不重要。”罗斯嘴角扬起一个笑，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重要的是，今天晚上你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孤单。”
灵珊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屏幕上的光亮照在罗斯的脸上，映出她满脸的认真和热情，
头发散乱的披着，像是一条欢脱的大狗。
几个小时后，灵珊几乎忘记了时间。
游戏的节奏快得让她心跳加速，综艺节目里此起彼伏的笑声填满了整个客厅，而锅里的汤香气依然未散。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输了多少局，只记得罗斯大声笑着，时不时发出得意的欢呼。
“灵珊！刚刚那一局你差点赢了！”罗斯一边说，一边从锅里盛出最后一勺汤，“看吧，我说你有潜力。”
“差点赢，不还是输吗？”灵珊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意，“不过，我承认，确实挺好玩。”
“那就对了。”罗斯拍拍手，把空锅往旁边一推，捧起热水杯坐回到灵珊旁边，“今天这个夜晚，绝对值得你记一辈子。”
灵珊笑着看着她，手指转着手柄，低声说道：“确实，用你的话说这是我第一次通宵。”
罗斯眨了眨眼，故作老成地说道：“什么叫用我的话说，这明明就是你第一次！再说了通宵，是青春的特权。你得谢谢我，帮你找回一点遗失的青春感。”
“谢你？你确定不是害我明天一天光睡觉，连稿子都写不了？”灵珊的嘴角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写稿可以随时写，但这种夜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罗斯咧嘴一笑，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反正今天晚上，我们不想其他的，就尽情享受好啦。”
灵珊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窗外的天光已经微微泛白，寒冷依旧，但客厅里却充满了属于这个夜晚的温暖与热闹。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毫无计划的通宵，似乎让她找到了某种久违的轻松。即使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临时凑合，但却意外地让人觉得满足。
这样的夜晚，确实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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